第八章 很溫馨
《刀鋒1937》火了，大火！
剛剛登陸黃埔地區收視率就從10%起步，隨後一路飄紅，開播三天之後從10%上升到19%，這還僅僅是開播三天的成績。
這才三天！
三天的時間還不足以說明一部電視劇能創造什麽樣的曆史，畢竟三天的時候無法將整部電視劇推到觀眾的興奮點上。
王忠軍拿到了收視率的成績單後，立刻開始推波助瀾，用大價錢雇傭一些影評人和專欄作家為《刀鋒1937》在文字媒體上繼續熱炒，與此同時，關於《刀鋒1937》的小道消息也在各種雜誌公開。
什麽扮演區十四的新人悶愣老戲骨陳道鳴；什麽導演在拍攝後期因為製作費用問題和公司大吵特吵；什麽剛剛拍完《刀鋒1937》的邵英雄大鬧公司讚助商答謝會，並且以一首《浮誇》打下各大音樂榜的前十……
一個個關於《刀鋒1937》的消息被放出，在如此火熱的氛圍之中，陳道鳴、薑紋所帶動的原始觀眾滾雪球一般成倍增長。
王忠軍開始越來越忙，他先是將第二輪播放權賣了出去之後，又把DVD的版權賣掉，光是這兩項收入已經讓他完全收回了宣傳成本和整部電視劇的製作成本，之前拉的讚助完全變成了利潤，換句話說，《刀鋒1937》在開播第一個星期就為華宜交出了至少五百萬利潤的成績單。
有意思的是大陸大部分製作公司都不具備DVD或者VCD的音像發行權，華宜想要賣掉這部分版權隻能委托給香江或者寶島的公司，這可不算海外發行，等於是租人家的音像製品發行權來做，這也是為什麽有很多電視劇還沒有播完，過街天橋上捧著碟包的小販已經有了盜版的主要原因。有一些不良製作廠家是賺正版和盜版的雙份利潤，你製片方沒有音像發行權無法直接管理市場，租用音像發行權的香江或者台灣公司根本不可能來到大陸幫你管理，所以最後的局麵隻能越來越混亂，導致價格越來越低。
一般來說，大陸電視劇的20集左右的音像發行權可以賣到1－8萬之間，就算有明星陣容、專業製作團隊拿到了頂級價格8萬，那麽20集電視劇在這一塊所賺出來的錢最多不超過160萬。一部電視劇的音像發行權就值160萬，這也是為什麽國內很多電視劇製作公司專門挑省錢的劇集拍的主要原因。
華宜的《刀鋒1937》稍微好一點，陣容豪華、製作專業、水準上層，就這，《刀鋒1937》的音像發行權也就賣出了10萬一集的價格，沒錯，就是10萬一集。
好在除了音像發行權外、在電視劇衍生收入沒有什麽顯著效果的時候，還有賣給電視台這個大頭可以拿，這麽一來，華宜總算是在第一輪播出一個星期之後，拿到了五百萬利潤。也就是說，剩下的第三輪，乃至播出之後的廣告費抽層，都是利潤上的增加。
這怎麽能讓王忠軍不高興？盡管《刀鋒1937》邀請了一幫大牌，可這些大牌大部分都是華宜自己人，是可以壓價的。從目前情況上來看，這部戲的總利潤，至少能在三千萬左右徘徊，誰讓華宜和各大電視台簽約的時候壓低了賣片的價格，增加了廣告收益的抽成呢？畢竟《刀鋒1937》大牌多啊！而無形利潤，則更多！
薑紋、陳道鳴的人氣增長就屬於利潤之一，他們這種大牌簽下的每一筆代言華宜都會賺錢，更重要的是，這部戲不光讓這兩個人受益，新晉導演高群舒可是連著拿出兩部收視飄紅的電視劇，編劇邵英雄寫出了兩個紅的發紫的本子，就連邵英雄演的區十四，也成了所有人議論的熱潮。
一時間，在華宜的助力之下，全國輿論一麵倒的壓向了《刀鋒1937》，連帶著電視劇裏的每一句台詞都火了！
“你要開不了這一槍，就成不了人。”這是陳道鳴扮演的龐德被綁在死刑架上對薑紋說的。
“誰與我共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這是薑文扮演的鄭樹森說的。
“希望他別是一顆煮熟的種子。”這是邵英雄扮演的區十四說的。
這幾句台詞幾乎每一天都能在大街小巷裏聽到，由此可見《刀鋒1937》的火爆程度。
……
“是麽？”
邵英雄接到了經紀人張萬的電話，電話裏，張萬告訴他，目前有兩部電視劇邀請他加盟，還有一家公司想請他寫劇本，甚至有一些晚會舉辦方希望邀請他走穴，隻是，目前還沒有一筆代言，一條廣告。
邵英雄已經很滿意了，他來自什麽地方自己最清楚，能有今天的成績絕對不是一夜成名，這是付出了多少幸苦之後得到的回報！
“張哥，電視劇的邀請，我希望自己選擇，至於走穴，我想拍完《大宅門》之後可能會有時間……呃，張哥，有電影方麵的邀請麽？”邵英雄一直惦記著大熒幕，那是每一個演員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張萬那頭安慰的說道：“別著急，你這才剛露頭，有很多紅了很久的電視劇演員都沒拿到過電影邀請……”
“明白了。”
掛了電話，邵英雄在劇組搜索了一圈，他發現這個動作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自從那天早晨之後，邵英雄和高媛媛就很少在劇組裏說話，正常的聊天幾乎已經消失，在兩個人看似即將破裂的關係中，卻隱藏著一種明明兩個人在劇組的兩個角落、隻要一對視高媛媛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會莫名臉紅的鏡頭。
其實邵英雄真的很想盡早化解這種尷尬，隻是他一直都沒找到一個好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他想過無數次……偏偏每一次一想到當時的場景，眼前隻剩下那個完美的身體。
這是不是愛？
邵英雄還真說不太清楚，他也沒有在學校時為了一束花和兩張電影票寧願每天不吃晚飯的衝動，難道愛不是該不顧一切麽？
“嘿。”
邵英雄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的那一刻，他看見一個人，那個人身後，是一輛帕薩特。
“怎麽是你？？！！”
邵英雄瞬間轉身，眉毛立刻擰到一處，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大學時代的女朋友，甄潔！
“不能是我？”
她還是那麽漂亮，穿著一條瘦身短裙，裙下，是兩條被黑絲襪裹住的細腿；她還是那麽優雅，披肩長發順著麵頰落下，一雙眼睛和高聳的鼻梁在瓜子臉上帶出一股淡淡的愁味。
這種女人會讓所有男人想要靠近，尤其是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帶出一種思索狀態，神情很專注，這種特質讓她無論穿什麽顏色、樣式的衣服都能把自己凸顯出來。
“邵英雄，你心裏還有我。”她低著頭，臉上沒有天真，沒有風塵，就像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邵英雄看到她這種狀態時，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頭，指甲紮的肉疼。
“是有你。”邵英雄承認了：“有你在我為你舍棄了一切時候的冷漠；有你一個字都沒有隻有一張卡還不是自己送來沒有隻字片語的狠；有你親手打碎曾經對我說每一句承諾，讓我在某一段時間裏看見任何一個女人都覺得自己還沒開口就像是被耍了一樣的無奈。”
她抬起頭，眼睛裏有淚花湧現，伸出手，退後一步，站回到安全距離之後：“原諒我，英雄，那筆錢，我們還不上，如果我不……”
“原諒你？對你重要嗎？”邵英雄問道。
甄潔點點頭，淚水順著淚腺留下，無聲的掛著下顎，滴落。
邵英雄繼續道：“那好，我原諒你。”
甄潔充滿驚喜的抬起頭，她以為……
結果恰恰相反：“因為你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還有，你演技真差，你的哭戲，我可以在五秒之內搞定，不需要看見任何一個人，任何場景，哪怕是自己在房間裏拿著《花花公子》的雜誌。”邵英雄仿佛瞬間想明白什麽一樣：“不過，我要謝謝你，你讓我知道了自己是怎麽想的。”
轉身，邵英雄沒有半點留戀，如果說剛才見到甄潔還有那麽一絲絲驚訝，那麽在這絲驚訝的刺激下，他知道自己要什麽了。
他不要轟轟烈烈的愛情，他要平淡。
就像高媛媛，毫無驚喜的出現，可是她會出現；就像高媛媛，一直都沒有離開。
邵英雄快步走到高媛媛麵前，不管旁邊坐著一直關注為什麽會有漂亮女孩來找自己、自己還不高興的劉佩齊，愣直的開口說道：“媛媛。”
“啊？”高媛媛也愣了一下，她確定在看見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她有感覺，這不是多麽的嫉妒，多麽的無法忍耐，就是覺得別扭，很別扭。邵英雄走過來的瞬間，這種別扭消失了，而且心跳還在加快，似乎一種專屬於女人的第六感在預知著什麽。
邵英雄尷尬的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樣腦子裏特別亂：“我十歲的時候，想買一張一塊錢的明星海報，可惜當年沒錢，有了錢也是先選擇買糖、買玻璃球，所以，直到現在那張海報我也不曾擁有；我上高中的時候想去街機店痛快的玩一回，可惜那會沒時間，我得和所有人拚成績，練演技，因為我要報考京城電影學院；進了京城電影學院，我很想買一台DV，記錄一次旅行，可我得拍戲，得證明我自己能行。”
“今天，我可以去買那張海報，可以去街機店瘋玩，可以拍完《大宅門》之後馬上就去旅行……但是，感覺不對了。現在就算將所有的一切都擺在我麵前，我都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邵英雄說出第一句開始，就已經不尷尬了：“現在我喜歡你，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也不知道這能維持多久，可我覺得這股感覺對了。這世界上本來有很多事是我們在感覺對了的時候沒有做的、可事後就完全失去了興趣的事，隻是，我不想後悔，不想在你身上後悔……你，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麽？”
沒人起哄一樣的喊‘在一起’，整個劇組的目光都集中在邵英雄和高媛媛身上。
高媛媛當著這麽多人根本無法抬頭，低著頭利用頭發的下垂來擋住臉頰，此刻，一個低到極限的聲音飄了出來：“她，是你上學時候的女朋友吧？”
邵英雄有點沒明白：“誰？”
劉佩齊在高媛媛旁邊伸手一指。
邵英雄回頭這才想起來：“哦，是。”
高媛媛站了起來，挺起腰杆徑直的走了過去：“你好，我叫高媛媛，我們不是敵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高媛媛帶著微笑說道：“我這個人比較簡單，如果有什麽說的不對的和做的不對的，請你原諒。”
緊接著，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高媛媛費盡力氣的輪圓了右手……
啪！
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甄潔被打的猛一甩頭，在回頭的時候，一手捂著臉頰，整個人帶出了無比尋常的難以置信。
“抱歉，我說了我這個人比較簡單。邵英雄之前和我沒關係，你和他的事我一概不管，現在不行。還有，這巴掌是你欠邵英雄的，他不打你，不是心裏有你，而是怕記者拍到，畢竟，他剛成名，所以，這一巴掌，我打。”
“還是那句話，抱歉，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請原諒。”
劉佩齊一下就衝了過來，嘴裏大喊著：“這怎麽還打人呢還，太不像話了。”可手上一把抓住高媛媛的胳膊，一路往劇組人堆裏拉，他怕人家姑娘還手，誰近誰遠他心裏最有數。
把高媛媛拉回邵英雄身邊，高媛媛又變成了那個羞澀的女孩，還是低著頭，倆手重疊在一起，低聲道：“我願意。”
她明白自己為什麽不舒服了，因為打完這一巴掌，她舒服極了。
“幹嘛呢！幹嘛呢，嘿！”郭保昌站起來喊了一句：“這是劇組，拍戲呢，知道不知道？遊客趕緊走啊，一會幹擾了我們我可報警。場工，場工……把人攆走，戲還拍不拍了！”
邵英雄和高媛媛對視著，此刻，兩人臉上都掛著笑，距離很近，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