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陣低沉的發動機聲音響起,汽車馬力全開,壓在台階上,向山頂衝去。

速度不算慢,約莫有四五十碼。

一路直接往山上而去。

陳易裘站在山下,滿臉癡呆地望著這一幕,一顆心跌到了穀底。

完了!

陳家完了!

這位前輩是和天師府有仇吧?

要不也幹不出這種貼臉滾車軲轆的事情出來。

隻是……

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就是了,拖著我一個老頭子做什麽?

我這把老骨頭,可承受不起天師府的怒火。

陳易裘心中悲涼,苦著一張臉回首,準備讓身後兩個晚輩跟著上山。

這不回首不要緊。

一回首,就看見那兩個家夥兒滿臉憧憬地望向天梯。

眼中的羨慕和憧憬根本壓不住!

一時間,陳易裘拳頭捏得嘎吱作響,抬腳將這兩人踹飛出去,摔在地上。

在兩人不解地目光中冷笑。

“怎麽?你們也想學那位前輩,車軲轆壓臉?就是不知道你們有命壓上去,有命下來嗎?”

“你們是想把陳家害死!”

陳易裘壓著怒火,低吼道。

兩人頓時打了個寒顫,後背滲出冷汗。

一個個忙低著頭,緊緊抱住懷中的木匣,向山頂奔去。

陳易裘冷哼一聲,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眉眼抬起,目光落在那輛越野車上,隻是沉默了片刻,便歎了口氣,緊跟上去。

山間道路之上,當越野車行駛而來的時候,山道之上忽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但這陣警報聲也就隻是剛響一聲,便戛然而止。

就像是打鳴的公雞被扼住了脖頸一般。

山道的天空中,雲層匯聚,疊加在一起,化作一片片烏雲。

烏雲罩頂之時,恐怖的威壓從空中落下,帶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向車子壓來。

但駕駛車輛的張路就像是什麽都沒察覺一般,繼續向上,沒有片刻停留。

等到車輛駛過這數百米長的山路,來到山頂的時候,卻是瞧見山頂平台上已經站著一個個身穿道袍,手提長劍的道士。

冷眼盯著車輛,渾身上下有著凜冽的殺機凝而不發。

在其最前方,則是一個身穿紫袍的道人。

道人梳著道髻,鶴發童顏,道骨仙風。

一眼就能感受到其身上出塵的氣息。

他,是天師府這一代的天師。

張興道!

就在張路駕車上山的時候,在警報響起的時候,這位天師就被驚動了。

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聽見警報聲戛然而止。

隨即收到消息,那些報警裝置在同一時間被神秘力量毀掉。

來者不善!

正在講道的張興道當即帶著一群弟子出大殿,打醮做法,引無上天威臨塵,要以勢壓人,迫使那個衝撞天師府威嚴的家夥兒停下。

隻是,張興道沒想到,自己引下的天威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阻攔的效果。

反倒讓對方一路奔襲上山,直達山頂之上。

來犯之人,很強!

張興道盯著那輛車,盯著從車上下來的李道元和張路兩人。

眼瞳收縮,心中的忌憚更是濃鬱到了極點。

但忌憚歸忌憚,天師府的威嚴總是不能丟的。

更別說,在如今的天師府中,他也不是沒有後手。

祖師爺下界訪親,如今就在後山內清修。

大不了,將祖師請出來便是!

念頭閃過,張興道將心中的忌憚壓下,怒目圓睜,瞪著李道元和張路兩人。

其一手握劍,一手背在身後,手掐印決,卻是在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李道元和張路兩個倒像是沒事人一般,下車之後全當沒看見那些道士,抬頭望向山上路。

陳賀則是一臉憨傻地坐在車內,對著那些道士指指點點。

幾分鍾後,陳易裘才帶著兩個陳家後輩登山。

等到他們三人登臨山頂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麵前這陣仗嚇得嘴角抽搐不止。

這……

這是把天師府的所有強者都給捅出來了啊!

站在最前方的張興道自是不必說。

即便是張興道身後,也有好幾十個道士讓他有著壓迫感。

真不愧是天師府!

居然好幾十個先天境以上的強者。

有著這般實力的天師府,想要覆滅陳家,確實是覆手可成。

“老陳,人我給你喊出來了。就在這裏攤開說吧。”

李道元忽然對著陳易裘說了一句。

聲音不大。

但在這寂靜的山頂上卻又顯得無比清晰。

一時間,這些道士的目光盡皆落到陳易裘身上。

他們不認識李道元,難道還不認識這位陳家家主?

當年天師府和陳家的事情可是鬧得人盡皆知。

天師府內,除了那些剛入門的弟子外,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

“陳易裘!是你!”

“竟敢夥同賊人進犯我天師府,你是想讓陳家滿門盡滅嗎!”

……

一陣陣怒吼聲隨之響起,卻是一個個道人對陳易裘開始聲討。

不僅是聲討。

甚至在發出那陣質問的同時,還有一股接著一股的恐怖氣息壓來,壓在陳易裘身上,讓其喘不過氣來。

陳易裘臉色發白,硬扛著這些威壓,雙腳顫粟,險些站不穩,硬著頭皮出聲:

“陳家無意得罪天師府,今日來此,隻是為了賠罪。”

“還請張天師和諸位道長高抬貴手,解了我陳家孩子的詛咒。”

陳易裘拱手作揖,躬身一拜。

“賠罪?我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是這樣賠罪的!”

“原來是為了那個孽障來的!”

“當年之事,天師府沒有同爾等計較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再提!找死不成!”

……

一陣陣厲喝聲,譏笑聲隨之響起,卻是壓根兒就沒有將陳易裘放在眼裏。

陳易裘低著頭,將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心中更是苦澀得緊。

這個局麵,他不意外。

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在那位前輩身上。

念頭閃過,陳易裘一臉希冀地望向李道元。

李道元輕笑一聲,開口道:“諸位道長,冤家宜解不宜結,上輩人的事情,何苦禍及下代人。”

“不如給我個薄麵,了卻這段恩怨好了。”

話音落下,張興道眼睛微眯,正欲說些什麽,就聽見一陣譏笑聲響起。

“薄麵?哪來的無名小輩,也敢讓我天師府給你薄麵?”

“你算個什麽東西!”

“敢冒犯天師府?”

“今日,陳家要亡,你這個狂徒,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