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逝中,天色忽亮忽暗,正是晝夜交替,氣象變化萬千。

但於大致上,身邊更多的變化卻沒有發生。或許遙遠的不知名之處,有改變一生的大事。可在近處、在身邊,一如既往,不論白天黑夜都是一副情況。

應雨處在璃仙峰的小雅居中,每天每夜,修行為伴,以參悟神通造化為己任,沉浸在修行的世界中,心無旁騖!

直至有一天,隨著蕭若璃的到來,打破了這番平靜。

虛空教,星辰峰。

此地在數月之前,尚是美麗景觀,原始且自然,有山嶽連綿,樹林迤邐,地理的風貌美輪美奐。

而今,此處卻是大地鋪紅,張燈結彩,一直綿延數百裏,人來人往,喧嘩之聲不絕於耳,四處都可見到人。或是緩步行走在地麵之上,或是悠然飛行於藍天白雲間,怡然自得、愜意出凡。

虛空教的請柬,早早便已經投向世界各地,讓各大門派及道行高深的強者都接受到。於是在接下來的時日中,一個個人從世界各地不遠千裏而來,虛空教當即是門庭若市。

尤其是星辰峰,更是每個位置上都幾乎有人的存在,場麵之廣、駭人聽聞!

今日,天氣甚好,萬裏晴空,柔和的陽光如同金流一般灑在星辰峰上,照耀在許多人的笑臉上,氣氛洋溢。

“嗖!”

星辰峰的一處邊緣,兩道人影不分先後地飛來此處,速度稍減,在空中飛著前進。

途中,不少人都見到了這兩人,若是不認識者,倒沒有什麽反應。而認出兩人者,卻是驚奇地望過來,好似見到什麽難得的人物般。

應雨隨著蕭若璃飛行,來到這星辰峰內,左突右拐,緩緩地接近星辰峰的中央。

真正的大人物,諸如門派之首、破開天塹的強者,都是在此地的。外圍則是跟隨大人物而來的隨從或一些門派弟子,身份不高,能來此參加盛會,卻也隻能待在最邊緣。

“很多人都來了呢,我第一次見到教中這麽熱鬧。”蕭若璃小聲地對應雨說道,明亮的大眼睛四下張望著。

應雨點點頭,默然不語,視野看著周圍。

漫天漫地的一群群人呢,多數都是陌生之人,偶然看見幾個臉熟的人,還會在千變萬化的人流轉動中消失,顯得非常熱鬧。

突然,應雨視線一凝,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道熟悉的影子,正是莫辰逸!

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飛行中,距離星辰峰的中央越來越近。以他和蕭若璃的身份,自然也不會遭到阻止,卻不想已達核心位置。

在核心位置四周,一群虛空教弟子往來穿梭,識別著諸人的身份。同時手托晶瑩玉盤,其上或有靈果,各色縈繞;或有靈酒,芬芳醉人。不時有人伸手從玉盤中取來果品或美酒吃喝,一切顯得相當自在。

此刻,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作為今日主角的莫辰逸笑意溫和,目光深邃,頎長的身軀上,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袍,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氣質突出,極度不凡,可謂懷春少女的心動對象。

仿佛感受到了異樣的注視,莫辰逸視線一轉,掠過諸多的人群,居然直接停留在了應雨的身上。

兩人對視,目光平和,沒有什麽火光崩現,就仿若是陌生人一般。

“那天我什麽都不曾預料到,一切在想象之外。我自認對不起小師妹,但我決然不會有加害小師妹的意思。”

應雨耳邊一動,傳來如此一道聲音,清晰明朗。赫然是莫辰逸以意念傳聲,將意識向他表達出來。

應雨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看了看莫辰逸的真誠目光,又看了看左顧右盼的蕭若璃,突然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餘了。

“從各方麵來看,他的確是無辜的。我對他的怨氣,也沒有必要一直保留。”應雨忽然笑笑,對著莫辰逸點頭。沒有傳聲,沒有說話,一切盡在無言中。

莫辰逸亦是一笑,隨手取來旁邊的玉杯,遙遙向著應雨一敬,便喝了下去。

周圍原本正在和莫辰逸談笑間的人俱是一怔,眼光敏銳地掃過應雨這個方向,好奇地探究著。

應雨不顧他人看法,亦是從旁邊一位虛空教弟子托著的玉盤中取來一杯芬芳美酒,遙對著莫辰逸一頓,便飲了下去。

如此,也明顯地讓一些人看出應雨和莫辰逸之間有所貓膩……

“咦?你怪莫師兄啦!”蕭若璃靠近輕聲地說道,語氣頗為歡喜。

畢竟,她也不喜歡兩人有所芥蒂,且是因為她而產生的。如眼前這般泯卻恩怨,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應雨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而那邊,莫辰逸同樣收回了目光,繼續和幾位在旁邊的人笑談著。

應雨四處觀望,忽然見到一行同一門派的弟子從人群中緩緩飛行而過,眉頭卻驀然一皺。

“那是……忘情道的弟子?”應雨喃喃自語。

對於認出忘情道的人,他倒是沒有多少感觸。隻是為何在見到這群忘情道的弟子,卻似乎心中有極大的悸動?

人流中,忘情道的一行人正冷冰冰地飛過。而帶頭的人,正是當代的忘情道首席大弟子慕容情,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她陡然轉過腦袋,冷厲的視線直射而來,看見應雨。

初見到應雨,慕容情怔了一怔,但隨即又流露出諷刺的笑容,轉回頭徑直離去。

在忘情道中的時候,琴夢離已經於不得傷害應雨的緣故告訴了慕容情。所以,慕容情自然知道該怎麽行動。可對於一個連重要記憶都失去了的人,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嘲諷。

“他們這是什麽表情?”倒是應雨見到慕容情等人的神情,緊皺了皺眉宇,有些難以明白。

一段段失落的記憶,已不在腦海中,縱然苦心回想,可瀏覽的終究隻是腦海內的回憶,卻無法見到腦海之外的記憶碎片。

應雨無數次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可不論怎麽回想,都不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反而覺得自己愈加地多疑多慮,可憐複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