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北方,一座原始山脈中。

山川秀美,白雲繚繞,樹木成林,鳥獸成群。

在山脈深處的一座山上,建立起了一間簡易的茅廬,四周是楓葉漸落的樹木,還有清泉石流,美不勝收。

“你應該回去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說道,赫然是張嶽在發聲。

張嶽、公儀兩人正站在茅廬的外麵,神色冷峻地對著內部。

“我想要再看護他一段時間。”雲輕舞的聲音從茅廬中傳了出來,不帶幾絲感情。

沉默片刻,公儀說道:“最後十天時間,你還是早早了解這段凡塵往事比較好。十天後,不論你是否願意,我們都要帶你回去了。反正如今,這應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可他卻如何都無法醒來。”雲輕舞說道。

“隻要他活著,是否能夠清醒過來,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張嶽說道,神色無情。

漸漸地,兩人推開,各自守護在這座山的兩個方向,彼此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感到茅廬的所在地。

茅廬中,簡潔的擺設,隻有一張床鋪比較正常。其上,躺著的白衣年輕男子正是應雨,兀自昏迷不醒。

雲輕舞坐在床沿,白裙隨風擺動,白發亦是輕揚。她眸光恬淡地看著應雨,風華絕代的容顏上,出現了少見的滿足……

無盡的阻礙,分開了兩人。可雲輕舞此刻看著應雨,卻能夠感到心靈的充足,這是曾在夢想中才能達到的願望。她的要求並不會有多麽高,僅僅平淡……足矣!

時光飛逝,五天時間轉瞬即過,而雲輕舞的麵容上卻帶上了幾絲不安。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可應雨卻絲毫不見醒來的狀態,一如既往地沉睡在那裏,像是沒有了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一般。

不論如何,都無法醒來!

“小雨總不會從此以後就一直如此吧?”不知不覺中,雲輕舞的內心越來越擔憂。

尤其是想到,再過五天就要分離。到那時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再度見麵,如何忍受?

第九天,張嶽和公儀已經站在了茅廬的外麵,隨時等待既定的時間到達時,進入茅廬強行將雲輕舞帶走。他們明白,雲輕舞必定不願輕易離去,多說話也是無用,還不如采取強硬卻有效的手段。

然而,就在這一天,一股強烈的威壓掃過了山脈,一輛琉璃色的小舟穿越虛空般行駛著而來,懸浮在山脈上。

“從北域大草原上殘留的靈氣看來,他就在這個地方,應該是被人帶過來的。”蕭太虛的聲音響了起來,說道。

虛空教擁有神兵榜排行第十二名的虛空舟,乃是僅次於天涯尺的速度類神物,自然可以讓蕭太虛和蕭若璃兩人輕易地從遙遠的南域在短短時間內到達此地。

感受到那股掃過山脈的氣息,張嶽和公儀麵色俱是大變。他們都能夠感應出這是聖境強者的威壓,卻不明是誰,戰戰兢兢地站在山脈上,不敢妄動。

蕭太虛和蕭若璃兩人從虛空舟內走了出來,蕭太虛隨手收起縮小的虛空舟,共同降落在山脈上的茅廬旁。

“忘情道的人?顯然,應雨那個家夥就在這裏了。”蕭太虛掃視了張嶽和公儀一眼,滿不在乎。

而張嶽和公儀則是麵色大變,以他們的身份,自然是見過蕭太虛的。此刻見到蕭太虛居然就站在眼前,莫不驚訝,比之先前更加害怕了。

“吱呀!”大門打開,蕭若璃率先衝了進去。

“我不希望此地會有任何的打擾。”蕭太虛說道,徑直走開,來到百步外坐下。

聞言,張嶽和公儀又豈敢在此地多待?他們連忙離開此地,飛往了其餘大山上,在蕭太虛離開前是不敢再進入的。同時,就算和雲輕舞說的十天時間到達,他們也是不敢去催促的。

茅廬中,雲輕舞容顏暗淡,微微抬頭,看見蕭若璃有有些意外,卻沒有多少反應。

以雲輕舞的能力,當然也能夠感受到先前蕭太虛所釋放出來的威壓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明白有聖境強者到達。

“小雨……”蕭若璃泫然欲泣,跑到昏迷的應雨旁邊,專注地看著應雨,十分深情。

而在此過程中,雲輕舞卻是轉而看著蕭若璃,目光內閃動著別樣的色澤。

良久,蕭若璃才收回目光。

“輕舞姐姐。”蕭若璃轉頭叫了一聲,有些愧疚。

對於在虛空教時,不讓應雨知道有關雲輕舞的消息,且將應雨留下的事情,讓蕭若璃始終有些芥蒂。她雖有私心,本質卻是不忍,見到雲輕舞自然內疚。

“多謝你照顧他的日子。”雲輕舞笑笑,千嬌百媚,柔聲說道:“在我無法看著他的時候,有你看著他,關照他,也是非常難得的事情。隻是……他顯然沒有過多珍惜。”

對於蕭若璃的感情,雲輕舞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昔日在酆都域中初見麵的時候,雲輕舞便看出了蕭若璃對待應雨的感情,尤其是當時在酆都河上彈奏一曲《忘醉紅塵》的時候,更是清晰明白。

“姐姐,我……”蕭若璃頓時有些慌張,不明白雲輕舞該會如何,內心忐忑不安。

“其餘事情,談再多也沒有用,眼下還是想辦法先讓他醒來才對。他已經沉睡很久了。”雲輕舞道,十分關心。

“啊……我去叫我爺爺過來。”蕭若璃立即說道,轉身跑出了茅廬。

想要看明白現在的應雨究竟處在什麽情況之中,作為謫仙榜第一強者的蕭太虛顯然就是不二人選。如果連他都無法看明白是什麽情況得話,那麽天下恐怕也沒有誰能夠弄明白了。

蕭太虛很快就進入了茅廬,環視一圈,目光中射出了兩道神光,落在應雨的身上。

期間,雲輕舞和蕭若璃都不敢有絲毫打擾,靜靜地立在一旁等待蕭太虛的消息。表麵縱使再平淡,內心也是波瀾不斷。

“如無意外,他恐怕就要永睡不醒了。”蕭太虛許久後收回目光,得出這樣的結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