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然所形之物,皆有莫大功效,雖隻需要一個載體加上多年的積累便可成,但合適的載體萬難一見,實則有諸般困難。

楚王劍是其中之一,浩然神拳又是其二,連續出現已是奇事!

如今浩然神拳可能便在一側,院落中的四人皆不平靜。麵對如此事物,任誰都是垂涎三尺,畢竟此物可堪與當世的諸多頂級神妙玄術道法相比較,足以讓人拚命去搶奪。

然而,錦繡城中數月時光流逝,前來奪物的修道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卻從未聽說過有誰成功,便可看出此地並不是如此好進的,或許還有未知的險況。

夜色下,微風習習,草木搖曳。

四雙目光交錯,三方人腳下微動,眼看就要動身!

“唉,今天又讓老夫逮到四個小偷了。”一道老邁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道。

四人均是被嚇了一大跳,安靜得幾乎隻能聽到心跳聲和風聲的場景中,突然有人在暗中高聲說話,實在挑戰人的神經。

其中尤其是大胡子中年人更是嚇得不輕,臉色瞬間蒼白,概因聲音便是從其身後傳來,且距離似乎極近。

他不曾多想,亦不敢多想,直接轉身一拳轟出,獵獵作響,打的空氣都發出爆鳴聲。

“砰!”

一道重擊聲傳來,倒下的卻非暗中說話之人,而是大胡子中年人,完全昏死了過去,頭上腫起一個大包。

“不敬長輩,對長輩施展殺手,實在罪無可恕,縱然千刀萬剮下油鍋亦在所不辭。不過老夫會給你機會,在將來的日子中好好改過。”話說著,一位老者從東麵的幽徑小道上走出。

這是一位看似潦倒,衣著墨黑古舊的老者。

老者頭發半黑半白,雜亂披散,雙眉如其發一般兩色分庭,同時還掛著一尺長的花白長須,風中淩亂。他的麵容上雖已不再年輕,卻奇跡般地沒有皺痕,且十分紅潤,一雙眼睛則是混沌一片。

應雨的心中一跳,他看得出適才的大胡子中年人修為不在他之下,卻被輕而易舉地打翻在地,昏迷不醒,立刻明白眼前的老者雖然平凡不奇,但定然是位前輩高人,不可攖鋒。

他略微一想便踏著虛空步向來時的方向飛奔,不敢多留。而視覺範圍內亦是看見另外那位秀麗女子轉身離去,同樣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來了,何必著急離開?此處景色優美,我們大可坐下侃侃而談。如果你們不喜歡露天,亦可進入屋子內繼續夜談,反正不必著急離去便是。”老者緩緩說著,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這股氣勢凝聚成實質,分作兩段,同時向應雨和秀麗女子纏繞而來,眨眼間便施壓於他們身上,讓他們感覺頭上如有千鈞重山,大叫著便摔了下來。

“啊,好疼!”

好巧不巧的是應雨背麵朝地,落下後第一個碰撞地麵的不是他反而是蕭若璃,他倒是絲毫無礙。

蕭若璃疼痛地叫出聲來,一把推開應雨站起身來,用手輕揉著被撞疼的地方,愁眉苦臉的,似乎頗為委屈。

應雨見此,登時睜大了眼睛,指著蕭若璃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何時可以行走的?”

蕭若璃動作一止,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凝神四顧,不好意思地笑笑,相當尷尬。

老者和秀麗女子亦是奇怪地望過來,不明白應雨說的是什麽。

應雨一邊站起身來一邊黑著臉說道:“好你個小魔女,你說傷勢嚴重,至少還需要幾個月才能下地走路,原來隻是騙我的?”

想及此處他便十分鬱悶,平白被人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馬夫,背著別人走過千山萬水。

如果對方真的無法行走,他看在朋友的份上幫忙自然無不可。但結果居然是被忽悠了,這讓他險些氣出病來。

蕭若璃扯拉著小手笑道:“沒辦法呀,本小姐這不是日夜修行漸漸上癮了,想要更加去努力,所以傷勢好了一點點也沒有和你說。反正有你背著本小姐趕路也是趕路,本小姐還可以多出時間修行,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啊。”

應雨不忿道:“是對你而言劃算吧。”

越想他越覺得吃虧,幹脆轉過身去不看蕭若璃,免得睹人生氣。

另一邊,秀麗女子輕輕對老者行了一禮道:“不知前輩在此,宴青蓉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恕罪。希望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任青蓉離去。”

聞言應雨和蕭若璃亦是抬頭,望向了奇怪的老者。

老者確實罷手搖頭道:“不可不可,這犯了錯就得去接受懲罰,從而改過,豈有說走便走的道理?那樣得話普天之下豈不是誰都可以故意犯錯,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世上絕無如此好事,所以你們都不用多想了,還是待在這所書院陪老夫過三個月吧。”

“什麽!”三道驚呼聲響起,除了昏迷的大胡子中年人。

誰都沒有想到老者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同樣不短,對於想要參加玄極大會的蕭若璃和應雨而言,簡直就是災難。如果他們在此待了三個月再向玄極園而去,或許到達目的地大會都已結束了。

“前輩,放我們離開吧。”應雨抬頭,眼中神光湛湛。對於獨自逍遙天地間,遨遊四海之事,他幻想了很久,不希望以後會因此牽扯得他沒有自由。

故此,他搜腸刮肚,立即將腦袋中僅知的讚揚話語全部說了出去。

“前輩,晚輩剛見到你便自然生出一股仰慕之情,對你的崇拜就猶如那楚河之水濤濤不息,奔流無盡;你如同那星辰高遠,俯視蒼生,沒有誰可以與你比肩;你就如那皓月明亮生輝,照亮世人的心田,而在我內心儼然與神明仙人無異……”

蕭若璃和宴青蓉目瞪口呆地看著應雨在那裏滔滔不絕地對神秘前輩讚頌,那一句句話語仿佛不時隨口而出,像是精挑細選的一般,從另一個方麵來講似乎真的十分崇敬神秘的前輩一樣。

大約片刻鍾過去,應雨說得口幹舌燥的時候,老者麵目含笑,終於出聲說道:“停,停,停。你再繼續說下去,老夫便不敢苟同了,盡管你之前說的話語十分符合老夫,但老夫並非愛慕虛榮之輩,不宜聽此類言語,所以你還是住口吧。當然你若是真的十分崇敬老夫,大可在居住的房屋內供奉老夫的神位,老夫真的一點都不會在意。還有……”

繼應雨一番廢話說完之後,老者又是口若懸河,滔滔無盡,直至再度過去盞茶的時間。

應雨三人內心不禁膛目結舌,暗道:“好一個老自戀狂。”

“那麽前輩……”應雨勉強擠出笑容問道:“我們是否可以離開了。”

老者笑了笑,麵目慈善,和藹地道:“不行。”

三人又是一陣無語,看見老者陽光燦爛般的笑容,他們以為可以離去了,結果居然得到這樣的回複,著實讓他們無奈。

蕭若璃幾乎暴跳如雷,嬌聲喝道:“老頭,我們還要趕著去參加玄極大會,再晚動身得話很可能會來不及的,今日也不過路經此地而已,你何必與我們為難呢?”

老者一副體諒的模樣笑著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留下好好休息吧,無需急著離開。修道者來到了浩然書院裏,就必須在此當學子,跟老夫進行學習,時間看情況而定。”

應雨三人感覺頗為頭疼,遇上個打不過又說不過的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不由後悔進入此地了,否則何來無妄之災?

蕭若璃氣鼓鼓地道:“可若是跟你這個老頭學習,本小姐就趕不上玄極大會了。”

“無妨,無妨。”老者笑笑道:“老夫亦是要去參加玄極大會的,那麽熱鬧的事情怎能錯過。不過三個月後再啟程前往同樣來得及,老夫大可帶上你們。所以,你們還是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裏跟老夫學習吧,保證你們將受益不淺。”

應雨和蕭若璃對望一眼,當即將頭湊在一起仔細商量。

對他們而言,若是能來得及參加玄極大會,是遲或早並無大礙。

而且他們兩人行走得話,是否能準時到達不說,路上可能遇上許多危險。而若是由深不可測的老前輩帶領,那麽便安全了許多。

他們很快便有了結論,蕭若璃轉身問道:“老頭你的話語我們可以答應。不過,老頭你是不是先告訴我們你是何人,若非名震一方的人,我們又怎知道你是否有那個能力與誠信呢。”

老者笑了笑道:“小姑娘所言甚為有理,老夫亦不會隱瞞自己的姓名。老夫姓傅,名叫雲文,不知你們是否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