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若璃遠離,應雨也不知心中該存有什麽想法,隻覺得有些複雜。

沫兒則沒有如此繁複的心思,如同一個小精靈,高興而雀躍,到處玩鬧。

應雨帶著沫兒在秀麗的山河之中,緩緩走過,行遍萬裏,觀望諸多景色,在許多地方都留下了足跡。

兩個月後,仙玉世界中,落英繽紛。

應雨端坐著修行,感悟天地自然,讓自身的道行升華著。

忽然,他心念一動,連忙從地麵上站起,愕然地看著一個方向,身形一閃,便如一道流光般飛射過去。

在一片桃花林下,一堆的酒壇錯落在那裏。

其中幾個酒壇已經倒在了地上,點滴的酒水溢散出來,倒在一旁。

而沫兒就如同這些酒壇般倒在一旁,無意識地張嘴,小臉通紅,雙眸輕閉,胸膛緩緩地起伏著。

“這……”

應雨看到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沒有想到,未過多久,沫兒就突破到了虛境道行,且在他尚未注意的情況下,前來將這些美酒都喝了下去,變得醉醺醺。

“罷了,都發生了,我總不能讓你把酒吐出來,不過……”應雨輕語道:“又該到了去幽冥界一趟的時候了。”

應雨當即離開仙玉世界,向著遙遠的幽冥界飛去。如今的幽冥界對他而言,居然仿若後花園般輕易可走。

當到達幽冥界之後,應雨直奔雷劫洞。這個時候,沫兒也早已經醒過來,當聽聞應雨前去的地方,頓時不依起來。

雷劫洞中的狂雷雖說不會有什麽傷害,但看起來也極其嚇人,將這小女孩給震住了。

此次在雷劫洞內為沫兒洗滌一番身體之後,應雨微微思量,便將整個雷劫洞內的雷池攝了出來,收入仙玉世界中。

“反正如今除了我之外,也唯有冥天可以前來了,我何不將這雷池占為己有,也好讓那冥天失去提升他人實力的方法。”

若非有仙玉世界,應雨也沒法將雷池弄走,否則冥天也早就取走了。

當沫兒見到仙玉世界中居然多出一口雷池,當即不依不饒地鬧騰起來。這等於她每一次突破,連趕路都不用,就得進去了。

“壞人果然是壞人,沫兒以後再也不修煉了。”

“可以,我把那些酒都封好,等你到達道境的時候,才能夠進入喝酒。”

“嗚嗚……壞人你又欺負沫兒,人家不依……”

重回人間界之後,應雨帶著沫兒繼續滿天下到處走,領略各地不同的風光。

不知不覺間,日子匆匆而過。

酆都域。

黃泉大門倏然浮現,綻放出一抹五色神光,將這片土地點亮。

但因沒有人膽敢前來,此地顯得荒寂無人,根本沒有誰發現這等情況。

一道道黑甲冰冷的身影,從黃泉大門中飛了出來,不多時便布滿整片長空,強烈而可怖的氣息直衝霄漢,讓人震驚且生畏。

陰霾的天空中,冥天站在了那裏,身後是幽冥四大天王和四位尚活著的幽冥使!

“人間界,我又來了。”冥天露出一絲張狂的神色道。

“如今血月已煉化,相信至尊能夠輕易勝過蕭太虛。”幽冥四大天王齊聲道。

冥天聞言搖搖頭,道:“蕭太虛可非等閑之輩,盡管我占據的神物比他要豐厚,且道行不弱於他,但想要輕鬆勝過他也是十分難的。不過,想來他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七星在冥天的身前閃耀著,不斷的指引出目前幾位聖境強者所在的位置。

“沈墨、舒玉清、東海妖帝,這三人果然在一起。蕭太虛果真對自己極其有自信,想來已經用洞虛神術知曉我的到來,可仍舊在虛空教中,是在等我過去麽?”

“聶天涯,嗯?”冥天的目光陡然一頓,隻見麵前的七星居然搖擺了起來,幾度幻滅,最終歸於暗淡。

“什麽?”接近的幽冥界強者俱是大驚。

“聶天涯居然在這個關頭突然死了?”

冥天同樣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曾預料到這般情況,心中生疑。

在七星指引出聶天涯位置的時候,分明是有動靜的,這說明那時候聶天涯還活著。然而一轉眼,就無法感知到聶天涯的蹤影,這分明是死去的跡象。

“發生了什麽事情?”大魔天王縱然向來冷漠,也不禁出聲問道。

“的確夠奇怪的,不過,我可沒有興趣去看。”冥天冷哼一聲道:“或許是老死的吧,那個家夥的年紀也不小了。現在,我們就去虛空教,看看蕭太虛用什麽樣的方法來歡迎我們。”

“是!”眾多幽冥界強者齊聲道。

天涯樓。

此地一片廢墟,一座座山頭都毀滅了,諸般閣樓亦是如此。

如今已是兩旬之後,聶風行聽聞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朝著此地快速地趕來。

當站在天涯樓的廢墟上,聶風行感覺心都仿佛碎了,看著前麵的景象,那滿目的瘡痍,如同烙印在心間。

四周,還有些許僥幸活下來的天涯樓弟子,滿麵的慌張。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聶風行抓住旁邊一人怒喝道。

他已經明白聶天涯死去了,且是屍骨無存,連埋葬的地方都沒有。他簡直無法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如此幹脆利落地將他的義父斬殺!

就算是蕭太虛,就算是冥天,也絕對沒有如此能力啊!

“是……是一個自稱忘情子的人。”被聶風行抓住的天涯樓弟子顫著聲音說道。

“忘情子,什麽忘情子,他是誰?”

聶風行不斷地詢問,可被抓住的天涯樓弟子也不知道多少訊息,隻能籠統地回答,根本就沒有多少幫助。

直至聶風行找到此處地位除他外,最高的一人。

“這簡直是沒有想到的事情。”那人回答道:“樓主似乎是查到了什麽信息,跑去質問那個叫忘情子的人,雙方一言不合,就戰鬥了起來。誰知道那個忘情子的戰力居然如此恐怖,輕易便將樓主給斬殺了。那隨意灑然,有可怕無比的姿態,就仿佛是仙人……”

“滾他媽的仙人!”

聶風行破口大罵,憤怒無比。

他自小流落街頭,和應雨昔年的命運可謂相差無幾。但聶天涯卻從茫茫人海*他找了出來,收他當義子,將天涯樓的絕學傾囊相授,當作下一代的掌門來培養。

如此恩情,即便過了這麽多年,聶風行又如何能夠忘記,如何能夠當作不存在?

而就在如今,一條小心告訴他,曾經那位將他從無盡苦海中尋找出來,待他如親子,無比慈祥的義父,居然就此死去了,永遠地歸於黑暗,再無法醒來。

“不!”

聶風行淚流滿麵,痛苦地大叫,聲音遠遠地傳遞出來。

聶天涯的死,像是在他的心口挖出一塊肉,血淋淋,**裸,讓他感受到了無邊的痛苦,前所未有的沉痛。

不遠處,沈仙翩然站在一處山頭,看著這幅景象,默然無語。

能夠輕易殺死聶天涯的人,說明也可以輕易殺死其餘的聖境強者,對全天下而言,都是一個極大的禍害。

搖了搖頭,沈仙不再去想那些遙遠的事情,邁著碎步向前麵走去,來到聶風行的身前好生安慰。

這種心情,她能夠理解。

當沈舒媚死去的時候,沈仙同樣是如此狀況,心若刀絞。當時,就是聶風行來安慰她。

如今,聶風行與她的位置像是調換了過來,她自然也要去安慰聶風行。

很快,世間便流傳出了如此一條驚心動魄的消息。

聶天涯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忘情子給斬殺了。當然,世人絕對不會想到,曾經應該死去的人,如今還活在世界上。

同時,幽冥界卷土重來,入侵人間界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流傳出來。

聶天涯雖死,卻和大部分的人沒有點滴關係。而幽冥界向著當世殺了過來,這可牽連到了許多人,任誰都要謹慎防備,唯恐一個不慎身死道消。

沒有過多久,許多位置稍稍接近虛空教的修道之人,都感應到了虛空教那裏狂暴的戰鬥氣息,簡直要將人焚滅。

可以想象,冥天已經和虛空教的人交起手來。

大戰持續了很久,久到讓人感覺驚心動魄。

一個月後,戰鬥才微微平息下來。

冥天還活著,蕭太虛自然也還活著,兩人相差無幾的實力,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根本就不會分出勝負。

於是,冥天開始讓幽冥界的其餘人都退避了開來,讓眾人自行到人間界的其餘地方殺戮一番,僅留下少部分人看守四周。

而蕭太虛,亦是讓門下弟子躲進虛空教深處,自身獨自一人準備和冥天繼續大戰。

幽冥界和虛空教的命運,甚至可以說是和人間界的命運,都將在兩人的手下見真章。誰勝利了,那就是誰所在的世界勝利了。

一時間,虛空教中風雲匯聚,全世界的目光都看在這裏,忐忑地等待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