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雨雖然下定決心要去尋找另外半塊玉佩,但並不急於一時。他短時間內還不會因為修行法決而受到阻礙,所以決定等玄極大會結束再行定論。

後半夜裏,他依然處在大雪紛飛的小樹林中,盤坐在一棵樹木下一動不動,意念仍在半塊玉佩之中。

明白所修行的法決隻有一半之後,他從最開始的震驚漸漸平和下來,淡然地看著雲霧嫋嫋的虛無世界,觀察著曾經並未注意到的情況。

這片虛無世界邊緣在何處,應雨無從了解,他控製自身的意念徑直朝一個方向無盡延伸,不久後便發現自己隻是原地踏步而已,完全走不出一步。

於是,他不再做無用功,專心研究起所能接觸的一切,因為他越來越感覺此玉佩不同凡響!

然而,意念在所能行動的空間中延伸了一遍,未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卻沒有發現什麽不同之處,隻能再度去觀摩那些金色小字,將其中的內容靜靜領會。

這些除了昭示各個境界名稱的字體外,其餘修行內容並不是單純的文字,而是他所不熟悉的玄奧字體,神秘非常。

但這種字體卻蘊含一種莫名的氣息道韻,讓他隻需一眼便能理解是何意思,所以才能一路修行至今。

可他如今是何修為,便隻能將所會部分之前的內容看懂。後麵的他看過去完全陌生,摸不著絲毫頭腦,顯然是道行修為過低的緣故。

正想著,他將意念緩緩向前延伸少許,觸碰在金色的字體上。這是他修行《萬化仙決》以來,初次有此動作。

同樣的,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被他意念觸碰到的金字驀地消散,卻不是歸於虛無,而是沿著他的意念穿梭入他的體內,化作純正的萬化靈力,使他的修為在一瞬間增漲,達到虛境小成的地步。

他登時被嚇了一跳,意念當即退出玉佩,開始檢查起自身來,這顯然非正常現象,簡直聞所未聞。

大約過了半晌,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麵前的冰花被吹得亂飛。

原來玉佩中的那一行行金色小字,全部都是以純正的萬化靈力構成,能夠被他吸納入體內,使他在一瞬間修為暴增。

不過這種情況隻能持續有限的時間,並非真正促使他修為增長。他剛剛增長的道行在不久後便恢複了原狀。但這卻不失為一記大殺招,成為他的底牌。

若是將來和人敵對之時,他猝然吸收一行金色字體,便能使修為瞬間提高,自身安全大大地提高,還能對敵於不防。

但他同樣也知道,虛境部分的金色字體尚未完全看透,是不能拿來用的,後麵的更不用說了。他可以吸納的金色字體隻有前三個境界的幾行金字,不過同樣威能非凡。

明白了玉佩中的情形,他不再研究,而是靜下心來開始修行。

方才他的修為一瞬間達到了虛境小成,雖說後來又再度下降,可卻讓他體會到了當時的感覺,有種雲開霧散的感受,一夜過去竟使得本身修為迅速增長,真正達到了這個地步。

由此看來,金字入體對於本身境界的提升,仍有諸多益處!

天色漸亮,連呼嘯整夜的大雪都已停息,一抹陽光突破黑雲的阻隔照耀到大地。

應雨隻感覺神清氣爽,修行完畢後便離開小樹林,再次向玄極園的內院而去。

他的內心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是在夜間萌生的!

他沒有再去找蕭若璃,而是打聽天涯樓的所在,尋找聶風行而去。他知道在信息這一方麵,還是聶風行知道的更多。

一間古色古香的大堂內,擺設整齊潔淨,幽幽檀香縈繞於周圍。

應雨和聶風行相對而坐,笑著談論。

“什麽是天塹?”應雨從來都不是拐彎抹角之輩,直言問道。

這是他昨夜在玉佩中所見到的兩個字,出現於道境金字的後方,可以說是啟示天境的兩個金字,顯然擁有極深的意義,他無法明白,卻必須要去了解。

“沒想到你這麽早就問這個問題。”聶風行笑了笑,說道:“這是修道的阻隔!”

“我聽得不太明白。”應雨皺眉道。

“其實很簡單,顧名思義,這是一處天塹,修為達到了這個境界,便會被阻擋下來,幾乎無法突破。”聶風行說道。

“幾乎無法突破?阻隔竟如此之強?”應雨驚奇地道。

“當然。”聶風行的神情顯得無奈,說道:“像我這樣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修行至道境大成的人,雖說不多,但總共也有幾十人,可謂盡是英才。然而我們這些人卻都被天塹阻隔下來,也許十年之後,都沒有一人能夠突破。”

應雨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才絕豔之輩都無法越過天塹,可見其在修道之路上的阻隔有多麽強大。

古來至今,也不知多少年紀輕輕的人被阻擋在天塹之下,隻能仰望而無法登越,甚至一輩子隻能停留在這一個境界,再無法前進一步。

天塹,是能夠讓人聞之色變的!

聶風行苦笑道:“突破天塹,才能算進入天境。否則,永生隻能算道境的高手。在這個點上,不知多少人會終生止步。須知前麵的境界依靠時間的累計,還可以慢慢修行上來。而後麵的道路,卻需要莫大的機緣運氣以及悟性了。”

應雨了然地點了點頭,有些明白過來了,說道:“你目前就停留在這個境界?”

聶風行聳聳肩道:“是啊,沒辦法。我兩年前就已經達到道境了,可至今卻仍在這個境界,正是被天塹所阻隔。當我想在修行的道路上前進,卻見到腳步之下是無盡的萬丈深淵,完全無法再進一步。”

“那現在青年一代有沒有人突破天塹呢?”應雨又問道。

“怎麽可能。”聶風行立即否定,說道:“以我天涯樓得到的消息來看,當代五十歲以下的人,還沒有誰能突破天塹,更遑論青年一代,全部隻能仰望天塹。”

應雨不由為此數據而咋舌,看來這個天塹當真阻擋下了絕大部分的修道之人。

“還好我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可以安逸不少日子。”應雨笑道,心境並未起太大的波瀾。

聶風行道:“你現在是沒事,但以後遲早會到這個境界的。到那時候,我看你怎麽笑得出來。”

應雨依然笑道:“我對自己有信心,難道你沒有麽?”

“有,當然有。”聶風行大笑道。

應雨對玉佩中的金色字體抱有了更大的期望,他相信將來隻要用金色字體將修為短暫提升到天境,感受一下不同的境界,天塹對他的阻礙便能大大減少,還怕不能突破麽?

聶風行望著應雨的樣子,暗中苦笑道:“他倒是坦然,完全不明白突破天塹有多麽困難。或者,我應該像他一樣……”

兩人相談了許久,隻聽門外呼呼的寒風刮過,夾雜著兩人的歡聲笑語。

談論中應雨了解到聶風行恐怕是動了真心,這幾天一直在對秋水仙子展開追求,盡管收效甚微,但畢竟兩者已經相識了。

從聶風行的口中應雨了解到沈仙的道行修為十分之高,比之碧海潮聲閣的首席大弟子陳歌笑還要強大,隻是不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