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雨怔了一怔,目光望了回來。
他看著蕭若璃,嬌柔的軀體如水一般,卻突然間像是小小的火山噴發。
縱使是生氣的模樣,她依然是這般可人,抿起的紅唇讓人欲咬一口,漣漪陣陣的大眼動人心魂,想要好好抱住嗬護。
應雨又移開了視線,沒有再去觸及對方的目光,他怕自己會陷入。
“你何必如此生氣呢。”他輕輕說道。
“我能不生氣麽。”蕭若璃認真地道,大小姐脾氣那套已經被她丟棄,雙眼炯炯有神。
應雨苦笑道:“我正是不願意看著你生氣,所以才會選擇讓無楓去將我離開的消息轉告給你,不想你竟直接追來了。”
“難道我很可怕麽?”蕭若璃撅著嘴道。
“你生氣的時候就像小魔女,未必可怕,卻讓我不敢麵對。”應雨半真半假地道。
“是麽,那不生氣的時候呢?”蕭若璃繼續問道。
“當然是像仙女了。”應雨開玩笑地道。
蕭若璃內心的氣消散了許多,說道:“你確定去往北方能尋找到你所需要的道路麽?”
應雨聞*襟道:“此事我並不敢太肯定,但畢竟我從北方看見了未來的道路。而若是不去得話,就是丟棄這個機會,我的修行道路將會迷霧重重,一步都難以邁出。”
“真不知道你求的是什麽大道,還得遠赴北方。”蕭若璃嘟嘟嘴說道。
她抬起了頭,認真地看著這位清秀的少年男子,眼中有著年輕人的明亮和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顯然經曆過諸多風霜。
一路從南域走來,他們在一起相處了數個月的世間。但這麽多日子,她依然感覺看不透眼前這位少年男子,仿佛在她麵前的是一團煙霧,而非真人。
“你走了,我們將來還能夠相見吧。”蕭若璃道。
“那是自然。”應雨笑著點頭道:“不論距離多麽遙遠,那終究隻是一段路程罷了。將來我們隻要走過這段路,便能夠再度相見。”
“那需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蕭若璃頗有些低愁地道。
她的眼睛有了霎那間的茫然,仿佛一條曲折百轉的道路在她前方,阻隔了她前行的路。
應雨無奈道:“自然不會需要間隔那麽長的世間,等我解決掉修行上的事情,大可去虛空教找你,到時自能相見。”
“是麽。”蕭若璃兀自皺眉。
應雨奇道:“你何必如此,又非生離死別,將來還可見麵。”
蕭若璃搖了搖頭道:“每每想起你要去北方,我便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應雨一怔道:“就算我不辭而別,你也無需這般咒我吧?”
“不是這樣的。”蕭若璃依然搖著腦袋,說道:“我所學的《虛空神術》中,有種追溯時空流轉的秘術,叫作洞虛,我從中感應到了這些變化,你此行將會遇上此生最大的變故。”
當世十大門派,各個都非易於,乃是千古流傳的大門大派。
其中虛空教更是不凡,隱隱間有第一大派的姿態,其中所傳承的《虛空神術》自然也是神妙無邊。
應雨聽到蕭若璃的話語,不禁變了顏色。
他不可否認《虛空神術》的神妙,既然蕭若璃說洞虛到了他此行將要遇上此生最大的變故,那麽十有*為真,這一路上絕對無法太平。
這可不是說笑的,萬一不慎之下發生大禍,就此斷絕性命,那他就完了。
“真的會是如此麽?”應雨問道,心情沉重了下來。
蕭若璃點頭道:“此事我怎麽會騙你,我的確洞虛到了此事。隻可惜我修為過低,無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弄清楚,隻知道你此行會有大變故。”
應雨不禁苦澀地笑笑,即便有玉佩中的金色字體加身,他這一路仍然充滿了不可全部預知的變數。
然而他北行之事卻是非去不可,這關係到另外半塊玉佩的去向,更是關乎他未來的修行之法。
若是他因此怕事,從而避退得話,恐怕此生最高的成就也隻能止步於天塹了。
而他如果奮勇向前,哪怕是死穴都敢闖上一闖,那麽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明白《萬化仙決》的神妙,更有把握以此法決破開天塹。隻要他有下一部的修行之法,他自信將來能站到一個震世駭俗的地步。
“可有脫身之法?”應雨問道,他希望洞虛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然而他卻失望了,蕭若璃搖搖腦袋道:“我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僅僅隻有那點信息。不過想要避免不詳之事發生,還是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應雨凝視著蕭若璃道。
“不去,隻要不去,就可以避開。”蕭若璃認真道。
“你很希望我不去麽?”
“是的。”
“為什麽?”
“因為我所感覺到的不但是你會遇上極大的變故,同樣你可能遇上的事還與我有關聯。”蕭若璃回答道。
應雨愕然,這樣的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問道:“不會危害到你吧?”
“那倒不會,隻是……無法說清。”蕭若璃歎息道。
應雨笑了笑,依然堅持原本的選擇,說道:“既然不會對你有所害處,我此行更是得走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既然是我此生最大的變故,那麽我就要去坦然麵對,而非逃避。”
蕭若璃內心忐忑,感覺有種不妙的感受迅速滋生,在刹那間占領內心每一寸地方,所有位置都被填得滿滿的。
“我阻止不了你。”她有些黯然地道。
應雨笑了笑,坦然說道:“你放心吧,你隻是洞虛到我會遇上大變故,事實卻未必危險。而且縱然遇上什麽危險的事,也總能逢凶化吉,世上沒有過不了的坎。”
“好,我為你送別!”蕭若璃將內心的情緒放下說道,臉上強自浮現出笑容,仍是那般甜。
應雨轉過身,沒有選擇飛行,而是緩緩地邁出步伐,一步一步踏著冰土,走出樹林,走上大道,走向未知的遠方。
他要將背影留下給對方,讓對方可以看見他正在走,什麽都無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