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戰辰說的倒是沒錯，隻不過張宇的話，聽起來就像是滿口胡言，無法判斷出哪句真，哪句假，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有用的線索，哪些該被過濾掉。
慕戰辰隔著玻璃看了一眼裏麵的張宇，道：“我去吧，正好知道了一點內情。”
老陳有些懵：“什麽內情？”
慕戰辰沒說什麽，進了審訊室。
今天所有人都對慕戰辰刮目相看了，他真的判斷出了地方抓到了凶手，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很好奇，他的審訊有什麽不同。
基本上審訊都是兩個人一組，常常分紅臉白臉，但慕戰辰不想被人影響自己的節奏，幹脆一個人進去了。
張宇又見了他，笑的很邪氣：“又見麵了啊，同類。”
慕戰辰眼皮也不抬一下，開口就說：“我和蠢的被女人傳染HIV的家夥可不是同類。”
張宇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
老陳在外麵看的有些激動，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我們審了那麽長時間，他毫無所動，這還是第一次他有反應了，他被刺激到了。”
張宇的反應也隻是一瞬間，緊接著他就又恢複之前的樣子，揚眉道：“警察先生，我告你人身攻擊哦。”
慕戰辰冷笑：“你就是個死刑犯了，誰會在意你被人身攻擊。”
張宇反唇相譏：“所以我都是死刑犯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弄死我就是了，我可沒什麽有用的線索交給你。”
慕戰辰挑眉道：“其實我對你的事，不太有興趣，你不過是個悲慘的備胎，女人對你一笑，你就心動不已，即使知道對方有其他男朋友，也還很開心的迎上去，最可笑的是，被傳染上HIV，那女人自己知道自己染上了，就想拖你下水。因為工作的原因，我特意去問了問她，為什麽非要拖你下水，你猜猜她說什麽。”
張宇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了，但他什麽都沒說，直勾勾的盯著慕戰辰。
慕戰辰輕蔑一笑：“她說因為你很惡心啊，又宅又笨，拖你下水的話，你這種人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她就是想害人，但不敢找別人，所以找了你。你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呢。”
“閉嘴！”張宇憤怒的砸了椅子，他的手上被戴了手銬，但砸椅子的聲音已經很大，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那個賤人！賤人！老子不殺她，就是為了看她以後有多慘！”
慕戰辰挑眉：“你隻是不敢對熟人下手，你看起來挺厲害的，其實骨子裏就是個懦夫。你說你和我是同類，太可笑了，你從上到下，哪一點配和我比。”
張宇怒不可遏：“臭警察，你給我閉嘴！嗬嗬，你連人都沒殺過，好意思說這些？”
“我若真做，可不會像你這麽蠢笨到馬上被抓住。實話告訴你吧，你的照片不會上新聞，名字也不會曝光，你期待的大事不會發生，你就隻會作為一個被解決了的案件存在。畢竟你隻是個冒牌貨，模仿別人的冒牌貨，一個染了HIV的可悲的家夥，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們可以隻把你簡單通報一下。啊對了，那家夥明明很厲害，卻怎麽教出你這種蠢貨來？他收到你這樣的徒弟，一定也會很後悔，現在搞不好在心裏，罵你是個廢物呢。”
“住口！老師才不會這樣！他教我、教我如何殺人，我學的很好，我已經學到精髓了，我做了這麽多，他認可我，欣賞我！他說過我是天生的殺人專家。”
慕戰辰眼神淩厲了起來：“你師傅騙你的，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你不過是不小心染上了HIV，你還有未來。藥用的好，可以活很久。”
“你懂什麽！你懂個屁！我無法娶妻生子，沒人願意跟我在一起，要是被人知道我有這種病，會一直嘲笑我，出了社會也不會有人願意收我這樣的員工！那些個護士，醫生都用那種看墮落青年，看病菌一樣的眼光看我，尤其是知道我是通過性行為得的病！我明明是第一次，我是真的喜歡他！隻有老師，隻有老師理解我！”
“我剛才騙了你。”慕戰辰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道：“這是那個女生對我說的話。”
聽筒裏的女孩子，帶著哭腔：“張宇，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染上病之後很害怕，很慌亂，那時候張宇是我唯一的支柱，我是一時錯亂才和他睡的。我真的沒想害他，我隻是當時喝了酒，很脆弱。我沒告訴他我得了這種病，因為我希望有人陪著我，張宇很單純，和那些玩咖都不同，我現在都在後悔為什麽要去害他這樣的人。我對不起他，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宇的眼裏閃過傷痛，他攥著手，絕望的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慕戰辰淡淡道：“沒什麽用，你的悲慘，誰都改變不了，隻是你有沒有想過，每一個被你幫助，上當的女孩子，她們心裏或許都在想，你是個很好的人。你說你那位老師才是理解你的人，但你錯了吧。我們調查了你的經曆，走訪過你的中學同學、高中校友，老師，還有你的鄰居。”
“他們都說你沉默寡言，總是一個人。但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甚至於現在的大學，也總是會有人說，你是個很好的人。雖然很沉默，但是個好人，心地很善良，會幫助人，這是他們給你的評價。所以。比起把你變成殺人魔的老師，那些被害的女孩兒，更了解你吧，更了解真實的你，即使你已經變成了這樣麵目全非的樣子，可第一眼，她們依然覺得你善良，所以才會相信你。”
張宇愣在那裏，眼淚落了下來。
張宇的確是被洗腦了，但慕戰辰也有本事，既然被洗腦了，那就給他洗回來。
趁著一時的情緒波動，總能套出一些話來。
最終效果也出來了，的確有用。
張宇最終低下了頭，低喃：“我沒見過他，隻是在論壇裏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