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來了,慕戰辰都開始吃了,反而顯得其他人不吃有問題一般,於是大家就在詭異尷尬的氣氛裏,一起吃了點東西。
誰都吃的各懷心思,食不下咽,還有的一直在偷偷的瞄慕戰辰,想看看他什麽表情。
慕戰辰已經通過一下午,認清楚了現在的狀況,也確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這已經變成了一個長久的拉鋸戰,他要好好吃飯,堅持下去。
絕食又不能解決他的問題。
哪怕此刻吃任何東西都沒有任何滋味。
吃了一會兒,慕戰辰放下筷子開口:“我想要讓棉棉,把她認為的真相變成現實,所以需要你們幫助。”
所有人都沉默了。
霍思思頓了好一會兒,猛的出聲:“你瘋了?!你想叫棉棉一直以為她愛的人是陸餘生?那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都付之一炬了?”
慕戰辰淡淡道:“想要忘記是她的選擇,這樣做她才不會痛苦。”
封薑也有些難以接受:“那麽真相呢?真相不重要嗎?”
他做了這麽多,連個解釋都來不及,顧棉棉就把他忘記了,他真的甘心嗎?
慕戰辰薄唇輕啟:“我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現在她這樣也許也是好的,抱著痛苦的事活下去有多煎熬,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我可以和她重新開始,大不了我從頭來過,但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了。”
會變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吧,是他這個說過了會好好守護她,保護她的哥哥沒有兌現承諾,所以才變成今天這樣。
可怕的靜謐中,葉寒開了口:“戰辰哥,我會配合你。我理解你的心情。”
洛斯和伊南緊隨其後道:“慕總裁,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棉棉,讓我們彌補吧。”
一群人紛紛同意,霍思思也無可奈何,看了一眼慕戰辰,霍思思別開眼:“好不容易作為你的朋友和青梅竹馬替你照相一次,不領情就算了。”
“多謝了。”慕戰辰低聲說。
在爭取了所有人的同意後,慕戰辰把該交代的事宜交代之後,就起身離開了,一大桌子人看著慕戰辰孤獨的背影,心中都動了惻隱之心。
“我做不到。”霍思思在封薑的身邊喃喃:“我沒辦法像他那樣,做了那麽多之後,還能忍受著被對方遺忘,小心翼翼的為對方著想。”
霍思思想,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的偉大的人,如果換了是她,一定會強勢的把對方緊緊的抓在手裏,要求平等的愛。
“他是個了不起的男人,我一直都很敬佩他。”
當晚,慕戰辰回了慕家別墅。
自從出事之後,他就沒回來這裏了。
他回到家裏,看到程媛還在這裏,微微一怔:“你怎麽還沒走?”
程媛也是嚇一跳,心裏慌張到不行:“對不起慕總裁,是杜、杜秘書說叫我暫時先住在這裏,說可能還需要我做什麽,您放心,沒有住樓上,住的是樓下的客房。”
慕戰辰聽完之後,恍然想了起來。
杜宇怕顧棉棉醒來之後,不肯聽他的解釋,所以就讓程媛留下來,做了兩手準備。
想到這個,慕戰辰的心裏不禁微涼刺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慕戰辰揮手道:“已經不需要你做什麽了,你走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已經不需要了呢。
解釋什麽的,根本就沒有必要了。
他神情漠然,完全沒有看程媛一眼,程媛的行李早就準備好了,此時她急忙去拿了出來。
程媛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她被綁架了以後,慕戰辰也住院了,之後就任務結束了,杜宇給她結了錢,但叫她先不要走,有可能還有需要她的地方。
現在忽然又被說不需要她做什麽了,不禁讓她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慕總裁,那我就走了,這段時間謝謝您得的照顧。”
慕戰辰揮手,什麽也沒說,叫她走了。
程媛離開之後,屋子裏剩下了慕戰辰一個人,他深吸一口氣想了想,敲了敲育嬰室的門,李培培打開了門,慕戰辰道:“我可以看看小言嗎?”
“少爺您、您請進。”
慕戰辰環顧嬰兒房,這裏竟也陌生了許多,他有多久沒來看過這孩子了呢?
這段時間他真的太忙了。
“讓我和他單獨呆一會兒吧。”慕戰辰說。
李培培點頭,和張穎急忙出去了。
兩個人出去之後,看到外麵的程媛拖著行李離開。
張穎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我那天聽到了杜秘書長和程媛的對話了,原來她根本不是什麽我們的新女主人,是少爺花錢雇來的。”
李培培也看出來了。
雖然這家裏的事,他們也不敢多問,但程媛從一個少夫人的主臥忽然住到了客房裏不說,連衣服風格都完全變了,和她們穿的差不多,怎麽看也不是少夫人。
“少爺為什麽要花錢雇這麽個人來?”李培培不懂:“以前顧小姐多好。”
李培培搖頭:“我不知道這些豪門詭譎,但我總覺得,有一天顧小姐會回來的。”
張穎回頭看一眼嬰兒房:“那時候,小少爺還會認得她嗎?”
“會吧,應該會吧,畢竟小少爺那麽喜歡少夫人。”
嬰兒房裏,慕戰辰坐在地上,看著熟睡裏的小言。
“當年傷害你爸爸媽媽的凶手,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長大以後,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你會傷心你也會難過,但我要告訴你,收養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若是沒有你,我和你媽咪連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沒有。給你找個母親是個借口,但就是因為這個借口,我有了可愛的妻子,你有了愛你的媽咪。我們是雙贏。”
小言睡的呼呼的,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月涼如水,慕戰辰靠在床邊,或許對著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童,他才能傾訴內心裏的痛苦與悲傷。
“你知道麽,她忘記我們了。她不記得她曾經有個叫慕戰辰的丈夫,不記得有個叫慕景言的孩子。”
“這是第二次了,她拋下了我一次,現在又來第二次,根本沒有考慮過我是否能承受。”
“這一次,我還能追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