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是被慕戰辰從山上背下來的。

這裏海拔高,風大根本沒有纜車,甚至於周圍沒有什麽人。

顧棉棉靠在慕戰辰的背上,看著他一步一步把自己背下去,心裏說不上來一種什麽滋味。

扁嘴,她道:“早知道不要這麽折磨我不就好了嗎?也不用這麽辛苦把我背下去。”

慕戰辰淡定的回她:“我完全不覺得辛苦,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顧棉棉被戳破心事,臉頓時紅了,悶在慕戰辰的衣服上,顧棉棉道:“誰有心理負擔了,你那麽折騰我,這時候是現世報了。”

慕戰辰唇角勾起一抹笑:“好,報,都報。不過你這小身板輕的跟羽毛一樣,別說背著你下山上山了,去哪兒我都去的了。”

顧棉棉趴在他背上,寒冷冷冽,她卻覺得格外溫暖。

“你說的那我不管你了,我要睡會兒了。”

慕戰辰道:“睡吧,有我在。”

顧棉棉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睡了過去。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很小的小時候,那時候她還住在B市的郊區。

媽媽過世,她每天都很忙,家裏隻有保姆阿姨照顧她。

有天她太寂寞了,她看到清羽哥和幾個男孩子一起拿著竹簍要去撈魚,她也想跟去。

可是她太小了,而且是個女孩子,男孩子都不愛帶著她這個跟屁蟲,所以她決定偷偷的跟著去。

然而她在路上被一直小狗狗追,誤入了一片麥田,出來就迷路了。她找啊找的,找到天都黑了才找到那條他們摸魚的小河,可是那時候天都黑了,早就沒人在這裏了,她一不小心跌落在水裏。

她好害怕,那時候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就要這樣告別爸爸了,然而一隻大手將她撈了起來,他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裹在她身上。

那是一個少年,他背著她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著。

他的肩膀那樣寬廣溫暖。

爸爸說過,以後她的新郎會是一個可靠的英雄,就像童話故事裏,拯救公主的王子一般。

善良、勇敢,溫柔,無論什麽時候都會來救她。

“棉棉?顧棉棉,醒醒。”一聲呼喚將她從甜美的回憶夢境中醒來,顧棉棉茫然眨巴眨巴眼睛,看到眼前的慕戰辰,一瞬間這個身影和記憶裏的身影重疊了。

顧棉棉一怔,慕戰辰見她看著自己發呆,蹙眉:“傻看著我幹什麽。”

顧棉棉被這麽一說,瞬間回神了。有些黑線的扶額坐了起來。

想什麽呢,記憶裏的人明明是清羽哥,都怪這個男人是的清羽哥的小叔,某些時候真的覺得這兩個人有點像。

呼了口氣,顧棉棉問慕戰辰:“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別墅。”慕戰辰回答。

顧棉棉點點頭了解了。一路走來,他們住的要麽是私人別墅,要麽就是什麽林間小屋,特色居所,反正慕戰辰就是愣得一個酒店沒住。

顧棉棉其實心裏也十分好奇,呼了口氣問:“你到底為什麽一次不肯住酒店?酒店多方便。”

“酒店不安全。”慕戰辰回答的理所當然。

顧棉棉傻眼:“酒店那麽多保安,還不安全啊。”

“酒店是個任何人都可以出入的地方,手段高一點的黑客,直接就可以黑入酒店係統查找你住在哪個房間,然後隻要辦理入住,就可以進去偽裝成客人。複製房卡,入室殺人,再輕鬆自如的離開。”慕戰辰冷淡的舉例。

顧棉棉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道:“你考慮的果然多,豪門凶險,我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慕戰辰說完就又怕嚇著她,安撫道:“不過A市很安全,那裏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顧棉棉呼吸一窒。

大佬,你這樣讓我覺得更可怕了。

你到底是個商人,還是什麽可怕的地下黑勢力啊。

顧棉棉試著活動了一下腿,一動腳踝處就一陣抽疼。顧棉棉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腳上有著可怕的青紫。

“怎麽這麽嚴重!”顧棉棉震驚了。

她不是隻是抽筋嗎!

慕戰辰把手上的膏藥弄好,回身‘啪’的一聲貼在了顧棉棉腳踝處。

顧棉棉頓時疼的慘叫:“啊啊啊啊!我的腳踝,我的腳踝要廢掉了啊!!!!”

慕戰辰眉目淡定的說:“死不了,就是會疼一會兒。山頂冷,你腳踝撞傷了,但是由於腿被凍的有些涼,所以你就沒有感覺到。我現在合理懷疑一下,你的痛覺神經,是死的嗎?”

顧棉棉瞪著憤怒的大眼睛,指著自己腳踝道:“是不是死的現在不是就能證明嗎!分明就是你!就是你虐待我虐待的,讓我麻木了!”

慕戰辰伸出手把她按下去,塞回被子裏道:“行了,乖乖養傷。”

顧棉棉見他要走,雙手一伸立刻拉住了他。慕戰辰低頭一看,隻見顧棉棉眼裏閃爍著可憐兮兮的淚光,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

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她不想一個人待著吧。

慕戰辰暗自心裏歎口氣,剛要坐回來說一句‘我不走’,顧棉棉已經開了口:“我餓,有沒有飯吃啊。”

“……”慕戰辰黑著臉,狠狠的把她的手給拂開了:“吃吃吃,整日裏就知道吃。”

顧棉棉眼看著慕戰辰臉色鐵青的厲害,心裏冤枉死了。

“有沒有搞錯啊,我整日裏就知道吃吃吃還不是因為你虐待我,連頓飯都不讓我好好吃?今天又是,我中午都沒吃飯,現在都晚上了!”

顧棉棉作為一個從小到大沒挨過餓的女孩子,當然是一丁點都忍不了挨餓了。

她好怕有一天慕戰辰給她的任務是三天三夜不要吃飯,那樣估計她就歸西了。

吃過了這頓飯,當夜顧棉棉堅決要第二天就離開。

慕戰辰又勸她養傷,她非是不肯,一定要走。

於是第二天,顧棉棉終於如願以償的上了飛機,一上飛機,顧棉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分外不高興的黑著臉。

慕戰辰看她這樣,不禁蹙眉:“你要回家,我們已經在回家的飛機上了,你還有什麽不滿。”

顧棉棉努嘴,氣哼哼道:“我為什麽不高興,你真的一點不知道?”

慕戰辰???

深吸一口氣,慕戰辰抿著薄唇,心道從這句話裏,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婚姻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