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擺手:“沒事,這樣挺好的,挺好的。”
顧棉棉低頭掩飾自己的慌亂,然而一陣風吹來,將商傾身上的淡淡檸檬草香味出來,顧棉棉登時心跳全亂。
“你、你用什麽香水?”顧棉棉忍不住唐突的問。
為什麽會這樣,他為什麽連身上的味道都和陸餘生相似?
顧棉棉內心難免升騰起一種抗拒感,就好像有個人在模仿陸餘生故意出現在她麵前一般。
若這是真的,讓她覺得非常憤怒和厭惡。
“香水?我沒噴啊?”商傾一臉茫然,急忙抬起身上聞了聞,之後一臉恍然的哈哈笑道:“啊,這個啊,哈哈哈,你誤會了,這是男士沐浴露,我雖然算不得精致,但沐浴露還是要用的。”
顧棉棉一怔,臉上一陣羞赫。
天,她在想什麽,怎麽會覺得商傾在模仿陸餘生,隻是沐浴露,男士的沐浴露也就那幾個香味,重疊了也很正常。
她……太愛亂揣測人了。
顧棉棉急忙掩飾性的說道:“抱歉,我就覺得這味道挺清新的,我們進去吧。”
顧棉棉說完轉身向裏麵走,商傾在她身後意味深長的看她。
看來這女人還是挺有戒備心的,不算是完全的傻白甜。
也是,一個傻白甜,怎麽可能被慕戰辰就看上了。
進去之後,兩個人在餐廳裏吃飯,餐廳放著一些鋼琴曲,顧棉棉與商傾有的沒的聊著,顧棉棉對他其實沒有太大的興趣,隻是純粹為了感謝。而商傾不愧是心理醫生,很會說話,完全不會叫人覺得討厭。
吃著吃著,餐廳裏忽然放起了陸餘生的音樂,顧棉棉吃飯的手頓住了。
商傾掃了她一眼,輕輕一笑,用柔軟溫和的聲音說:“我以前經常思考那個人的事。”
顧棉棉抬起頭來看他。
他們都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商傾微笑著說道:“我們長得很像,這你知道吧。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有。這世界上明明兩個完全不認得的人,卻長得非常相似,就像是這世界上另外一個我一般。我看著他,總是在想,他是不是就是世界上另外一個我呢。他過著怎樣的生活?是不是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呢?若是我曾經在某一個人生岔路上做出了和現在完全不同的選擇,是不是我就會變成他呢。這些不可思議的想法,經常會冒出來,我又是個心理學家,所以常常去思考,探索。”
顧棉棉認真的看著商傾搖頭:“不,你和他不一樣。”
商傾笑:“這我當然知道,但我依然在想,我們會不會有某些地方很像?不隻是臉,還有其他地方?總之想很多奇奇怪怪的事,隻可惜,沒能當麵和他聊聊。不過像我這種隻專注研究心理學的人,和他這種音樂家,應該沒什麽可聊的吧。”
顧棉棉不說話,視線卻落在了商傾的左手上。
他是……左撇子。
陸餘生,也是。
若說沒話聊的話,大概是真的,但一個專注於心理學一個專注於音樂,兩個人都是很專注於自己做的事情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似乎真的很像。
顧棉棉心裏又堵又慌,下意識拿起酒又喝了一口,商傾不愧是心理學專家,見顧棉棉有些心慌,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直接笑笑道:“不過這些,都是我胡思亂想的,不足以說明什麽,人總是要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來放鬆自己才對。”
這個話題就此翻篇,等兩個人出去之後,商傾隨口問道:“現在幾點了?”
顧棉棉下意識抬起手,結果發現自己手腕上沒帶手表,不禁微微一怔,之後才拿起手機。
商傾視線一撇,眼神裏暗光一閃。
“你以前常常戴著手表嗎?”
顧棉棉搖頭:“沒有,我一般不戴的。”
商傾失笑:“那這可不科學。”
顧棉棉有些困惑:“怎麽了?”
商傾道:“你知道人二十天就可以養成一個習慣嗎?一到兩年的時間,就能讓一個習慣變得根深蒂固,成為一個下意識行為。你剛才抬起手腕想看表,然後才發現自己沒帶表,這是因為你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戴著表,這是一個習慣。”商傾饒有興趣道:“我最近在有意識的克服這種習慣,所以出門不帶表,然後,因為我不帶表以後,就會習慣性的問別人現在幾點了,估計很快又會養成新的習慣了。”
顧棉棉眉頭皺了起來。
她確實不怎麽戴表,為什麽會有這種習慣性的動作。
顧棉棉自然是不會記得,當初慕戰辰送給她一塊高性能手表,有很多功能,還能定位,還能發射信號之類的,隻不過後來她離開了慕家,就把一切都還回去了。
但那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她又買了別的表戴著。
或許是因為手表對她來說,包含著太多關於慕戰辰的情感,所以在記憶力,這一部分也被屏蔽掉了。
可是屏蔽掉的是心靈上的東西,身體上的習慣卻沒有改掉。此時的顧棉棉並不知道這些。
顧棉棉滿臉的問號,直言:“我真不戴手表。”
商傾有些意外:“以前也不戴?”
顧棉棉點點頭:“以前也不戴,我都是戴手鏈的。”
商傾沉吟了下道:“我冒昧的問一下,你是不是出過什麽事故?”
顧棉棉看他一眼,猶豫了下點點頭:“車禍,很嚴重,我在**躺了一個多星期。”
“其實我隱約感覺,你可能是有受過什麽創傷的。你的下意識動作不會欺騙你,你大概是忘了什麽,記憶或者絮亂,或者是消失了。我見你也經常發呆,這也是記憶受損的一種表現。不過我見你很平靜,對自己的事知道的也很清晰,所以還想過也許是我判斷失誤了,但你下意識看手表這個動作,倒讓我有點確信了。”
顧棉棉一下子低下頭去,不太承認道:“我記憶沒什麽問題,我好好的。”
商傾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
很多人也不願意別人知道他們有病,這很正常。
“嗯,好。那個,要不然我們今天先到這裏,等下次你有時間,我們再聊,或者你若是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顧棉棉心裏莫名覺得慌亂,心不在焉的點頭和他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