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覺得心髒像是被人猛的抓緊了一般,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可是她又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她不明白慕戰辰什麽意思,隻覺得危險,隻覺得自己該逃的。
他似是在威脅什麽,但還沒說出口。
他眼裏落的悲傷顧棉棉看不懂,你才是那個看起來要威脅人的人,怎麽還你比較悲傷,悲傷的人難道不該是我嗎?
顧棉棉一瞬間腦子裏想了很多,但身體實際上是沒有動的。
慕戰辰似乎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對她道:“不問我嗎?”
顧棉棉滿頭問號:“問什麽?”
“問我什麽意思,要對你做什麽。”慕戰辰說。
他語氣又稍微有些趨於平靜了,他看起來是平靜了,顧棉棉是不平靜了。
你有話直說,你這麽拐彎抹角,還非要我問是在想什麽?
顧棉棉覺得有些頭疼,深吸一口氣道:“我覺得你可以有話直說,這樣簡潔明了,對你對我都好。”
反正已經不打啞謎,不裝糊塗了,那就不如你自己全盤托出更好不是麽。
慕戰辰點頭:“也對,你說的也沒錯,那我就明白一點告訴你一下,我對你勢在必得,如果你抗拒我,我會用不得已的手段,逼你就範。”
顧棉棉腦海裏冒出四個大字:強取豪奪,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這是舊社會的欺男霸女行為,不可取,都什麽年代了,沒這樣的。”
現在這個時代,不行就散,這樣才對吧。
慕戰辰凝視著顧棉棉:“是你逼我的,我也想溫柔一點,可你說了,你的心不會為我敞開心門。”
顧棉棉,我也有心的。
我以為我可以等的。
但原來我不能。
我可以等一個有結果的未來,卻不能等一個沒有機會的未來。
我看不到你哪怕一絲絲妥協,看到的永遠是抗拒,抗拒,還是抗拒。
我也以為自己很有耐心,三年,五年,十年,我以為我可以的。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很可恥,因為我現在才知道,當你在我身邊,我是沒有耐心的。
慕戰辰想明白了,要戰勝過去的自己,真的很難。
難到他溫水煮青蛙,青蛙完全不在乎。
他煮不了顧棉棉,融不了她的心。
現在這樣平淡的好日子裏,兩個人半分挫折沒有,即使有家族的外力壓著,也比不過曾經同生共死。
那些激烈的慘烈的事,他自然不會讓其再發生第二次,所以現在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他必須殺死自己,摧毀自己,再重獲新生。
顧棉棉被慕戰辰堵的窒息,她覺得慕戰辰完全不懂他。也不懂她對陸餘生的愛。
“你不懂,慕戰辰你真的不懂,你對我算好,我承認,你也還挺溫柔的,我也承認。你救過我我,我甚至於感激你,可那與我和餘生之間,還是相差甚遠。我和他之間,同生共死,我們之間有其他人無法企及的感情境界。說白了,在我眼裏,你的感情真的無法打動我。”
你怎麽打動我呢。
本來留住永恒歲月的人,就是別人無法取代之人。更何況在那之前,我們有很多很多,現在的你比不上的回憶。
你和我之間又有什麽?
無非一場救命之恩的,無非幾次遊玩,還有一場假的戀愛交易。
我們之間淡泊如水,可我與陸餘生卻上窮碧落下黃泉。
顧棉棉的話,紮心殘忍,卻又真實。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比不過記憶裏的自己。
我現在依然可以為你遮風擋雨,所向披靡,隻不過我不想要那樣的機會。
那些風雨都不是他製造的,讓他真的為自己愛的女人製造那麽危險的風雨,他做不到。
他害怕她哪怕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知道比不過,但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而我也無法忍受你不回應我,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顧棉棉,你必須是屬於我的。”
顧棉棉失笑,搖頭:“你瘋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吧,要是都冷靜下來了,以後也許還是朋友。”
顧棉棉心裏亂糟糟的,不想再糾纏下去,下車要走,那邊慕戰辰卻也下車,繞過車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慕戰辰從未用這樣強勢的態度對待過顧棉棉。
他總是溫和的,試圖更溫柔一點的去靠近她。
股棉棉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的麵對這個男人的霸道,頓時有些慌亂:“你要做什麽?”
慕戰辰什麽也沒說,低頭吻上了顧棉棉的唇。
顧棉棉:“!!!”
顧棉棉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強吻了她。
他竟然強吻。
顧棉棉抬起手就想打他,然而手也被慕戰辰抓住了,慕戰辰狂風暴雨一般強吻了她,直到被顧棉棉強硬的咬了嘴唇才放開。
顧棉棉被製住了手,顫抖的罵他:“你無恥!慕戰辰,我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無恥的人!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大概是因為激動,顧棉棉覺得自己心髒狂跳不止,不受自己的控製,而自己的嘴唇上更是火燒一樣的熱,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用力摩擦的原因。
慕戰辰凝視著她,有點惡狠狠道:“不準不見我!若是你敢不見我,我會讓你整個顧家跟著不安寧!”
顧棉棉驚呆了。
慕戰辰發了狂,雙眼赤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一旦爆發就克製不下來。
慕戰辰自己都快不記得他自己是個帶病之身了。
他本身就精神不穩定,顧棉棉的事出了之後,他努力自我治療,可是收效甚微,他雖然已經克服了夜晚,克服了幻想,甚至於克服了幻聽。
因為陸名泉的死,他的心魔已經攻破,所以的確是好了很多。
但他的精神狀況,仍是算不得穩定。
沒辦法,長達十數年的精神疾病,不是說治好就能治好的,還要一步步來,本來要是顧棉棉好好的也就罷了。
顧棉棉偏偏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慕戰辰的病症就像是有了新的依托一般,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慕戰辰最近壓抑的厲害,越是被親近的人抗拒,他越是飽受折磨,於是晚上開始難以入眠。
陳懷瑜給開了藥也無法拯救他越來越少的睡眠。
慕戰辰起初自己不覺得什麽,但這幾日,他發現自己開始躁狂了,他一直在對抗,努力壓抑,此刻終於到了爆發的頂點,簡直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