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拿著一堆藥和熱水走了進去。

“吃藥了。”

向暖說完,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盡量不和傅夜寒對視。

向暖的臉色淡淡不顯,但她心裏知道,自己很緊張,放在身側的手都不自覺的抓住了衣服。

傅夜寒並不理會向暖的話,咳嗽了一聲,然後抬頭看著她:“孩子睡了嗎?”

“沒有,小白應該和管家阿姨在一塊。”

“沒有鬧?”

“沒有,小白很乖的,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瞎鬧,他知道你生病了,沒有吵鬧。”

“那你呢?你還鬧不鬧?”傅夜寒把自己手裏的平板移到了一邊。

向暖一僵。

什麽叫她鬧不鬧?

她鬧什麽了?

向暖目光落向平板,扁嘴,真是個工作狂,都病成這樣了,還急著工作。

“問你呢。”男人湛黑的眸子落在向暖身上。

向暖心跳陡然加快,更加緊張了。

“如果你考慮好了,隨時可以去注冊結婚。”

傅夜寒看著他,雙手靠在被子上,神色平常,就像在說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我……我還要考慮考慮。”

向暖不敢去看傅夜寒,不知道傅夜寒會不會生氣。

“嗯,為了孩子我會認真考慮的。”她又補充道。

聞言,傅夜寒皺起了眉頭。

隻是為了小白,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為,不為了他自己?

向暖說完,已經感受到傅夜寒灼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射著,不自覺的就把頭轉了過去,然後對上了傅夜寒的目光。

“我這樣,讓你很為難?”

男人嗓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向暖沒有說話。

“你之前相親是為了孩子,現在考慮我也是為了孩子,所以你到底嫁給誰,對你自己來說,毫無所謂,隻要是能給孩子一個爸爸就行了。”

傅夜寒語氣漸漸發涼。

向暖一怔。

他覺得她嫁給誰無所謂?

向暖想著,隨即有些生氣,酸酸的說道:“小白是我的全部,是我的生命的意義,我也隻有小白這麽一個孩子,小白喜歡你,所以小白喜歡誰,我就和誰結婚,隻要他開心。

傅大少爺你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我結婚是為了孩子,和那些討你歡心的其他女人不一樣,我對你的感受,一點都不在乎,更加不會去討好你。”

傅夜寒眸光一頓,似笑非笑開口。

“看來你很不容易,隻是讓你跟我結婚而已,你就生氣成這樣,故意把自己損成一文不值。”

“我不願意有什麽用,你想做的事情不是一直以來都要做成為嗎?這幾個月你明明知道真相,卻把我耍的團團轉。”

向暖說著心裏更加憋屈起來。

“還在生氣?”傅夜寒雖是疑問句,語氣卻帶著篤定。

“沒有。”

“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

傅夜寒在向暖話音剛落的時候接上了。

向暖笑了笑:“我要生氣,我早就走,何必留到現在。”

“那真是為難你了,這麽討厭我,這麽不想見到我,現在還得讓你留在這。”傅夜寒冷笑著說道。

“我要工作了,你出去吧。”

逐客令十分明顯。

向暖站在原地沒動。

她看了看傅夜寒,半響才開口,聲音很輕:“是為難。”

說完,也不等男人有什麽反應,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

傅夜寒平板遲遲沒有滑動。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手機,叫了蕭言。

……

向暖從臥室裏麵出來之後,就覺得心裏發堵。

什麽滋味自己說不清,反正就是發堵。

傅夜寒還真是個討厭鬼,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推開小白的房間,看見小白坐在**玩著自己的玩具,向暖心裏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這個世界上還是自己的兒子最好。

小白看見了向暖推門進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盯著向暖:“向女士,你來啦,叔叔好點了嗎?他吃藥了嗎?”

“不知道,應該還沒吧。”

向暖進臥室,隻是把那些藥放在床頭櫃上,並沒有看著傅夜寒吞下去。

小白將玩具丟在了一邊,像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

“這些玩具,很貴的,我已經在網上查過價格了,以前林爺爺就總會送我這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

小白口中的林爺爺是他們以前的鄰居,向暖獨自帶著小白的時候,他就見著小白很是親切,總是給他送這些昂貴的玩具,對小白也很好。

向暖走了過去,揉了揉小白的腦袋:”小白乖,以後有時間,媽媽會帶你去看爺爺的,今天你就早點睡覺吧,也累了,折騰了這麽久。“

小白點了點頭。

向暖帶著小白洗漱完,哄小白睡覺,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僅是小白很累,自己今天也很累了。

她輕輕的退到了門外,然後把臥室裏的燈關了。

之後她回到了之前自己住的那間客房。

可是讓向暖沒有想到的是,屋子裏早就空了,連床鋪都已經拆了擺在一邊。

不應該啊,自己前不久還在這裏住過呢,而且上次沒有帶走的行李,也打成了包裹放在這裏,怎麽就不見了?

床鋪不是要緊的,那些沒有帶走的行李卻是要緊的,他趕緊滿屋子找了起來,櫃子裏空空如也,這就是一間空屋子了。

向暖走了出去,正好碰見了管家,她便問道:“管家,我的衣服都去哪兒了?還有我打包成包裹的行李。”

“向小姐是這樣的,剛剛蕭先生過來了,他吩咐我們,讓我們把小姐的東西都搬到少爺的房間裏去了。”

“什麽?”

向暖的臉色一愣,怎麽能搬到他的房間裏?

“這是蕭先生吩咐的,我們也不知道,被子什麽的都在少爺的臥室裏,所以,對了,蕭先生還說,這是向小姐自己的意思啊,說這樣的話,像小姐能更加方便的照顧少爺,不是嗎?”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向暖就已經紅到了耳根。

她心中又是惱怒,又是窘迫:“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我沒說。”

“什麽……”

管家也不知所措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傅夜寒的房間裏。”

“那……”

管家很為難。

“肯定是傅夜寒告訴蕭言的,讓他這麽吩咐你們的,我去找他。”

這個混蛋。

就知道他不會那麽容易放過自己。

向暖說完就直接跑上樓,到了傅夜寒臥室的樓層。

可是她到了臥室的門口,又停下了腳步。

到底要不要進去?

猶豫了一陣,向暖還是敲響了傅夜寒臥室的門。

裏麵並沒有人說話。

傅夜寒肯定聽見了,他故意的。

向暖又敲了一遍,屋子裏這時候才有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