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

傅夜寒垂眸,看著紅眼睛的向暖,緩緩開口。

向暖沒有理對方。

“看不出來啊,原來你心眼這麽小。”

這話直接把向暖激怒了。

“我心眼小?我的心眼哪有你的心眼小,你心眼小的比針縫還要小。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男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眼眸之中帶著許些幽深的韻味:“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短短幾天不見而已,這個男人的歪理藻辭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這個男人的嘴皮功夫這麽厲害,還是不跟他爭執了,討不到什麽好處的。

向暖抿了抿嘴,垂下眼眸不看他,低聲地說道:“你不是已經同意了要離婚嗎?就讓我出去吧……傅先生。”

傅夜寒沒有說話。

“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反悔了。”向暖酸溜溜的說道。

說完這話,她都不敢看男人。

許久都沒有聽到男人開口說話,她就不自覺地抬起了眼,看向了男人,驟然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那雙目光漆黑如墨,讓人窺探不到底部的情緒。

“離婚?可以啊,現在就去。”

聽了這話,向暖愣住了。

心裏莫名一慌,不自覺道:“現在嗎?是不是太著急了?我律師還沒有找好,還有別的也沒有弄清楚……”

男人的目光更深了幾分。

男人轉身走到了沙發上麵坐下,疊著腿冷冷的看著她:“那行,什麽時候準備好就什麽時候去公司找我,順便把我花瓶的錢也帶上。”

向暖的身體猛然一僵。

明明一開始吵著鬧著要離婚的人,是她自己現在見到傅夜寒這麽爽快的答應了之後,心裏麵反而不好受。

“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除了倔強,到底好像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從包間裏麵走出來的,甚至還忘記了是怎麽問了人來到安然所在的包間的,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機械又麻木。

等她推開了包間的門,走進去時,根本就沒有看到安然的影子,包間裏隻有一群相當陌生的人在聊天喝酒,歡聲笑語不斷。

向暖向其中一個人問了問安然的去向,對方表示安然似乎是出去打電話了。

周圍的環境嘈雜的很,向暖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喝著悶酒,腦子裏全部都是傅夜寒。

……

另一邊,向暖剛出去,蕭言就走了進來。

“少爺,我已經問過了,那花瓶隻是個裝飾,並不值錢。”

“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蕭言有些無奈的點頭說道:“是。”

蕭言跟了傅夜寒這麽多年,這個意思還是懂的。

蕭言剛想要出去,但是又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轉而問傅夜寒。

“少爺,我剛剛在外麵聽到您同意了離婚,這……”

“我什麽時候說的?”

蕭言微微一愣,“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傅夜寒一言不發,就聽到蕭言輕咳了一下,繼續說道:“少爺,我看得出來,老爺子和老夫人對你的事挺操心的,雖然老夫人說了,你自己的婚姻自己看著辦,自己心裏麵有個數就行,但是您要想好了,這人要是放走了的話……”

話都還沒有說完,驟然對上一雙寒涼的眼眸。

“放走誰?你說的是向暖?”

“嗯……”

“沒有我的同意,她連這個市都走不出去。”

蕭言再次一愣,“可是您不是說要離婚嗎?離了婚,少奶奶可是要走了的。”

這話剛落下,就看到傅夜寒突然站起了身,麵無表情掃了蕭言一眼。

“她說離婚就離婚?我不同意,她這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說完這話之後,傅夜寒才抬步走了出去。

蕭言看著傅夜寒離開的背影,連忙跟了過去。

好嘛,看來這兩天的氣,差不多是消下去了……

……

安然來到走廊裏透了好久的氣之後又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這才冷靜下來。

剛才被酒水衝昏的腦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臉看上去至少沒有那麽紅了。

如果她不是今天的主角,她一定早就跑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心裏麵勸慰自己。

安然啊安然,你好歹也是那麽大的人了,緊張個什麽,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不要一看到人家就犯花癡,不然的話小白都會嘲笑你的……

收拾好了情緒之後,安然打算轉身離開,但是剛出了洗手間,就看到身子挺拔的男人正叉著兜,依牆而立,似乎是等了她很久。

這人正是陸亦白。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正打算裝作沒有看到,趕緊離開的時候,男人深邃的眼眸就投遞了過來。

那眼眸平靜如水,在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陸亦白大手一伸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狠狠一用力就強行把她拽了回來,甩到了自己麵前。

這力道粗暴的很,一點都不溫柔。

安然踉蹌了兩下,差點摔倒,頓時惱火:“陸,陸亦白,你想要做什麽?”

陸亦白輕輕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安然見他沒有說話,抬起步子就想再次離開。

下一秒,安然被陸亦白狠狠的摁在了牆麵上。

“這麽喜歡國外的男人,我怎麽不知道。”

男人的聲音沒有什麽起伏,但是那一道目光卻帶著前所未有的侵略性,氣場更是冰冷僵硬的可怕,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陸亦白,有點心悸。

其實兩個人離得非常近,安然能輕而易舉地聞到他身上散出來的酒香。

陸亦白並不是個愛喝酒的人,他酒量不好,所以一般都不喝酒。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她避開對方的視線,想要再次掙紮,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力道變得無比霸道,她根本就掙紮不開。

安然頓時有點惱了。

這人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明明以前掰手腕的時候都是自己贏的,以前的陸亦白可要文弱多了。

陸亦白看著她半響,之後才道:“這次留學要留多久?”

“還不一定呢。”

陸亦白皺起了眉頭。

安然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自然一些,懷著平常心說道:“如果我喜歡那邊的話,我可能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畢竟人這一生,能找到讓自己快樂的事情也很少。”

“再加上我並不是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去了外地之後,思想發生了變化的話,長時間居住在國外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她感覺對方攥著自己的力道,好像又收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