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1 成果付之東流
“笙。”宋嘉行在辦公室裏,打給了秦昱笙,“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能讓他們重新恢複信心。”
秦昱笙沉聲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和我無關。”
一貫如此,他撇得一幹二淨。
“現在再做一份競標書出來還來得及?”宋嘉行微笑著,低聲問道≡我秦顏。
那頭沉默了下,冷漠說道,“結果已定。”
結果是已經定了,也不可能挽回了。
“看來你是要抓出那個間諜了。”宋嘉行明白他這麽做的目的,“你心裏應該有名單了,那個人究竟是誰。”
秦昱笙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了。
“你是希望那個人就範,還是希望對方回頭是岸?”
“不管我希望如何,都不可能左右別人。”
“也是,你忙吧,我掛了。”
“恩。”
秦昱笙將話機放回,敲門聲隨即響起,許秀走了進來。
許秀捧了一堆文件走向他,將文件放下,而後拿起最上層的一份打開,“笙總,上麵三份文件是加急的。”
叮嚀過後,她瞧著手中的文件,就要回報行程安排,“笙總,今天的行程安排是這樣的,上午十點,您約了淩風科技的代表洽談會議。中午的時候,和正技銀行的行長共進午餐。午餐過後,拓展部門主管會議……”
許秀的匯報剛說了一半,就被秦昱笙打斷,“和正技行長的午餐推掉,還有下午所有的行程全部延遲到明天。”
許秀卻是一驚,午餐推掉?行程全部延遲明天?
“笙總,您有另外的安排?”許秀困惑問道。
一般來說,公司的事宜,全都是交給她來安排的,秦昱笙工作一向認真執著,極少會為了私事而推遲。但是現在,他竟然要推掉整個下午的行程,一定是有另外的安排,卻不知道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惹來了許秀的詫異。
秦昱笙漠漠說道,“我約了李主席。”
隻是隨口一句,也不再繼續說下去,許秀卻也是知道李主席的,這次跨江大橋的競標會負責人。
“競標還有轉機嗎?”許秀輕聲問道。
秦昱笙默了下,而後說道,“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
他的話語平靜沉穩,是他一貫的辦事態度,任何一個項目,隻到了最後一刻,才算有了結果。
許秀又是問道,“那競標書方麵……”
標書和重天的有百分之八十相似度,除非是重新出一份,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麽短的時間內,又怎麽可能?
“許秘書,聯係警署,撤了控訴。”秦昱笙冷漠道。
許秀眼眸一凝,“那簡助理呢?”
“她已經回公司了。”秦昱笙漫不經心地說道,隨後吩咐,“行程安排就這樣,你出去吧。”
“是……”許秀應了一聲,而後退出辦公室。
然而,許秀的心卻不能繼續平靜了。她坐在秘書室裏,一直忐忑不安。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放任的。哪怕不是簡紫銅做的,但是也應該有個處罰才是,以往為了以正公司綱紀,肯定會開除以儆效尤。
盡管簡紫銅是無辜的,可是也難逃責任,必須要有一個人出來為這起事件承擔過錯。
但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秦昱笙竟然沒有開除?
不僅沒有開除,還繼續讓她跟進競標案?
許秀有些坐立難安,覺得倍感不寧。
中午的時候,秦昱笙離開了公司,他約了李主席。
這次的會麵恐怕也不單單是普通的會麵而已,許秀跟隨秦昱笙這麽多年,完全相信秦昱笙的能力。雖然競標會已經大致結束,照道理來說不會再有可能,但是現在是秦昱笙,萬事就有了轉機,他有著可以力挽狂瀾的能力。
等到了下午,許秀將一份文件送去**部。
她走進部門途徑那間辦公間,百葉窗半閉合著,可是透過那縫隙,還是瞧見裏麵的情形。
眾人各個聚精會神,已然忙得不可開交。
簡紫銅正在審視組員遞來的文件,她沉靜的摸樣,讓許秀心中一凜。
“許秘書?”身後響起呼喊,許秀回過神來。
許秀一瞧對方,微笑的男人正是宋嘉行,“宋經理,有一份文件要交給您。”
“怎麽還特意過來,讓明助理送來不就好了。”宋嘉行笑著說道,走向了辦公室。
經過的時候,亦是瞧了百葉窗裏邊一眼。
“隻是送份文件,我自己來跑一趟就行了。”許秀將文件放下,微笑說道。
“我身邊的秘書要是有許秘書那麽能幹懂事就好了。”宋嘉行開口稱讚。
“宋經理太誇獎了,這隻是我的分內事。”許秀淡淡笑道,隨口提到,“宋經理,剛剛我看見組員們還在忙著,競標的案子有轉圜的可能?”
“許秘書覺得有可能麽?”宋嘉行平視著她,俊朗的臉龐溫煦。
“我不知道……”許秀默了下反問道,“宋經理覺得呢?”
宋嘉行笑著打趣,吐出一句廣告詞,“凡事皆有可能。”
許秀也笑了,“宋經理,您還是這麽幽默,我先回金融部了。”
許秀不知道簡紫銅的能力,究竟是如何,但是她也同樣認同那句話,凡事皆有可能。
簡紫銅熬了整整兩天,和整組的組員一起,將整修過更為完整的競標書文案完成。眾人都累得不行,坐在椅子裏沒了力氣,但是精神卻很好,垂著眼睛微笑著,組長說道,“簡助理,辛苦你了,你去交給笙總吧。”
簡紫銅朝著眾人道,“各位都辛苦了,請大家等待我的好消息。”
此時宋嘉行到來,微笑說道,“今天就給你們放假,回去好好休息吧。”
“謝謝宋經理!”眾人也是真的累到無力,聽到這個話,立刻起身而出。
簡紫銅則是立刻跟隨著宋嘉行去了金融部,許秀瞧見她抱著厚重的文書進去了。
許秀垂眸凝思,隻見明助理拿了份文件走向了辦公室。
“明助理。”她急忙喊道。
明助理扭頭望向她,許秀問道,“這份文件要交?”
“那邊急著要。”
“我幫你送進去吧,我這裏正好也有文件要交。”
“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
於是許秀接過了文件,她瞧著明助理轉身折回助理辦,自己定了定心神,瞧響了辦公室大門。
許秀走進去後,就瞧見宋嘉行和簡紫銅坐在大班桌的一方,而對麵是秦昱笙。
他正在過目文書。
許秀拿著文件走近一些,並沒有立刻上前,隻是朝著兩人微笑打過招呼,而後在旁靜候。
過了片刻,秦昱笙合上書頁,沉聲說道,“簡助理,這些文書,由你保管。至於資料盤,放在我這裏。”。
“好。”簡紫銅點頭應允。
宋嘉行笑道,“這兩天簡助理都沒有好好睡過,你也回去休息吧。”
“明天的競標會,不要遲到。”秦昱笙亦是出聲。
簡紫銅確實也累了,兩人一致如此,她也不拒絕,抱起文書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簡紫銅一走,宋嘉行微笑一句,“許秘書,你可是有接班人了。”
許秀臉色無恙,笑著說道,“那我也能輕鬆了。”
“你們忙吧,我也走了。”宋嘉行自然起身,隨即離去。
許秀心裏卻因為焦慮而有些泛空,隻聽見有人在喊她,她一回身,對上了秦昱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許秘書。”
他突然一喊,讓許秀整個一怔,他的目光太過凜冽,讓她無所遁形。
她趕緊回過神來,“……笙總。”
“許秘書,你走神了。”秦昱笙沉聲道。
“抱歉,笙總,這份文件請您過目,急著要的。”許秀趕緊將文件放到他麵前,讓他批閱。
秦昱笙一言不發,拉開抽屜將手中的資料盤鎖了進去,他這才瞧向文件閱覽。
許秀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收回,看著秦昱笙落筆簽字,她恰時地拿起文件,“笙總,我先出去了。”
秦昱笙漠然地“恩”了一聲,許秀轉身而去。
辦公室裏豁然隻剩下他,秦昱笙眼底躥過一抹陰霾。
冬日的夜裏,天色黑起來格外得快。我不來人。
五點是準時的下班時間,等到七點的時候,就已經人去樓空。大廈裏很安靜,隻有保安在巡邏。所有的燈也已經黯了,卻有一抹身影在黑暗裏閃出,靈活地走在回廊裏,而後打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又過了片刻,那道身影重新走了出來。
熟練地在黑暗的回廊裏穿梭,甚至避過了攝像頭,並沒有走電梯,而是奔向了樓梯。
從三樓的樓梯間而出,外邊是戶外回轉樓梯。
這裏是大廈後門,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卻有一輛車在遠處的馬路上停靠著。
那人往停靠的車輛奔去,鑽進去後,車子就立刻開走。
夜色正朦朧,霓虹閃爍著輝煌,前方駛來的車交織而過刺目的燈光,照映在一張戴著口罩的臉龐上。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慌亂。她將口罩摘下,露出一張清麗的臉龐,神色亦是惶惶不安。
“怎麽回事?”張生問道。
許秀還在平複心情,並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死死地攥著手中的口罩。
過了兩個紅綠燈,張生將車往路邊一停,扭頭問道,“許秀,怎麽了?”
許秀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笙總和李主席見麵了,跨江大橋的項目,也許會有轉機。”
這件事情,張生當然也有所聽聞。
隻是這個案子,應該已成定局,隻不過依照秦昱笙的能耐,也不是沒有可能。
“笙總還命令負責小組,重新跟進競標書,這是修整後的數據備份。”許秀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口袋裏的磁盤轉手遞給他。
“許秀……”張生也是一驚,感到詫異。
“你不是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麽?”許秀顫著聲問道,一張麗容慘白著,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張生久久凝望著她,而後一下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擁抱,“許秀,我們在一起,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聽見他的話語,許秀亦是回抱住他,抱住這個她深愛的人,沙啞地說道,“好。”
“不怕了,沒事了,不怕。”張生不斷地安撫著她,低沉呢喃著。
兩人在車裏緊緊相擁,他們並沒有發現,斜對麵有一輛商務車停靠,有人正用相機拍攝畫麵。
來往的車奔馳而過,一個折,那輛商務車消失不見。
a城一家高級會所,頂級豪華包間裏,響起女人的歡呼。
“宋少,你的飛鏢射得真準呢!”
褪下了外套,宋嘉行穿著襯衣,卷起袖子,正摟著懷裏浪漫微笑的女伴在射擊飛鏢。
他手把手地教著,握著女人的手,“再射一支。”
“哇!又射到紅心了!”
“宋少好厲害!”女伴不住地稱讚,扭頭就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宋嘉行這邊正和女伴歡愉地玩樂著飛鏢,沙發那一角,卻是冰天動地的情形。
秦昱笙隻是沉靜坐著,也不說話,把玩著酒杯微微輕晃。
偶爾的,喝上一口。
而他旁邊坐著的漂亮女伴,已經坐了很久的冷板凳了。從進來到現在,還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女人不死心了,瞧著他英俊的側臉,嬌笑說道,“秦少爺,來嘛,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來敬你一杯。”
女人說著,就將酒杯湊向了他,連帶著自己婀娜的身體也靠向了他。
秦昱笙依舊不理會,更是將酒杯擱了。
女人微微一僵,腆著臉笑道,“秦少爺,我來喂你喝好嘛?”
餘光冷冷地掃過去,秦昱笙吐出兩個字,“出去。”
女人這下是臉色也變了,尷尬到不行,更是被他那太過冷酷的眸光給震懾了,哪裏還敢再汪,立刻起身離開。
這邊走了一個,宋嘉行輕拍自己的女伴,貼著耳朵道,“你先走,一會兒來找你。”
女伴嬌嗔地瞧了他一眼,拿起東西也走出了包間。
宋嘉行走向沙發,坐了下來,拿過一杯酒道,“最近沒看見你身邊有人。”
今天出來休閑,並沒有許多人,隻有他們兩人,秦昱笙並不喜歡人多,必要時候才會和一個圈子裏的富家公子玩樂。而絕大部門的時候,都是單獨出來放鬆。隻是宋嘉行的女伴可是自己帶來的,而秦昱笙剛才那位,是那位女伴邀來的。
似乎,秦昱笙身邊已經很久沒看見新麵孔了。
宋嘉行喝了口酒,打趣說道,“剛才的那位,不好麽?”
女人就是要乖巧聽話懂事,不要太過纏人。
“太吵。”秦昱笙幽幽開口說道。
宋嘉行無奈了,隻是舉杯向他致敬,剛才那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說過幾句話。
“咚咚——”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瞧向了包間裏的兩人,衝他們點頭後道,“笙總,您要的東西在這裏。”
秦昱笙揮了下手,男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宋嘉行低頭望過去,茶幾上是一個信封口袋。
秦昱笙抽了支煙,沉聲說道,“怎麽不看看。”
宋嘉行卻是端著酒杯走到轉盤前,繼續投擲飛鏢,又是一支,正中紅心,“我不需要看,你自己處理。”
秦昱笙漠然,半晌才道,“謝了。”
宋嘉行笑著說道,“客氣什麽,隻是可惜了。”
又抽了幾口煙,秦昱笙將煙蒂掐滅,收好了信封,起身說道,“先走一步。”
“自己找我出來喝酒,你這又是要去哪裏?”宋嘉行眯起著眼睛,一手握著飛鏢問道。
秦昱笙取過西服瀟灑挽過手臂,“回家。”
“現在回秦家?”宋嘉行隨口接了下文。
“公寓。”
宋嘉行一愣,飛鏢出手,這次偏了紅心好遠。他一回頭,秦昱笙卻已經推開門離去。
他要回公寓?
明天應該是要下大雪了!
睡了一晚,簡紫銅的精神狀態很好。
今天是競標出結果的日子,簡紫銅起了個大早,抱著厚重的文書來到公司整裝待發,這次為了安全起見,她都不敢將競標書留在公司,隻怕又會出狀況,所以就抱著來回奔波。
“明助理,早上好!”簡紫銅微笑著打招呼。
明助理剛到公司,也笑著回應,“早上好。”
“簡助理,你今天的精神格外好!”明助理見她神清氣爽,很是振奮的摸樣,也不免為她高興。
簡紫銅自信說道,“今天要出競標結果,我要應戰!”
“應戰?你說得好像打仗一樣!不過商場也和戰場沒有多大差別,不過商場有一點好,沒有死亡率!”明助理笑著說道。
兩人聊了幾句,簡紫銅又瞧見了許秀,開口喊道,“許秘書,早上好。”
“早。”許秀淡淡回道,而後進了秘書室。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集合。”簡紫銅叮嚀一句,抱著文書離開。
“好,那我就等著好消息了!”
“希望如此!”
這日早上十點,競標會在國貿大廈宣布競標企業。九點時間,簡紫銅就要隨同宋嘉行一起從秦氏出發。
同一時刻,許秀接到了張生打來的電話。
“許秀!你為什麽要騙我!”張生的話語,讓許秀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更是一沉,好像砸下一塊巨石。
“張生,你在說什麽?”許秀急忙反問。
“你給我的根本就不是修整後的數據備份,那是病毒!昨天回到公司後,我召開緊急小組會議,根據技術人員統籌,這份數據和先前的沒有多少出入,幾乎一模一樣,根本就算不上修整!今天一早,公司內部係統全部癱瘓了!”張生在那頭沉聲質問,“許秀,是不是秦昱笙讓你這麽做的!”
“不,不是的!”許秀慌亂起來,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張生卻已經掛斷電話,那頭一陣嗡嗡地響,眼前晃過一道身影,許秀看見秦昱笙走過了窗邊,
隨後話機驚響而起,許秀愣了下,趕緊去接。
秦昱笙一貫淡漠的語氣,此時卻有一種奇異的冷感,“許秘書,咖啡。”
“……是。”許秀艱澀應道,放下了話機。
這一刻,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設定好的。
她早就被懷疑了,他隻是在等著她現行而已。
許秀的心情格外沉重,她衝了一杯咖啡,走進了辦公室。即便不用秦昱笙開口,她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為他衝咖啡了。她將今日的行程匯報完畢,而後說道,“笙總……”
許秀剛剛說了開頭,下麵的話卻怎麽說不出口,她一下哭泣起來,懇求說道,“學長,我知道錯了,請你給我一次機會……”
咖啡升起白色嫋嫋的煙,空氣裏彌漫散開一陣香氣。
秦昱笙的俊顏分外的肅穆冷漠,對於她的哀求,他維持一個表情,沒有動容半分。
“學妹。”他極少會這樣喊她,記憶裏隻有那麽幾次。
當年他趕赴英國之前,她主動找上他,提出要跟隨他一起去,他也是這麽喊她。第一次配合完成首個案子,他高興的時候,喊了那麽一次。還有一次,就是他遠洋電話讓她回國擔任秘書,告訴她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她。
除了那麽少少幾次,許秀的記憶裏,沒有再聽過這樣親近的呼喊。
“我給過你三次機會,是你沒有珍惜。”秦昱笙一句話,判定了她,也讓她一怔。
三次機會……
許秀眼前一片模糊,她很是愕然,卻也沒有意外。
原來,原來他都知道。
那一次珠寶大亨的案子,她不是忘記了合同,而是故意沒有拿。她早就該想到了,以他這麽精明的人,又怎麽會看不出她的小把戲。而在當時,他給了她一次機會,並沒有處罰。
第二次是之前的競標書泄密,這一次是第三次。
可是這最後一次,卻是一個局。
許秀懊惱萬分更是自責難擋,眼淚簌簌落下,“對不起,學長,對不起……”
她沒有要解釋的話語,事實就是如此,就連請求的機會,也不敢再奢望,也不再說了。隻是希望,他能夠原諒自己。可是連她都明白,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她,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諒。
秦昱笙平靜望著她,漠漠說道,“你要道歉的人,並不是我,這次的事情,你對不起的是公司,是你的同事。”
“對不起……”許秀無言以對,隻能說著道歉的話語。
秦昱笙從抽屜裏取出那隻信封口袋,遞到她的麵前,不帶一絲感情道,“現在馬上離開公司,我不想再見到你。”
許秀拿起信封一看,裏麵是一遝照片。
而照片裏的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她和張生。
這是她犯罪的證據,許秀更是悔恨,“學長……”
“馬上離開!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秦昱笙冷酷嗬斥。
許秀這次沒有停留,拿著信封轉身奔出了辦公室。
冬日裏的陽光漸漸溫暖起來,透過落地窗戶照射下,秦昱笙看了眼時間,十點四十二分,競標會應該出結果了。
……
國貿大廈至高的樓層裏,數家企業公司的代表紛紛坐在席位上。
而正對著的台上,李主席和各位評審委員依次入座,最後的接過即將揭曉,現場安靜無聲。
簡紫銅坐在位子上,宋嘉行則是在她的身邊。
她的手中,懷抱著這兩天以來,全體小組成員,沒日沒夜加班熬夜趕出來的修整版文書。
可是到了國貿大廈,她根本就沒有機會用到這些文書。
一直都抱在她的懷裏,始終都不曾動過。
她小心翼翼地守護著競標書,甚至感覺它們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不知道想要證明什麽,可能是為了證明她的清白,也可能是為了證明,他們沒有失敗。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個結果。
立刻就要揭曉,馬上就要知道。
而這個結果就是——
主席台上,李主席握著話筒,站在聚光燈下,衝著眾人道,“這一次跨江大橋項目競標會,最終得標者是——”
眾人全都屏息,宋嘉行淡淡微笑著。
簡紫銅的心跳靜止,竟然不想去承認,可耳朵已給了她最終審判,“重天集團!”
倘若這是一場戰爭,那麽她輸了。
周遭掌聲如雷,簡紫銅的眼前卻恍惚了,隻看見有人上了台,而後接過話筒開始致辭。
但是那些話語,甚至是那個人的臉孔,簡紫銅都瞧不清楚了。之後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不清。她隻是維持著一個姿勢,一直這樣靜靜坐著。
直到宋嘉行喊道,“簡助理。”
簡紫銅這才回過神來,將懷裏的文書抱緊,而後站起身來。
會堂裏無數的人簇擁著重天集團以及林氏公司的成員,他們正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離開國貿大廈,坐入了商務車中,簡紫銅才緩緩回過神來。
其實方才她就一直想要開口詢問,隻是沒有機會。現在隻剩下自己人了,簡紫銅終於忍不住了,“宋經理,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修整後的標書,沒有讓李主席和評審團過目!”
組長坐在前車座,也是困惑無比,“宋經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整個小組忙碌了兩天,耗費了精力心力這不算什麽,可為什麽連機會都沒有給?
這無疑是打擊,會讓他們的自尊心受挫!
宋嘉行望著前方,目光很是平靜,從公司出發的時候,就是如此平靜,哪怕宣布了結果後,也依舊是如此。他微笑著,開口說道,“組委會也是要照章辦事,看來是沒有集體同意通過,所以才沒有看這份標書。”
組長一聽這話,也沒有了反駁。
簡紫銅卻依舊覺得很是不寧,更覺得困惑。
宋嘉行所說的話語,似乎是酌情酌理,讓簡紫銅也是無法再有抗議。可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然而簡紫銅偏偏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了,她隻是抱著那些文書,緊緊地抱著,像是抱緊了一個信念。
等回到公司,三人分道揚鑣。
電梯到了部門,宋嘉行就要而出,簡紫銅喊住了他,“宋經理,請等一等。”
組長見狀,自己先進了部門。
就在電梯口的回廊裏,簡紫銅沉思著,宋嘉行問道,“簡助理,有什麽事麽?”
簡紫銅想了一瞬,咬牙問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可能會有機會?”
宋嘉行平視著她溫溫說道,“這個問題,之前我已經解釋過了。簡助理,這次你已經很努力了,不用自責。”
宋嘉行說完這兩句話,轉身進了部門。
隻留下簡紫銅一個人站在回廊裏,還抱著那些文書。
“笙總。”
又是立刻的,簡紫銅輾轉來到了金融部。
那間辦公室裏,秦昱笙如往常一樣端坐著。簡紫銅走上前去,開口喊了一聲。而他隻是批閱著文件,隨後沉聲說道,“跨江大橋項目的數據資料進公司檔案庫加密,其他文書資料全部進行粉碎。”
數據入庫,文書粉碎……
可簡紫銅的懷裏還抱著那厚重的一遝,她默了下道,“笙總,這次的競標我們失利了。”
秦昱笙僅是“恩”了一聲,而後吩咐道,“處理完事後,你接手許秘書研發部的工作。”
他是如此冷靜的態度,仿佛他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仿佛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內。
可為什麽還要這樣讓他們辛苦修整?
簡紫銅明明知道不該過問,這不屬於她的管轄範圍,她隻是下屬,上司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就對了,可她忍不住,克製不了,“笙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次的競標,組委會不會同意我們再次上競標書?”
秦昱笙翻過一頁,目光依舊注視著文件,淡淡說道,“簡助理,你越矩了。”
簡紫銅深呼吸一口氣,凝眸說道,“是,很抱歉,笙總,我知道我這樣問是越矩了!可是你也說過,你身邊沒有裝聾作啞的人!”
“記憶力不錯,我是這麽說過。”秦昱笙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隔了一張桌子,他坐著,而她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