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chapter66 弱
簡紫銅卻是尷尬無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回了個笑。
秦昱笙這才鬆開手,瞥了一眼簡紫銅道,“進去。”
簡紫銅沒轍了,抿著唇進了門診間。
“你這個大忙人,不隻要忙公司,還要忙著帶人來醫院看病。”李博然調侃了一句。
秦昱笙漠然道,“謝了,改天我做東。”
“你也太客氣了吧。”
兩人隨意攀談了幾句,突然聽見門診間裏傳出一聲微弱抗議,“醫生,我不用掛水……”
李博然也不多作逗留,笑著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下班了。”
秦昱笙略微頜首,目光瞥向門診間,眉宇又皺了起來。
“簡小姐,你的腳傷複發,已經發炎。
而且,我看你的氣色也不大好,應該是疲勞過度,三餐不繼導致身體透支,工作是要緊的,但是身體也重要啊,再輸點營養液吧……”醫生瞧著她關切叮囑。
簡紫銅一聽還要輸液,立馬說道,“醫生,我真的不用掛水。”
“鑒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建議你掛水比較好。”醫生又是道。
這一次,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人強勢打斷了,“給她掛水。”
簡紫銅抬起頭,隻見是秦昱笙。他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走了進來,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側。
她回過神來,咬牙說道,“不用了!”
“到底掛不掛?”他們兩人態度的不一致,醫生頗是為難地詢問。
“醫生,我才是病人,應該聽我的,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簡紫銅急急說道,麵前卻罩下一道高大身影。
秦昱笙一手撐著椅臂,另一隻手扶著椅子,慢慢棲近。
他的眼睛,對著她的眼睛,他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鼻息之間,那樣涼薄,“你也知道自己是病人,那就給我聽醫生的。”
簡紫銅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昱笙麵無表情道,“醫生,給她掛水。”
不住院的病人掛水都在一間輸液室裏,秦昱笙隻看了一眼就皺著眉退了出來。
他轉過身,對著身後一直紅著臉偷偷打量他的護士說,“開個病房。”
那語氣就跟上星級酒店說要開個房間一樣平靜自然,護士連聲答應,“好的,先生。”
簡紫銅開口阻止道,“這裏就可以!”
兩人四目相對,這次卻是秦昱笙退了步。
寒秋來襲,輸液室裏人實在太多,空氣也不流通,簡紫銅索性就在回廊的長椅上掛水。護士替她紮好針後就離開了,她則是靜靜地坐著。而他就在她的身邊,中間隻隔了一個位。
本來早已經沒有瓜葛,他又為什麽要總出現在她身邊?
其實沒有這個必要……
秦昱笙側目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龐,依然帶著那副可笑的黑框眼鏡,鏡片後方,濃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兩片緊抿的唇,白得像紙片。他眉宇一凜,溫溫說道,“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後天就不要工作了。”
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會讓人淪陷……
“謝謝關心,我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她用客套冷淡的話語回敬他,仿佛這樣,才能抵抗他的溫柔。
卻換來他冷聲嗬斥,“你真是冥頑不靈!”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直到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打破了僵局,秦昱笙默了下,才拿出一瞧。而後他站起身來,踱到一邊去接。簡紫銅坐在椅子上,依稀之間聽見他斷斷續續的通話,而那一聲稱呼,讓她意識到是誰打來的。
他喊了“錦繡”,一定就是胡錦繡。
簡短幾句後,秦昱笙掛了電話。
“我想秦少爺一定很忙,還有事的話,就先走吧,不用留下來的。”簡紫銅隨即又道,她還是很識趣的。
秦昱笙卻道,“我去去就回。”
“不用這樣麻煩了,秦少爺隻管去忙吧。”她輕聲道。
秦昱笙就要走,腳步一定森冷地補充一句,“你再敢走試試看。”
秦昱笙,你為什麽要來糾纏不清?
簡紫銅垂眸想著,卻越來越煩悶。
在他走後不久,直接拔了手背上的吊針。
一陣刺痛來襲,她蹙眉忍受。
護士正在進出為病人換吊瓶,瞧見她拔了吊針,驚訝詢問,“小姐,你的點滴還沒有輸好,怎麽就拔了呢?”
“這瓶已經掛完了。”簡紫銅道。
護士說著,取了酒精棉替她按住紮針的地方,“可是還有三瓶沒有掛呢。”
“其餘的就不用了,麻煩你幫我退了吧。”簡紫銅淡淡說道。
護士無可奈何,隻能幫她退了吊瓶,“小姐,這些是退下來的錢。”
簡紫銅並沒有接過,反是從皮夾子裏又拿了幾張給她,“剛才那位先生,你見過的,如果他回來,那麽就把這些錢給他。”
“他要是沒回來呢?”護士抓著錢,詫異喊道。
簡紫銅將其餘幾盒藥放進背包裏,微笑說道,“那就給你當小費了。”
“啊?”護士目瞪口呆,還沒遇見過這樣的情形呢!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秦昱笙趕了過來。可是長椅上,早就沒了她的蹤影。他隻好找到護士詢問,護士急忙道,“先生,那位小姐走了,她還讓我把這些錢給你。”
秦昱笙眼眸一凝,轉身走得頭也不回。
“先生,你的錢……”護士在後邊喊,真是奇怪了,這年頭一個個都不要錢了!
出了醫院大樓,秦昱笙迅速找到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過了好久才被接起,不容她開口,他就冷聲質問,“你在哪裏!”
“我當然是已經回家了,對了,今天還真是要謝謝你……”
“簡紫銅!”秦昱笙將她的話打斷,語氣陰鬱到不行,“我說過,我還會回來。”
“有這麽說過嗎?我沒有聽見呢!”她在那頭裝傻。
秦昱笙微微握緊手機,“同樣的理由用兩次,你不覺得沒有創意嗎?”
“秦少爺真會說笑話,我又不是在做廣告,哪裏要什麽創意。秦少爺,我的耳朵是真得不大好,所以沒有聽見!秦少爺現在該不是已經回醫院了吧?真是抱歉,讓你白跑一趟就不好了,秦少爺這麽忙的……”
簡紫銅一番話頭頭是道,卻是故意語中帶刺。
秦昱笙的目光愈發得冷了,幽幽說道,“今天我正好有空,你家住在哪裏。”
“哪裏能讓秦少爺這麽跑……”簡紫銅笑著回應。
又一次,不等她說完,秦昱笙再次將她的話打斷,“說!”
然而這一次,簡紫銅卻是連回應都沒了,直接掛了線。
秦昱笙再回撥過去,那頭已經顯示為關機狀態。
她竟然掛他電話,她竟然對他關機!
她還真是該死,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他。簡紫銅,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
……
簡紫銅掛斷秦昱笙的電話後,就直接關了機。
好半天,外邊響了敲門聲。
她之前叫了外賣,於是就趕緊去開門,“來了來了!”
等門一打開,卻看見了另一個人。
她有沒有眼花?怎麽會是秦昱笙!
簡紫銅趕緊退到門後,本能的反應就要關門。
然而已經晚了,因為他的手橫生進來堵了門不讓她關上,“簡紫銅!”
簡紫銅的身體在門裏麵,一隻手扶著門沿,尷尬得不行。
她關門也不是,開門也不是。
秦昱笙望著她,這個閣樓像碉堡似的,瞧著挺驚悚的,他下意識地凜眉,“你住這裏?”
她早就看多了旁人的目光,已經習以為常,“秦少爺今天真是有空。”
秦昱笙俊容漠漠,“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住的地方很小很亂,秦少爺還是不要進去了。”簡紫銅笑道。
“沒關係。”秦昱笙硬是撐開了門,極其強勢的舉動,不容她抗拒。
“你……”簡紫銅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竟然硬闖。
秦昱笙走進閣樓,才發現這裏真的有夠小。
單獨隔開一個衛生間後,地方就更顯得擁擠。
裏麵的布置卻很簡單整齊,一張床墊,一張擺放在地上的小桌子。一側是簡易型的尼龍布衣櫃,上邊下邊都擺滿了儲物的紙盒子,另一側是木板鑲嵌在牆壁裏製成的架子,放了一些書籍,還有幾盆盆栽。
冬天還沒有到來,可是這裏卻很森冷。
秦昱笙抬眸瞧了一眼,這裏並沒有空調。
簡紫銅往裏邊一站,笑著說道,“秦少爺,不好意思,我這裏沒有椅子,其實你來這裏看看就行了,也不用久留……”
秦昱笙倒是沒有講究,瞧見坐墊就自然而然的坐下。
這下子,簡紫銅瞪大了眼睛。
他還真是好意思?
四方的桌子上擺滿了書籍,攤開著雜亂的稿件,秦昱笙突然記起先前在醫院裏,她也是這樣。
他沉聲道,“你還真是勤奮。”
“秦少爺,我這裏沒有飲品,要是喝水的話,倒是有。”
“你坐吧。”秦昱笙反是邀請她坐下來。
簡紫銅更加鬱悶了,這到底是誰的家?
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坐了下來,離他卻是最遠的距離。
秦昱笙盤腿端坐著,狹小的閣樓因為他的出現,空間愈發窄擠。他的視線就在四周遊移,拖鞋是一雙,枕頭隻有一個,牙刷和毛巾也是單獨的,這裏沒有第二個人的用品,也沒有任何其他氣息存在。
“你一個人住?”
“不可以?”
“家人呢?”
“離得有些遠,不大方便。”
“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邊,凡事要注意。”他卻狀似關心地說。
簡紫銅無所謂道,“我可沒有那麽弱,不會出事。”
“是麽。”秦昱笙淡淡應聲,眼眸忽而一沉,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簡紫銅一驚,他已將她拉近,甚至是整個人欺上她,將她壓在地板上。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男性氣息,呼吸都在耳邊,讓她一下子手足無措,臉也紅了起來。
“你做什麽!起來!放開我!”簡紫銅咬牙嚷道,試圖要掙開。
可是他卻紋絲不動,雙手緊抓著她,牢牢地固定在兩邊,將她緊鎖在自己身下。
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尷尬,他微微俯身,冰冷的眼眸對上她的。
透過他的眼睛,簡紫銅瞧見自己是如何弱小。
他漆黑的雙眸格外深邃,微笑質問,“你不弱?”
簡紫銅一張小臉更加紅了,卻逞強反駁,“當然!”
話音未落,已被他封鎖了唇,他霸道地吻了她!
秦昱笙的吻,像極了他的人,帶著十足的侵略。
簡紫銅並不讓他得逞,就緊閉著唇,不讓他繼續探入。可是他硬是撬開了她的唇瓣,靈活的舌鑽了進去。她被逼得無法抵擋,隻感受到一陣滾燙,他不斷地深吻,仿佛要將她的呼吸全都抽盡,那樣蠻橫,如野獸一般。
“唔!放開……”簡紫銅呼吸困難,被他禁錮的雙手掙紮著,拚命地想要逃開。
可是他卻愈發用力,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任她在他的身下扭動反抗,偏偏不肯放鬆半點。
激烈的熱吻,唇齒在糾纏,氣息也開始紊亂起來,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好似慢慢融為一體。
身體也在糾纏之間,愈發貼近,契合到沒有縫隙一般。
簡紫銅卻清醒了些,他的臉龐那麽近,近到連狹長的睫毛都根根分明清晰,她眼眸一緊,隻在瞬間有了反擊。
她竟然咬他!
秦昱笙猛地一鬆,瞬間放開了她,口腔裏殘留著血腥味道,凝眸望著她。
“秦昱笙!”好不容易得了空隙,簡紫銅微喘著嗬斥,“放開我!”
秦昱笙眼底卻是一厲,征服的念頭太過強烈,意念刹那主導了自我,他再次俯身吻住了她。
“唔——”簡紫銅瞪大了眼睛,她的話語全被他吞沒了。
這一次,他的吻卻變得纏綿起來,不複方才那麽粗暴,嗬護似得吸吮著。也許是因為血腥的氣味太過濃鬱,所以讓她暈眩起來。
簡紫銅的力氣也漸漸沒有了,隻能在他狂野的吻中陷入沉淪中去。
半晌,秦昱笙才放過她,他微微抬起頭來,以絕對的強勢角度,俯視著她。
他的聲音低沉,略微帶著沙啞,“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