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chapter70 為難
導演皺眉，簡紫銅的表現在他看來已經接近完美，倒是這個被投資方欽點的女一號，演技平平也就算了，更是耍大牌拿喬，隨便指揮劇組人員，不過幾天就把劇組的人得罪完了。
可是眾人都知道，範樂是投資商欽點的女一號。
而這部戲又是投資商獨家投資，所以寧願得罪簡紫銅也不得罪範樂。
“休息一下吧，化妝師給補下妝。”導演無奈的歎口氣，顯然也是很頭疼。
化妝間裏補完妝，助理全都退了出去。
範樂拿餘光瞥了一眼簡紫銅，輕笑著說道，“聽說秦氏集團在投資一部新片，怎麽你沒入選嗎？”
簡紫銅一言不發，隻是漠漠起身。
範樂臉上的笑容驀地僵凝，不屑地冷哼一聲，故意說道，“堂堂秦氏集團的秦少爺，當眾說是你的忠實粉絲，真是風光呢！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瞧瞧現在，一定是被甩了吧！”
簡紫銅依舊沒有作聲，信步出了化妝間。
突然記起那天，也記起他的笑容。
或許，微笑也是一種罪。
這天好不容易收工，劇組人員都已經累得不行。
李圖趕了過來，從助理那裏得知了經過，不滿說道，“那個範樂真是過分！你以前給她當替身，她看見你紅了，就嫉妒你！真是小心眼！紫銅，現在合同都簽了，你隻能忍耐一下了！”
“李先生，沒事的，你不要的。”簡紫銅反是寬慰他道。
兩人剛要離開，場記卻過來說，“簡小姐，今天晚上有個飯局，是投資商王董請的，一起去吃個飯吧。”
“好，王董請客，一定要去的。”李圖在旁笑著點頭。
既然是投資商做東，那麽簡紫銅就沒有理由拒絕。
盡管非常討厭這樣的飯局，可還是要忍著。
一行人紛紛而出，上了車後李圖道，“飯局結束了，你打我電話，我來接你。”
“麻煩你了，李先生。”
等到了餐館，那位王董還沒有到，範樂不見蹤跡，簡紫銅從場記那兒聽說，她是去接駕了。
簡紫銅就一邊陪著導演聊天，一邊等待主角到來。
過了好半天，對方才姍姍來遲。
“王董，您來了。”導演立刻起身相迎，簡紫銅也同時而起。
“坐吧，別站著，是我來晚了。”這位王董年過四十，體型微胖，標準的中年男人，穿戴很是富貴。而他的身邊，小鳥依人一般依偎著他的女人，正是範樂。
雙方寒暄著，又重坐了下來。
“這位小姐是……”王董的目光掃向了簡紫銅，開口問道。
導演介紹道，“這位是電影的女二號簡紫銅小姐，她之前演過《水晶鞋》的女配，也是安玲落的扮演者。”
“《水晶鞋》這部電視劇，我看過幾集，”王董笑著點頭，“今天親眼一瞧，簡小姐真是年輕漂亮。”
簡紫銅回了個笑，“王董客氣了。”
“你演得挺不錯，希望這次，你能超常發揮。”
“借王董吉言，在導演的指導下，我相信一定會比以前好。”
“王董，您喝杯茶嘛。”範樂沏了茶端給他，急急打斷他們的談話。
席間觥籌交錯，時間過起來也挺快，範樂極力討好著王董，兩人眉來眼去的姿態，在座的人都瞧得清楚。隻是王董的目光，卻不時地望在簡紫銅身上，就連說話，也是圍繞著她。
範樂明顯不大樂意，望向簡紫銅的目光帶著幾分嫉恨。
離開餐館，王董更是開口道，“簡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麻煩了，王董，我的車來了。”簡紫銅微笑婉拒，王董瞧見馬路對麵果然有車，也不再強求了。
範樂跟在王董身邊，氣得兩眼冒火。
飯局過後，範樂愈發對簡紫銅挑剔苛責，往往一個鏡頭，都要拍攝不下十遍。
眼看著都要晚上十點了，可是還沒有拍完。
劇組的人員，連同導演在內，都有些浮躁起來。
這個時候，有人跑來了，“導演，王董說了，讓簡小姐現在過去一趟。”
導演開口喊了一聲，“卡！暫停！”
簡紫銅聽見呼喊，有些狐疑。
範樂一轉身，瞧見了導演身邊的人，隻以為是來接她的，興高采烈地走過去，“王董找我吧？我換個衣服就去！”
那人卻道，“範樂小姐，王董找簡小姐。”
什麽？範樂大吃一驚，不敢置信。
“簡小姐，王董在宴客，讓你過去串個門。”那人催促著說。
簡紫銅卻是兩難，已經這麽晚了，她並不想去。
就在她猶豫著怎麽拒絕的時候，導演說道，“簡紫銅，你快去吧，別讓王董久等。”
等到了地方，簡紫銅卻是一愣。
竟然是夜總會。
簡紫銅想到過往，不禁有些恍惚發怔。就在失神的時候，她卻已經被帶進了包間。
隻聽見那人喊道，“王董，簡小姐來了。”
簡紫銅猛一回神，眼前姹紫嫣紅的閃爍過無數霓虹燈光，包間裏充斥著煙味和刺鼻的酒氣，一個晦澀迷離的地方。王董就坐在沙發上，他的身邊坐著兩個美女，穿著大膽暴露，笑容嬌俏。
而後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因為幾乎在同一時刻，她就看見了端坐在中間的秦昱笙。
不再是那天試鏡廳裏商業人士的摸樣，此刻的他被美女簇擁著，手裏握著高腳杯，雖是冷冷的表情，可是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一種疏遠的紈絝感。他是集團副總，他是豪門大少，而他更是花花公子。
可是，為什麽他要在這裏，為什麽要在這裏和他再次相見？
簡紫銅隻覺得那種屈辱感迎麵而來，仿佛在提醒著她，她曾經在這裏出賣過自己。
“來，簡小姐，坐下來歇一會兒。”王董熱情地呼喊。
簡紫銅微微一笑，王董身邊的美女識趣地讓開位置，她走過去，輕巧地入座。
“聽說簡小姐剛才還在拍戲，真是辛苦了，我來敬你一杯。”王董說著，將一杯倒滿的酒遞給她。
簡紫銅伸手接過，隻能陪著他喝了。
“笙總，這位簡小姐，她之前和胡小姐拍過電視劇，就是那部《水晶鞋》……”王董開始套近乎，喋喋不休地開說。
王董說了一通，末了，秦昱笙才回了一句，“之前慶功宴的時候，和簡小姐有過一麵之緣。”
簡紫銅捧著酒杯，目光定定地看著杯中猩紅的酒水，一味微笑著。
“簡小姐，再喝一杯。”王董開始給她灌酒，一杯又一杯，更是乘機向她揩油。
簡紫銅煩不勝煩，又推脫不掉，連喝了幾杯，就有些受不了，她急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那可要回來，不能悄悄走。”王董叮嚀一句。
簡紫銅一到洗手間，衝向洗輿台狠狠用水潑醒自己，休息了一會兒，這才踉蹌地推開門走出洗手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前麵似乎有人走來。
簡紫銅扶著牆壁慢慢前行，忽然腳下一軟，險些就要倒下去。
可偏偏這個時候，有人扶了她一把，沒有讓她摔倒在地。
“謝謝。”簡紫銅急忙道謝。
可是對方卻用力將她摟緊，熟悉的男聲隨即響起，刺入耳朵，“你陪他睡過了？”
簡紫銅猛地一僵，抬頭瞧清了對方，才發現是秦昱笙。
她冷冷望著他，反問一句，“睡過又怎樣？”
秦昱笙的力道一瞬加大，簡紫銅吃痛凝眸，隻覺得自己的腰都仿佛要被他捏斷。
她伸出手，用盡全力將他推開了，氣息已然不穩。
他的雙眼更是狠戾，緊緊盯著她。
半晌，才蹦出一句話，“簡紫銅，你這麽不自愛。”
簡紫銅有了想笑的衝動，“嗬嗬，秦少爺說話真是好笑，前幾天還要我陪睡的人，現在要我自愛？”
“不是收山了嗎！”秦昱笙沉聲低喝。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隻準男人風流快活，就不準女人瀟灑歡樂了。”簡紫銅側頭一笑，“偶爾我也有需要。”
秦昱笙的目光格外凶狠，簡紫銅有一絲悚然，他硬是擠出幾個字，“你真髒。”
簡紫銅揚起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胸口仿佛被堵了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髒？
他竟然說她髒？
簡紫銅收了笑臉，眼中滿是厭惡，恨恨說道，“秦昱笙，你比我更髒！”
簡紫銅沒有再回包間，疾步出了夜總會。
她攔下一輛車，匆匆上車揚長而去。
那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物閃過眼前，這個夜晚似乎和當日一樣，那樣不堪，讓她終生難忘。
隔天上午，王董的電話過來了。
由導演這邊轉接到她手上，簡紫銅這才懊惱，昨天走得太匆忙，事後也不知道聯係方式，所以就給忘記打招呼了，“王董，實在是抱歉，昨晚我喝多了，太暈了，所以先走了。”
“簡小姐，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吧。”
“我很抱歉。”
“喝多了，就應該告訴我，我送簡小姐回去才對。”王董在那頭笑道。
“王董客氣了。”
“簡小姐，今天晚上還是在老地方，你再過來。”
“王董，今天晚上我有事，恐怕不能來了。”這位王董的意圖太過明顯，簡紫銅隻能躲避。
那頭沉默了下道，“簡小姐，不瞞你說，我對你很有好感。你要是想出名，我可以幫你，這部戲你要是想當女主角，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不然的話，我可以再投資你拍個新戲……”
又是類似的話語，要她以身體做買賣，難道她就這麽肮髒嗎？
簡紫銅深呼吸了下道，“謝謝王董好意，但是我演技不夠，隻能慢慢來了。要拍戲了，下次再聊吧，再見。”
不容對方再多說半句，她就掛了線。
簡紫銅重回片場，繼續投入拍攝中去。
範樂則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點，之前秦昱笙的事情，已經讓她鬧了笑話，沒想到這次王董的事情又讓她失了麵子，新仇加上舊恨，這下算是全都齊了，範樂見了簡紫銅，就像是見到仇人一樣。
“範樂小姐，可以開拍了嗎？”導演問道。
範樂瞧著劇本，突然眼前一亮，起身笑道，“可以。”
這是一場難度並不大的戲，但是現場卻ng不斷。
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簡紫銅迎了範樂一記耳光。
但她卻不往下念台詞，反是支吾了下，歉然地對導演說，“導演，不好意思，我忘詞了。”
“重新再來。”導演也不好多說什麽。
簡紫銅隻是抬眼，靜靜地看著她，平靜得好像挨打的不是自己一樣。
範樂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等著導演喊開始。
啪——
“對不起導演，這個角度我覺得不太好，我們再來一次吧。”
啪——
“對不起導演，我力度沒有掌握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呢。”
啪——
“對不起導演，我又忘詞了。”
這場戲在室內，因此隻有劇組的成員，沒有爆料的媒體記者，範樂更是肆無忌憚。原本有些喧嘩的片場，漸漸的，隻剩下清脆的巴掌聲跟範樂不時響起的道歉聲。眾人都知道範樂是故意的，但誰也不敢上前相勸。
每次ng，化妝師都要上前補妝。
“紫銅，你怎麽得罪範樂了？”化妝師對簡紫銅的印象不錯，瞧著她紅腫的臉頰，忍不住小聲問道。
簡紫銅也不說話。
“這可難辦了，看她那樣子，今天很難放過你了。”化妝師歎息一聲。
範樂走過來，一臉的歉然，卻輕飄說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不在狀態，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簡紫銅淡淡道，“沒關係，反正範樂小姐就算在狀態內，也不會演好。”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麽樣？”範樂一聽這話，憤怒低吼。
簡紫銅慢慢站起身來，她那高傲的姿態硬是壓過了範樂，“影視圈這條路，範樂小姐現在走得很順。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範樂小姐走到無路可走。”
範樂氣得臉色一青。
重新拍攝，又聽見“啪——”一聲後，緊接著的，竟然不是範樂的道歉聲，而是隨後的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