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chapter74 她的柔弱
簡紫銅死死抓住挎包,因為太過用力,所以摳得指甲都嵌入了皮肉裏,她卻不覺得疼痛。
深呼吸,深深呼吸……
簡紫銅就要轉身,可是她是那樣不甘,那樣不服,然後,她定住步伐。舉起一旁擱置的瓷器,瘋了似的砸在地上。
嘩啦的碎裂聲,簡紫銅隻是注視著他說了一句,“秦昱笙,算你狠!”
隨即是砰的一聲重響,她將門重重甩上。
公寓裏恢複了安靜,靜到好像沒有人存在一樣。
唯有那方瓷磚的地板,地上滿是破碎的殘骸,證明這裏方才他們對峙過。
簡紫銅做過失敗的事情,可能就是去找他。
他怎麽能這樣的卑鄙?
眼看著期限將至,簡紫銅隻覺得無路可走,卻還在苦苦尋找轉圜的餘地。
午後三點的咖啡店,生意很清淡,已經過了下午茶時間,隻有三兩個人,或小聲說話,或安靜看書……大幅的缽窗裏照進來黯淡的陽光,空氣裏飄浮著陰雲黏糊的潮濕。
近來天氣十分反常,本應該是初春明媚的時節,卻一直陰森森的。
天氣預報說,有降雨雲團空降,隨時都可能會下雨。
簡紫銅望著窗外的天空,她的心情,和天氣一樣。
公司這邊,李圖也是十分頭疼。
“紫銅,廣告商下了最後通牒,隻給你五天時間,如果再籌不到錢,那麽他們會將你告上法庭。”
李圖這幾天將能找的人都找過了,包括投資商,但有王董的先例,沒有人肯借錢給簡紫銅,甚至還有人勸說李圖不要再白費力氣。
簡紫銅容顏憔悴,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她抿著淡色的嘴唇,雙手捧著熱氣氤氳的咖啡杯,目光毫無光澤。
“不是我不幫你,我能找的人都找過了,沒人肯冒險借錢給你。”李圖瞧著她萎靡不振的涅,歎氣說道。本來是星途坦**的新人,誰能想到會遭受這樣的挫折。
“李先生,我明白的。”
那筆賠償金不是小數目,別說她現在名譽受損根本接不到像樣的片子,就算能接到,片酬想必也很低,根本償還不了那麽大筆賠償金。
而且,隻有五天時間而已。
簡紫銅緊緊握著燙人的咖啡杯,那溫度,仿佛一直灼燙到心裏去,一陣陣的持續著抽痛。
“紫銅,我聽說你跟秦氏集團的秦少爺有交情,要不試試看找他。”李圖語氣帶著試探。
簡紫銅一怔,臉色變的難看起來,慢慢搖頭。
李圖又歎口氣,惋惜的看她一眼,終究還是不忍心,“我再跑跑看,有什麽消息再打給你,你也不要太氣餒。”
“謝謝李先生。”簡紫銅抬眼衝他笑了笑。
她雖是微笑著,但那種極力掩飾的難過無助,難過到笑著都覺得眼角要落下淚來。
盡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接下來這兩天,簡紫銅都奔波於各大銀行,想要通過銀行貸款來償還那筆賠償金。可她名下無房無車,更是沒有任何可以抵押的東西,任她如何懇求,都隻得到銀行工作人員一句“抱歉”而已。
“簡小姐,我已經說過了,你這種情況,我們銀行是不可能貸款給你的,請你別再來了。”銀行的工作人員一臉不耐煩,對緊跟在他身後容色更顯蒼白憔悴的簡紫銅說道。
“經理,請你幫幫我,我一定會在規定時間內還貸款的。”簡紫銅木然的重複著,“我一定會還的。”
“簡小姐,我真的幫不了你,這是銀行的規定,你還是快走吧。”
正要走入辦公室,與銀行經理洽談相關合作案的秦昱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麻木的,卑躬屈膝的乞求。
秦昱笙駐足,眼眸慢慢眯起,俊容卻漸漸陰霾。
驕傲如她,此刻卻對一個小職員這樣卑微請求著。
“這就是銀行工作人員對待客戶的態度?”秦昱笙的目光注視著前方,卻是衝著身旁的經理沉聲開口。
銀行經理瞧見他望著前方,卻不曉得他們是相識的,隻是賠笑著解釋,“笙總,那位小姐並不是銀行的客戶。她申請銀行貸款,並不是小數目,但她又沒有任何可以抵押的產物,這不符合規矩。我們已經勸告過她,可她還是不聽。”
知曉了事情始末後,秦昱笙冷漠地吐出四個字,“冥頑不靈。”
“笙總說的是,我現在就讓她走。”經理聽見他這麽說,立刻扭頭對後邊的員工吩咐,“還不趕快叫保安把人趕出去。”
“不必。”秦昱笙低聲阻止,冷冷瞥一眼經理,“帶她去貴賓室。”
經理著實一愣,雖是狐疑可也會意過來,繼而又道,“帶這位小姐去貴賓室。”
秦昱笙這才收回目光,在經理的邀請下進了辦公室。
“這位小姐,經理說了,讓你先去貴賓室等候。”傳話的員工走向正在糾纏兩人,如此說道。
簡紫銅仿佛要墜落的心,在這個時候稍稍提起了些,驚喜應道,“謝謝。”
員工帶她去了貴賓室,簡紫銅耐心地等候著。已經來不及去思索,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是想著是經理讓她來等的,那就一定有轉機。她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度過這次的難關。
簡紫銅一直靜靜地等著,窗外本是多雲的天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泛起陰霾。
隻瞧見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好似要將蒼穹劃開兩半。簡紫銅抬頭望向落地窗外,天空好灰暗。
看來一場大雨又要來襲了。
“喀嚓——”伴隨著電閃雷鳴,輕微的開門聲夾雜而起。
簡紫銅機敏地聽到動靜,她急忙收回視線,也在同時站起身來,“經理,你好……”
話說到一半,目光在對上來人的刹那,卻驀然沉凝。
眼前閃現的這個男人,高大英俊,深刻的五官上,冷漠的雙眼,傲視一切一般的冷酷。
秦昱笙……
簡紫銅感覺自己亂了起來,秦昱笙卻徑自走向了她。他在她的麵前優雅坐下,抬手比了比她的位置,“坐吧。”
“不好意思,秦少爺,我在等人。”明知道可能的結果,簡紫銅卻還在自欺欺人。
“等銀行經理?”秦昱笙漠漠反而,又是說道,“他不會來。”
簡紫銅的眉頭隨即蹙起,是他開口讓她在這裏等!是他讓她陷入困境!他現在又想怎麽樣?要看看她是如何落魄如何狼狽嗎……隻在一瞬間,無數個想法竄了過去,她幾乎本能地反映,那就是不想再見到他!
所以,簡紫銅沒有遲疑,沒有再理會他,隻是挺直了脊背,轉身就要走。
瞧見她作勢要離開,秦昱笙再次開口,“我可以幫你解決所有的麻煩。”
簡紫銅刹那腳步一定,秦昱笙的目光凝重深邃,“坐下來談談,除非你想坐牢。”
簡紫銅本來是想就這樣走掉,可是她卻有所不甘,這些日子以來,她快要不堪負荷,整個人也快要崩潰。隻聽見他最後一句,她握拳的手緊緊捏著包帶,終究還是忍不住怒目說道,“秦昱笙,你不要假慈悲。”
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下這個人卓然優雅的假麵具,他不過是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除了我,沒人會幫你。”秦昱笙一針見血的指出她的處境。
到了這個地步,她仍然不肯認清事實,要跟他意氣用事爭鋒相對。
“可惜,我這裏沒有秦少爺看得起的籌碼。”簡紫銅冷聲說道,對於他的定論,她無可爭辯,事實正是如此。
“如果你有呢?”
簡紫銅強忍著怒氣,揚起笑來,“是嗎,那是什麽?”
他不作思索,幽幽說道,“留在我身邊。”
留在他身邊?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已經是三次了吧?他還沒有羞辱夠?還想再羞辱她一次?
簡紫銅錯愕,卻是一陣酸澀,隨即冷笑,“留在你身邊做什麽?做你的情婦?還真是抱歉,情婦這門學科我還沒修好,伺候不了你!所以隻好再次多謝秦少爺的抬愛!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秦昱笙的眼眸驟冷,語氣森寒,“難道你想坐牢?”
“秦昱笙,我告訴你,留在你身邊,我寧願坐牢!”簡紫銅揚起倔強不馴的眼眸,冷凝說道。
她說完,再不多做遲疑,揚長而去。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她決絕無比的小臉定格了一瞬間,而後匆匆掠過。
有雨點急速落了下來,打濕了缽,一場滂沱大雨。
不過這時,外邊的天空早已經風雨飄搖。
“哎呀!好大的雨啊!”
“我都淋濕了!”
街頭躲雨不及的人,隻好暫時奔進銀行。
簡紫銅站在銀行門口,望著灰暗的天空,她卻沒有停步,而是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無所畏懼地走了出去。冷風肆意地吹拂著她,雨水不斷地衝刷著她。好似要洗去她的汙穢,好似要將她拖入下個地獄裏去。
身邊有大步奔跑的路人,尖叫聲忽近忽遠地閃過。
簡紫銅望著前方,雨水打濕了她,也打濕了她的眼睛,所以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哪裏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隻能一直走,一直地走著。
大街上車水馬龍,大雨漫天而下,慌亂奔走散開的人群,唯有她一個人漫步著。
前幾天,簡紫銅做了個夢。
她夢見了簡國天。
夢裏的簡國天,穿著整潔的衣服,白色襯衣,披著他最愛的深灰色外套。磅礴而來的霧氣,他的麵容漸漸清晰,他那樣溫柔地微笑,還是和從前一樣,竟然一點也沒有改變。
她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夢見過他了,那是她最愛的爸爸。
簡國天說:銅銅,你長大了。
簡紫銅點了個頭。
他又問:銅銅,有沒有乖乖聽話?
簡紫銅又點了個頭。
他最後問:銅銅,你過得好嗎?
她當時沒有立刻能回答。
……
此時此刻,簡紫銅走在雨中,突然覺得腳步有千斤重,前方疾步而來的人,碰撞過她的肩膀,她一個沒有站穩,慢慢地倒在地上。
她終於沒有了力氣,這才肯承認。
爸,我不好,我很不好。
沒過多久,路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撐起了傘。
隨處可見那一頂又一頂的小傘,小傘下是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沒有一張是她所熟悉的。
這個世界這麽大,可是她竟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她不禁露出了一個苦笑,嚐到了雨水的味道,不鹹不淡,沒有味道。但是為什麽,會讓自己感覺惆悵,她望向前方,想要起來往前走。
簡紫銅感覺視線也有些模糊了,眼前一亮下黑一下微微有些光亮,交替在眼前,不斷閃爍。
她伸手攀附住路邊的欄杆,試圖依靠著站起來,但是身體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頭歪倒在欄杆上,隻是累得閉上了眼睛。
好累啊,她走不動了。
雨還在下著,在她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豪車退下來。
司機從前車座裏下來,他打著傘,來到了後車座,將車門打開了。
隨即從車子裏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男人,他冷眼望著倒在欄杆邊的女人。
忽然,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眼眸裏流轉著無人能懂的神色。隻是一下子,那絲心疼彌漫而過,瞬間消散。
“秦少爺!”司機輕聲喊道,將手中的傘更是往他那裏撐。
秦昱笙冷聲說道,“不用!”
他說著,邁開腳步,朝著那虛弱不堪的女人走去。一步又一步,離她越來越近,終於走到了她的身後。
雨,還在漫天地下著,仿佛永不會停息——
秦昱笙微微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他低下頭,望著懷裏已經急促了呼吸的女人,萬分不爽地皺起了眉頭。
感受到她那冰冷的體溫,暴戾地喝了一聲,“簡紫銅!”
簡紫銅雖然意識有些朦朧,卻也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那是一具溫暖的胸膛,讓她突然有了想要依靠的念頭。
可是,他是誰?
是誰找到她了?
她努力地睜開眼眸,想要去看清楚來人,吃力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隙。
終於,她瞧清了來人,那張狂妄霸道帥氣的俊容,還有他緊抿的薄唇。
簡紫銅瞧著秦昱笙,心中頃刻間充斥了無數情緒,是憤怒,是失落。
她憤怒的是,明明是他一手導演了這出戲,卻還來假裝好人來逼迫他。她失落的是,她的懦弱她的無助她的彷徨,徹底地被他瞧了個清楚。
簡紫銅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紮,隻能任由自己倒在他寬闊的胸膛。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離自己那麽近,那麽有力氣。
秦昱笙抱著她上了車,衝著司機喝道,“去醫院!暖氣調高!”
“是,秦少爺!”
車子在雨中往前方駛去,這片天,黑到讓人感覺窒悶,車內的空氣因為她困難而又急促的呼吸變得稀薄。
秦昱笙垂眸望向她,她的臉色很蒼白,被雨淋濕的身體瑟瑟作抖。
簡紫銅閉著眼睛,睫毛都在輕顫,她喃喃地自言自語。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秦昱笙摟抱著她,低下頭湊近了她。
簡紫銅的氣息卻愈發弱了,隻是重複著那一句,“爸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秦昱笙猛地皺起了眉頭,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了力。
a城中心醫院,病房裏躺著昏迷中的簡紫銅。
醫生一番檢查,對著秦昱笙道,“這位小姐身體太虛,又淋了雨,所以才會昏迷。還好沒有肺部感染,也沒有發燒,這段時間隻要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了。”
秦昱笙點了個頭,醫生帶著護士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裏,簡紫銅慘白了一張容顏,病怏怏的沒有一絲生氣。
點滴藥水,正從管子裏流入她的身體內。
秦昱笙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安靜地看著她。
黑夜之後,黎明即將上演序曲。
落地窗外的天空,從黑暗又是漸漸泛紅,太陽又是徐徐升起。
簡紫銅是在次日醒來的,她睡得昏昏沉沉,全身無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張開雙眸的刹那,看見了一個護士,隨後就隻聽見她在喊,“你醒了?”
簡紫銅喉嚨幹澀,說不出話來,隻能吐出一個字,“水。”
喝過了水,簡紫銅才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裏。昏迷之前的記憶,也在這個時候複蘇清醒,她記起了點滴。她走出銀行,外邊在下雨,她走在雨中倒了下去。然後有人抱起了她,那個人是秦昱笙。
簡紫銅倔強蹙眉,她想要起來,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醫生也來了,瞧過她後問道,“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簡紫銅隻是輕聲說,“我要出院。”
醫生一愣,護士也是一愣,“你的身體還很虛,現在最好不要出院。”
簡紫銅直接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護士趕忙製止了她,病房裏頓時亂作一團。
此時,外邊有人進來了。
秦昱笙的身影一閃現,醫護人員全都鬆了口氣,“你們先出去。”
瞬間又恢複了安靜,簡紫銅也因為全身無力,被按回了**。她掙紮著要起來,可是一陣暈眩,又躺倒了下去。
秦昱笙瞧見了她倔強的動作,沒由來得一陣窩火,“身體還沒好,急著出院做什麽。”
簡紫銅望著天花板自嘲道,“我可沒有錢付醫藥費。”
“錢的事情,你不用的。”秦昱笙溫溫說道,“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
簡紫銅忽然揚起一抹笑容,卻連自己也感覺到虛無,輕聲說道,“秦昱笙,你不要在這裏做戲了,是你揭發我,讓我被學校處分,現在又讓我走投無路,你出爾反爾,我不要你假好心……”
這個男人,逼她到這個地步!
他到底想要怎樣?得到她的身體?又或者隻是為了羞辱她?
不管如何,他做到了,而且那麽不留餘地。
她斷斷續續的話語傳來,秦昱笙卻是眼眸一凝,“我早就警告過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簡紫銅想起這句話,輕笑著說道,“是啊,謝謝你的警告。”
“簡紫銅,你何必這麽倔,留在我身邊難道比坐牢還要讓你難以忍受?”
“沒錯,我寧願坐牢!”
她的雙眼通紅,秦昱笙亦是緊盯著她。
對視了許久,誰也沒有先轉移視線,仿佛一旦先動,她就會敗下陣來。
哪怕早就知道,自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他卻幽幽開口,最終說道,“那麽就留在秦氏,替秦氏工作怎麽樣。”
秦昱笙這麽一說,反是簡紫銅愣住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
難道這又是一場騙局?
“每個月會給你生活費,其餘的就自動扣除還債。”見她不說話,他又是說道。
他站在床頭,而她躺在那一頭,兩人相隔了一張床的距離,簡紫銅開口問道,“除了給秦氏工作,不會再有其他附加條件?秦昱笙,你聽清楚了,我不會當你的情婦!”
“唯一的條件,我不準你再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易。”秦昱笙眼神深邃,將她深鎖在眸底。
果然,在他的眼裏,她就是一個隻會出賣自己的女人。
不過也沒有錯,她還不是再次找上他了嗎?
簡紫銅凝重的神色慢慢散開,又是問道,“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我要替秦氏工作多少年才能夠還清?難道我要在秦氏一輩子?”
“這期間內,隻要能拿下重要的企劃合作案,那麽公司會有分紅,你的工作能力越出色,你的時間越短。”
“我要知道具體的獎勵製度。”
“千分之一。”
雖然不是秦氏員工,但是也知道那樣的集團,動不動一個項目都是投資過億的,按照這個比例來算,隻要她能進入決策層,那麽填補債務也不是不可能,離開秦氏這一日也不會遙遠。
可是……
“一個小職員,怎麽可能會接手高層?”簡紫銅回神道。
“那是你的資質問題。”秦昱笙冷漠開口。
沒有機會,沒有人脈,資質再好也不會有可能爬上去。
簡紫銅冷眼瞧著他,“如果我一輩子都隻是個小職員呢?難道直到我老死那天才能離開秦氏?”
“十年。”秦昱笙默了下道,“十年以後,不管你有沒有填補這筆債務,你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