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卓沒說話,來到了她麵前然後將蘇沫沫橫打抱起,陳悅美也沒有攬住他。
即便暈了過去,蘇沫沫的眉宇間也遍布苦澀與傷神,讓顧辰卓看的心裏有點不舒服。
他把人抱進了她的房間裏,陳悅美跟在身後喋喋不休。
“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女人了嗎?怎麽又來我們沫沫這裏了?關鍵時刻都見不著一個人影,現在怎麽想起來了?”
“讓沫沫一個人承受這麽多。顧辰卓,即便你不愛沫沫,但從理論上來講,你作為一個丈夫,沫沫這邊出事的時候,你還在跟別的女人花前月下,你覺得應該嗎?”
“這種事情,誰看了都會心寒。”
顧辰卓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一聲不吭的抱著蘇沫沫進了房裏,‘哢’的一聲關了門,把吵雜的聲音陪同陳悅美一起隔絕在了門外。
蘇沫沫的房間被整理的很幹淨,也沒有顧辰卓想象中的那麽繁瑣,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以外,根本就見不得其他的東西,也沒有那種很少女的顏色。
地板被擦的發亮,牆壁被粉刷的很白,床與窗簾都以淡藍色為主,玻璃窗裏側還有一層紗窗,新鮮空氣透過紗窗撲進房間裏。
**沒有是一絲皺褶的棉被,床頭有小夜燈,裏麵還擺放著衣櫃,書櫃,電腦櫃。
從空氣中的味道就輕易能辨別出來,這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顧辰卓抱著蘇沫沫在房間裏打量了一翻,正好就站在衣冠鏡子的前方,他移了幾步,將蘇沫沫放在了**,替她撫平了擰緊的眉頭。
他自言自語:“連暈過去了都不安穩。”
天不冷不熱,他走到衣櫃前,拉開了衣櫃,找了個薄被,給她蓋上,動作輕柔。
他的神色帶著幾分心疼,憐惜等神色,隻是顧辰卓並不自知。
不多時,蘇家的家庭醫生就來到了家裏,陳悅美帶著她來到了蘇沫沫的房間裏,看到顧辰卓,她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不語勝萬語。
家庭醫生簡單的給蘇沫沫測量了一下生命體征,然後又了解了一下近況。
她搖了搖頭,歎氣:“小姐隻是疲勞過度,休息休息便可。再這麽勞累抑鬱下去情況會變糟糕的,說不定會轉變成抑鬱症。”
陳悅美垂眉:“可是現在的事情都這麽亂,沫沫她怎麽會靜得下來,自己唯一的親人就躺在病**,每天都讓她承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又怎麽會……”
顧辰卓心裏也有些擔憂。
家庭醫生傷神:“抑鬱症半隻腳踏入精神性疾病,我國每年因此自殺的人數量也不是個小數目,我平日裏不常來蘇家,跟小姐也不熟,還請兩位盡量開導開導小姐,盡量不要讓事情往壞的方麵發展才好。”
“嗯。”陳悅美有些失神的應著。
顧辰卓似乎想到了什麽,看向了陳悅美。
“外麵的人走了沒?”
她呆愣的看著蘇沫沫,眼底溢滿苦惱擔憂:“似乎帶著蘇伯父的電腦離開了。”頓了頓:“哎,你說……我們要怎麽
樣才能讓沫沫開心起來。”
“生離病死,人之常情。有些傷,時間久了就能接受了。”顧辰卓少有的文藝了一回。
陳悅美卻不以為然。
“說的輕巧,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就知道難處了。”
顧辰卓給自己點了一直煙,神色有曆經百事的滄桑,久久陳悅美才聽到他說:“我是過來人。”停頓:“時間是良藥,這句估是沒有騙人的。”
她一把奪走了半截煙,滅掉,稀鬆平常的語氣:“不要在房裏抽煙,我跟沫沫吸入的是二手煙,比你身體受到的損傷還大。”
顧辰卓說:“你墨水喝多了。”
“常識罷了。”
由於還在路上的時候,碰巧趕上了下班放學的高峰期,路堵的不輕,害得他繞著七拐八彎的小路,但他沒想到的是,小路更是不盡人意。
加上司家與蘇家隔的很遠,他回到蘇家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時分了。
地平線一點點的被削弱,司北夜視力不錯,顧辰卓的車很快就視線範圍內。
司北夜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辰卓的車?”
司北夜有點慌張的進了蘇家,李嫂一看到風塵仆仆的他,隨即走了過來:“司先生,出事了。”
“什麽?”看著熱的如同惹禍上身的李嫂,他有些詫異,愣愣地問了一句。
當下,李嫂將事情的經過全部都說了出來:“那些警察就帶著老爺的筆記本電腦窸窸窣窣的離開了……整個蘇家都亂成了一團,那些人指不定還會再來,這可怎麽辦才好!如今,小姐也暈了過去。”說到了最後,李嫂開始低低的啜泣起來。
“她在哪裏?”司北夜一聽到蘇沫沫暈過去,神色隨即變了,也顧不得安慰李嫂。
“在房裏。”
得到了答案,司北夜立馬就回了房裏,由於緊張,一顆心髒跳動的速度也變得有些快起來。
門一推開,隨即看到正在一搭不搭的說話的陳悅美跟顧辰卓,還有躺在**,唇齒泛白的蘇沫沫。
司北夜的麵色隨即黑了下來。
他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沫沫怎麽樣了?”
陳悅美這才反應過來後麵有人,她轉過頭:“你怎麽才來。”
“路上堵車。”他邊說邊走到床邊,抹了抹蘇沫沫的額頭:“看過醫生了沒有?”
她垂眉:“說是最近壓力太大,需要適當減壓。我比較擔心的是她可能會抑鬱成疾。”
從司北夜一進來,顧辰卓心裏就泛著一股子的酸爽,打心眼裏的那種酸爽,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看不慣司北夜這麽關心蘇沫沫。
顧辰卓深深地看了司北夜一眼,司北夜微微側過頭看向他:“悅美,你能不能去泡一杯咖啡給我,最近在家裏照顧沫沫,熬多了夜,忍不住想打盹兒。”
陳悅美是個很敏銳的人,意識到兩人可能有點話需要說,立馬就應下了:“沒問題,要不要加糖。”
“半顆。”
她起身,走的同時還不忘了刺激顧辰卓:“哎
,也隻有你跟我在乎沫沫的死活了。”出去的時候,她“哢”的一聲帶上了門。
兩人沒有搭話,但一屋子都透露著一股捉摸不到的無聲的戰火硝煙,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十度。
司北夜先沉不住氣了,他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有人給我打了電話。”顧辰卓如實說道。
司北夜坐在**,目光頓在蘇沫沫蒼白的麵色上,漫不經心的問:“你來這裏,林曉曉可知道?”
他不回答,連反問的態度都顯得有些懶得用。
“你一直在這裏。”明顯是陳述句。
“嗯。”司北夜掃了他一眼,不屑:“不然呢?我可不像某些人,連自己的妻子都不管。”
顧辰卓心裏煩燥,不想跟他吵架:“蘇家這件事情是怎麽回事?”
剛說完,他就頓住了。
這樣不是正合了他的意?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我也不怎麽清楚,似乎是蘇伯父那裏出了點問題,而他現在……你也看到了。”
看著蘇沫沫眉頭緊皺的模樣,司北夜就揪心。
“蘇氏集團的這件事情有點難辦,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一些不盡人意的事。但是你顧大總裁,讓警察不要三天兩頭往沫沫這邊兒趕,這點兒能力還是有的吧!”
他的眼神富有深意:“如果你沒辦法給沫沫幸福,那就不要綁著別人不放了,她現在已經經受不住你那可笑的報複了。”
顧辰卓看著蘇沫沫,一言不發,眼眸越發的深邃,讓人看不清楚他心裏在想著些什麽。
……
這一夜顧辰卓並沒有離開蘇家,李嫂給他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半夜。
向來鮮少抽煙的顧辰卓連續點燃了幾根煙,整間客房都被遍布了淡淡的煙草味。
其實也沒有什麽,隻是他心裏意外的有些煩躁而已,等到最後一根煙抽完的時候,他從**起身,來到了蘇沫沫的房間之中。
蘇沫沫習慣性留著一盞暖色調的小夜燈睡覺,李嫂便給她開了,正因此,顧辰卓一進門就看到了暖燈下熟睡的人。
走進,她眉宇間的愁眉不展,雙眸微潤,小嘴微抿,悲色泛濫,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從未在他麵前示過弱,所以顧辰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惹人憐愛的蘇沫沫,竟讓他都為之動容。
顧辰卓輕輕坐下,為她撫平細細的眉頭,替她擦拭微潤的眼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別擔心啊…還有我。”
他在她床旁坐下,這一坐就是一整夜。
蘇沫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仍舊從內到外都透露著一股子的憔悴,注意到身邊的顧辰卓,眼底波瀾不驚,也沒有喚醒他的意思。
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跟顧辰卓說話,也不想吵架,更不想去說離婚的事情,她隻想在剩下的時間裏,好好的陪著父親。
蘇沫沫撐著身體起來,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驚擾到了淺眠狀態的顧辰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