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聲“殿下”禹殤就知道這是有求與他了,早就對她的一切訴求了然於心,卻刻意佯裝不知道:“嗯?”

火月說:“你能不能出去待會?”

禹殤道:“為何?”

火月瞅了眼池水,巴巴的道:“我想洗個澡。”

禹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一起洗吧!”

說完不給火月任何辯駁的機會,將她打橫抱起,來到池邊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退下自己的衣物,下水了……

次日清晨,火月早早就醒了,還好昨天這死鬼知道今天有重要事要辦,在她的不斷提醒下放過她了。

這會兒趁著死鬼還睡著,火月躡手躡腳的穿戴整齊,走出了溶洞。

由於溶洞位於孔雀穀的外圍,所以地勢要高上許多,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火月看著眼下開闊的山穀上晨霧繚繞,隱約間綠得透徹,粉的迷人,山穀中傳來陣陣鳥鳴,宛如仙境。

洞口邊有許多粉紫相間的紫藤樹,這樹下站立了一個藍衣女子向樹上仰望,火月好奇這麽早怎麽會有個望樹的女子,順著她的視線,火月看到紫藤樹茂密如粉紫色雨絲中,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斜倚在樹杈上,熟睡間似乎並不知道樹下竟有個女子在盯著他看。

看樣這女子並無傷害榷的意思,火月便放心了。

但這個女孩子身手也必定很好,不然榷怎麽會絲毫都不知道呢?

要是火月知道這個仰望榷的女孩子就是昨晚打斷冥王大人好事的人,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火月正想折回洞中,轉身間腳下猜到一節枯枝,突然那抹藍色的倩影晃身見就到了火月麵前,火月那對赤紅色雙眸驚得一閃:好快的身手。

現在的火月早就不是昔日的三腳貓了,能如此迅速的來到她麵前,對方實力必定不弱。

那藍衣女子淩厲的問:“你是誰?”

火月翻了個白眼,心道告訴你又能怎麽樣,你認識麽?

火月的深情被藍衣女子看在眼裏,頓時惹得她心下不快,秀眉猛的一蹙,語氣蠻橫的說:“我問你話呢,不說是吧,那你告訴我你跟冥王殿下是什麽關係?”

火月赤紅色的雙眸一眯,還是不說話,心道:呦嗬,還知道禹殤是誰,看來來者不善啊!是死鬼惹下的情債麽?

嗯!有這個可能。

火月正想出聲,身前身後各出現一個人,身前的是被藍魅問話吵醒的榷,身後的是聽聲趕來的禹殤。

禹殤關切的說:“怎麽回事?”

榷也同時出聲:“藍魅,你沒事吧,大清早又來找事?”

藍魅也沒管這兩個男人說的話,立刻一副了然於心的說:“我說你怎麽一直不出聲,感情是等著般救兵啊?”

火月赤眸微厲,語氣不屑道:“搬救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離開這裏了,自始至終我都沒說一句話,我隻是不想理你而已。”

禹殤一看又是昨夜那個擅闖溶洞的女子,麵容肅穆,聲音冷然:“本王昨夜已經說過了,借貴穀洞穴一宿,今日會去正是拜訪穀主,怎麽貴穀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放肆麽?”

魅還從來沒遇到過讓她語噎的對手,火月的幾句話已經懟得她無言可對,又被冥王大人這麽一說,要是被爹爹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怎麽責罰,便連忙想解釋:“冥王殿下息怒,我隻是來看看你們醒沒醒……”

榷昨日的確累了,所以連她站在樹下看了自己多久都不知道,但並不代表他知道也會對藍魅心軟,隻會認為這魔女又在想辦法折磨自己,便也不順氣的道:“主子,孔雀穀主也就這麽一個不知禮節,不知進退的女兒,您別太在意,藍魅……”

榷對上藍魅幽藍色的眸子,語氣不善的繼續說:“依我看不是穀主讓你來的吧,你來看我們醒沒醒幹什麽?既然看到火月姑娘已經醒了,為什麽咄咄逼問她和殿下是什麽關係?你的待客之道真讓我刮目相看啊,說吧,你又想幹嘛?”

藍魅偷吻榷後一夜未眠,忍不住早早來看看他,不想遇到火月,自己又沒忍住逼問火月和禹殤是什麽關係。

但不管怎麽樣她都和榷是舊識,他怎麽能當著這麽多外人麵逼問自己呢?

藍魅突然覺得心裏十分委屈,這裏明明是孔雀穀,他竟然聯合這些外人竟然讓她受這份委屈,一向心高氣傲,又刁蠻任性的藍魅差點當著人前哭了出來。

她心中百味雜陳盯著榷看,卻被榷逼問得一句也回答不出來,眼眶都紅了,眼淚已經在裏麵打轉。

一時間四個人僵在原地。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火月又想起之前看著藍魅靜靜的看著榷睡覺,就推翻了此女是禹殤惹下的風流債,幾乎肯定這個姑娘喜歡榷。

看樣他們以前也認識,對方又是穀主的女兒,還是不要把氣氛搞得太僵才好。

火月開口道:“姑娘,請回稟穀主,今日冥王殿下會去拜訪,若姑娘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這裏有榷在,不勞姑娘帶路。”

火月主動給她個台階下,藍魅也隻好順著下來了,再繼續僵持下去丟臉的可是她。

可藍魅心裏卻一丁點都不領情,心下認定火月是阻擋大姐幸福的絆腳石。

藍魅對大姐有信心,大姐的音容笑貌是個男人見到都會動心,百鬼夜行中若不是突然出事,冥王又怎麽會來不及看大姐的表演呢,和那些庸脂俗粉的妖不同,大姐作為孔雀穀主孔雀上仙的大女兒很快就要晉級仙班了,就算是冥王也會在見到大姐後動心的。

想到這藍魅笑了笑:“好吧,幾位是客,何時想入穀就自便吧。”

說完,藍魅翩然朝穀中飛去。

她得去叮囑大姐,今天一定要打扮得漂亮點,讓這個後來的女人滾遠點。

雖然她知道火月是昨夜同禹殤雲雨的女子,但是她並未想起那日百鬼夜行中和禹殤並肩作戰的也是火月,畢竟火月現在的眼睛變了顏色。若是論先來後到,火月也早就和禹殤在太英道觀外戰過一次,也就是這隻不諳世事的藍孔雀才會按照先來後到論資排輩。

送走了討人厭的藍魅,榷問火月:“火月姑娘,我怎麽覺著藍魅看你像看情敵呢?”

火月斜睨了他一眼:“我原本也以為是殿下什麽時候惹的風流債,不過……”

火月意味深

長的看了眼榷。

榷被她看得發毛,連忙問:“不過什麽?”

火月嘿嘿一笑:“不過我看她並不似衝著死鬼來的。”

榷怔了下神,心中回想,嘴裏念叨:“是這樣麽?我得提醒你,沒事可要離這個魔女遠一點,她從小就以捉弄人為樂。”

火月一聽這是有故事啊,連忙興致勃勃的拉著榷問:“瞧這樣,怎麽青龍大公子從小沒少被人拿來娛樂啊!”

榷沒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卻被火月察覺到這個層麵,連忙推諉:“開玩笑,本公子會被她捉弄?”

火月一聽更想知道榷怎麽被人捉弄的了:“哦!你還真被她捉弄過。”

“誰說的我被她捉弄過?”

“我剛剛說是你沒少被拿來娛樂,並沒有說你被她捉弄,這可是你自己提起的被她捉弄的,還跟我嘴硬。”

沒想到火月這麽雞賊,榷恨不得拿塊豆腐撞腦袋。

被火月追著問,心裏暗道絕對不能把當年那些糗事說出來,榷被火月追煩了,更可氣的是主子這會當起了隱形人,跟沒事人一樣,隻在一旁給火月烤魚,在榷投去了幾次求助目光後,均毫無收獲。

榷隻能貢獻出最主要的事了,便道:“我跟你說是為你好,要不是她害得,我當初也不會被我爹罰去守護萬年神木五十年。”

火月麵上一驚:“還有這等事啊!”

榷說:“那當然了,她可是這片出了名的魔女。”

火月語重心長的拍了下榷日漸寬厚的肩膀說:“嗯,難為你了榷,看來你日後還得小心點,不過你放心,就算你犯錯了,死鬼也不會讓你再去守神木了,他隻會拔光你一身龍鱗的。”

榷聽後,俊逸的臉龐抽搐了幾下,決定結束和火月的對話。

但是什麽叫“看來你日後還得小心點”?他有什麽可小心的。

榷見著禹殤為火月烤的魚,眼饞得不行,也去抓了幾條大魚,期間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個人也沒什麽可收拾的,吃完早餐直奔穀中而去。

青龍族中子嗣並不多,榷小時候沒少帶著弟弟妹妹們到這來玩,和藍魅不同,榷是族裏的老大,曾經的青衣少年總是穩重的一絲不苟,和現在簡直判若二人。

而藍魅則是族中最小的妹妹,上至孔雀上仙,下至哥哥姐姐,都讓著她,所以養成了她嬌蠻的性格,小時候的藍魅十分頑皮,無論怎麽淘氣都有人幫她兜著,穀裏的哥姐也都讓著她,逐漸藍魅就發現太沒意思了,總被讓著又有人幫忙善後,藍魅的膽子也越來越大,還想找點別的刺激。

直到榷這青龍族長子帶著幾個弟妹偷跑到孔雀穀玩,藍魅終於找到和自己同齡還有幾個比她小,能被她欺負的小龍,這可把她高興壞了。

起初她覺得榷太沒勁了,老是板著個臉跟她爹似的,可是她的目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總是追著這個少年,就連看著盛極的陽光中少年平靜無波的墨綠色眼睛,也會讓她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是的,榷的眼睛平日裏看是黑色的,隻有在極強的光線下,才能看出他的眼睛泛著暗暗的墨綠,特別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