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公孫在背後追問他出什麽事了,榷大步朝他們平日休息的石室走去。
眾人見到發絲淩亂的榷,都驚訝不已,榷見著大家眸光灼灼,直接單膝跪拜。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但都隱隱覺得事情不妙,不然這高傲的青龍小子不會對他們行此大禮。
公孫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也被他突然單膝跪地鬧得摸不著頭腦。
“青龍小子,你這是?”
榷單膝跪地,正色道:“主子和火月姑娘雙修出現問題,被魔族人鑽了空子,眼下性命危矣,若是過不去這噬情劫,主子怕熬不過去了,火月姑娘也會在主子之後殞命。請各位……幫他們度過這個難關。”說完向前抱拳。
眾人原本還納悶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但這裏消息閉塞,並不知外世發生了什麽,也不知禹殤和火月即將大婚的消息,原本以為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曾想發生這麽大的事故。
榷將事情的始末都講與眾人聽,也說了玄冷焱的突然出現,他告知火月樊皇一病不起,兩個人因此而起了間隙,引發了噬情劫。
這裏麵紫鳶和牛二都服從於冥王,銀梢視火月比命都重要,銀鉤和兩個女侍衛自然也要出力,貔貅公孫還指望著這些人幫他把愛侶救回更不想他們倆有事,而扶桑也希望寄希望於火月和禹殤助她為父報仇。
眾人又視火月為好友,妹子,
最終除了扶桑和還在昏迷的銀梢留在這裏,其餘人迅速傾巢而動,連夜趕往豐都鬼城。
榷出了西漠也直奔地府東門想要憑借著氣息尋找火月。
……
豐都鬼城。
一間肉食鋪子。
這鋪子是個小二樓,一層是專門做買賣的,後院是拿來製作肉食的,二樓是這家店主一家人起居的地方。
此時卻有個男輕男子他穿著詭異,一身略長的白色長衫內卻套著件黑衣,翹著二郎腿躺在靠窗的床塌上吃著店裏最有名的肉鋪。
一個身穿一身黑衣,隻露出眼睛身材瘦高的男子站在一旁,似與黑暗融為一體,他恭敬道:“尊主!”
那年輕男子望著窗外入夜後仍舊燈火通明的豐都鬼城,事不關己的:“嗯?”
那黑衣人無奈的說:“尊主,怎麽穿這身喪氣衣服?”
這時那嘴裏叼著肉脯的男子才回過頭來,饒有興致的朝那一板一眼的黑衣人擠了擠暗紅色的眼睛:“本尊主還是挺喜歡白無常這身衣服的。”
黑衣人蒙麵下的嘴角抽了抽,半響:“樊火月已經回渠國了,尊主接下來有何部署?”
那年輕男子和玄冷焱擁有同一張臉,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邪魅的笑道:“暗,你還真是沒有幽默感啊,我跟你說哦,白無常的衣櫃裏掛得一水的白大褂,毫無情趣。不過本尊主穿成這樣,那小丫頭都沒發現有問題,一聽到她親爹為了她和死鬼的婚事臥床不起,就急得哭了出來,你說人類這感情多誤事啊,原本死鬼派重兵把守各個出口,我是沒機會出去的,但你看,我還是出來了。”
暗在麵罩後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尊主,現在是不是要攔住她,不能讓她回來。”
那年輕男子說:“嗯,去吧。”
暗要走,又停下來問道:“尊主,這樣的話,那冥王死了,很快她也會死。”
那年輕男子繼續吃著手裏的肉鋪:“放心,她被捅了心藏都沒死,除非把她的血放幹,不然憑你是殺不了她滴!這噬情劫也一樣奈何不了她,反而會讓她修為大增。去吧!嗯,這肉鋪太難咬,你下去的時候讓店主再送點別的吃食上來。”
麵罩後又歎了口氣。
……
石室裏,三千銀發散在肩後,那傾國傾城的俊顏上,一對狹長的冰藍色雙眸睜開了。
“醒了?”
銀梢沉默的坐起身,看了眼這個暗紅色眼眸的女人,起身就往石室外走。
扶桑坐在石桌前,淡然道:“去哪?”
銀梢頓了頓:“去找她。”
扶桑斜睨著銀梢略顯瘦削的的側影:“其實你早就可以醒來,隻不過,是你自己不想醒,哎!你應該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態,若動了妖力就會死呢?還是要去麽?”
銀梢回身道:“多謝連日來扶桑夫人照拂,銀梢怕是要辜負夫人的美意了,我隻想她沒事,還望夫人成全。”
扶桑自知攔不住他,可仍舊盡力勸說:“也罷,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要去找她,但你若動了妖力,體內的詛咒會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將你吞噬,找人可以,但別犯傻,她也一樣不會希望你出事。”
說罷起身朝岩洞石門走去……
扶桑也不知道放銀梢出去是否是正確的,此時的銀梢等同於毫無武力,即便曾經修為強悍,可他這一身妖力如今就是把雙刃劍,正因為太強,所以一但使用,吞噬他自身也是極快的。
銀梢身體虛弱,喚來飛廉,飛廉單膝膝跪地讓他上來:“主子。”
扶桑目送著銀梢騎著飛廉踏空而去,嗟歎道:“原本不知情,偏要找個至情至義的人,如今我又拿什麽去勸說他別犯傻呢?”
飛廉感受到此時銀梢身體虛弱,強大的妖力在他孱弱的身體裏不停的衝撞,憂心不矣。
銀梢愛戀的輕撫飛廉頭頂的翎羽:“飛廉,帶我去樊國皇宮,我們去找月兒。”
飛廉內心十分哀慟,身為銀梢的弑神,飛廉知道銀梢要做的事從來都不會動搖。
可主子眼下身體虛弱的承受不住它馭風狂奔,幾度在它飛馳時搖搖欲墜。
它身為風係頂級神獸,更被世人讚譽“風伯”美名,從沒想過有一天要慢點飛,可此時卻想飛慢點,再慢點,但銀梢卻不止一次在即將昏迷時清醒過來催促它再快一點,飛廉心道:“主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都自顧不暇了。”
銀梢回應他:“因為她是月兒啊!即便舍去我這條命,我也舍不下她。”
在他們呆在岩層地下時,飛廉卻是在外遊離,當然知道冥王即將大婚的消息,也知道即將成為冥王夫人的就是火月,飛廉幾度欲出口:可她已經
是別人的了。但終究沒忍心說出來。
……
地府冥殿,冥王寢宮。
一夜一日過去,雖然地府中看不出白晝黑夜,可呂秀才和兩位修為最高、在位最久的閻王爺都知曉已經過去了多久。
此時禹殤躺在造化青蓮上,臉色終於不是那麽灰敗了,三人都精疲力盡的圍坐在禹殤周圍。
尤其那兩把老骨頭,臉上像比先前的折子還多了許多深深淺淺的溝壑。
平等王雖然還保持著盤對而坐的姿勢,但兩隻手臂已經杵在身後支撐著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許是修為消耗得太多,老邁的臂膀都輕微顫抖著,氣息不勻的說道:“呂小子,咱們這一夜費了這麽大勁,替這小子搶回了多少時間?”
這一夜呂秀才是主要施鬼術的人,二位閻王是消耗修為的中流砥柱,坐在禹殤正對麵的呂秀才調整氣息,雖不如二位閻王修為之深,但仗著年輕,喘氣早就勻淨了,言道:“三日,三日必須找到新夫人。不然的話……”
兩老的不像話的老頭麵麵相覷,都知道不然的話之後是什麽結果,但他們已經盡力了。
秦廣王年歲最大,渾身顫巍巍的說:“這小子怎麽總不長記性,都苦守地府千年,這次還栽在女人身上。”
平等王抬了抬手,笑晏晏道:“哎~秦兄此言差矣,這叫癡情,說明咱殿下有情有義。”
秦廣王耷拉的眼皮用力向上一翻,露出兩隻閃著精光的眼睛:“有情有義個屁,依老夫看女人都是紅顏禍水。”
平日裏這些個閻王爺很少聚在一起,此時兩個地府中最老的閻王卻在冥王的寢殿裏抬起了杠,越發像老頑童了。
平等王連聲道:“哎呀呀!老哥哥,咱麽不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麽,呂小子,你是不知道秦廣王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就連天上的那個誰來著……”
說道這,平等王一拍腦門似在回想,卻悄悄溜了一眼秦廣王。
呂秀才原本將禹殤扶上塌,卻沒想到也被平等王拉下水,研討兩個老家夥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倒是笑而不語,不想當炮灰。
誰道秦廣王啐了口濃痰:“老小子,老子年輕那會兒,你還沒當上閻王呢,你怎麽知道天宮裏那位?呂小子,快給老夫備好轎輦,老夫殿裏還有不少事沒處理呢。”被人說著了當初的風流韻水,就想開溜。
呂秀才說:“二位閻王,這一夜一日辛苦了,轎攆恐怕這會兒是沒有了,殿裏能派的人手都派去喜宴了。”
秦廣王這老頭不樂意了:“嘿!白當了一夜白工,連個轎子都沒有。”
平等王說:“老哥哥,你真是越老越糊塗啦,今天是殿下大喜之日啊。”
秦廣王又罵了句:“老小子,竟敢說老夫糊塗了,我看你才糊塗了,新娘子沒影,新郎官就這麽躺著,這婚禮還辦什麽?我看咱麽這位新夫人也真能折騰,明明知道雙修這麽嚴峻的事,卻還有心跑出去……”說著絮絮叨叨的數落起這兩個決定雙修卻這麽大意的置性命於不顧的年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