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冬季,可滿室都彌漫著春意。
就連火月這孕婦也在往下看,但多半是被榷的慘叫聲吸引的,同她一起觀看的還有火鳳凰小禽。
她邊抽著鳳凰草的大煙,一邊瞅瞅這個點點頭,瞅瞅那個點點頭。
火月問她:“小禽,這幾個哪個能比得上逸雲?”
小禽終於回頭了:“他們哪裏能跟公子比,世上再沒有比公子還溫柔的男人了。”
提到溫柔的男人,火月不禁想到了呂秀才,便說:“也不是哦!鬼書生也是十分溫柔的,逸雲雖好,但他是個人類,終有生老病死,壽命短的在你麵前就像一眨眼的功夫。”
小禽終於不再像往日一樣調笑,神情變得落寞,連最愛的煙杆都不再放進嘴裏,而是用手輕撫煙杆:“火月娘親,我願意陪伴他終老。”
火月就知道,小禽這鳳凰神獸別看平日不正經,可她是真的愛上段逸雲了。
火月心中感慨,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小禽從此次重生基本就是段逸雲在照顧,就算段逸雲不知道那隻禿毛的小鳥是鳳凰,可鳳凰卻在段逸雲的細心嗬護下對他日久生情。
現在火月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找到心愛的人,得到幸福。
火月和小禽說:“愛一個人,要讓他知道,你等得起,他等得起麽。你整日這般不正經,他知道你的心思麽?”
火月這麽問,讓小禽也陷入沉思。大家都知道明日一戰不會那麽容易得手,若平日火月和火鳳凰合體,還有可能,可火月懷了身孕,就在這幾日生產,到時候她能不能堅持住都不一定,結果就不好說了……
銀梢叫兩個精力旺盛的小龍和他一起去接段逸雲了,樊國的朝政不能擱置,鴻帝的野心讓火月忌憚,隻有把這些事交給段逸雲她才放心,同時她也有私心促成小禽和段逸雲。
陪小禽坐了許久,火月實在熬不住困意襲來,便在月閣幾個貼身婢女的伺候下,準備下樓,正逢紫鳶幾個姑娘上樓來。
“月兒,累了麽?”
火月見銀裳兒也一通上來了,便覺得一會兒一定有一場好戲看,方又坐了回來。
“沒事,我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太陪你們坐坐吧!”
這幾個丫頭不是靈貓,就是靈狐,耳朵尖的很。
這裏的設計,讓她們幾人上樓的途中,絕看不見樓下的景觀。
沒等火月刻意引導,幾個漂亮丫頭就聽到了樓下的動靜,紛紛趴在圍欄上向下望去。
謔!這一看不打緊,樓下**的場麵全然落入了眾人眼中,雖然隻是幾個宮女伺候在四位大爺身邊,但那幾位大爺可是什麽也沒穿呀!
紫鳶、夜影和金釧隻當是看熱鬧了,唯獨銀裳兒坐不住,立刻炸毛了。
趴在圍欄上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向下喊:“榷,你…”
說罷,潑辣的小辣椒又上身了,嬌小的身子一躍而下,跳下了三樓,當著樓下四個光溜溜的大老爺們兒,和樓上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直接拎起榷的耳朵。
“裳兒,裳兒,你聽我解釋
!”
榷被拎著耳朵,卻不敢站起來。銀裳兒見拉不起來,氣急敗壞地向外走去。榷隻能趁她回身的功夫,伸手從旁邊夠來擦身子的巾布,在腰間一圍,大長腿幾步就攆上了嬌小的銀裳兒。
“裳兒,你聽我說,之前有個小宮女來替我擦藥,趁著周圍沒人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就隻能跑到這兒來了,剛剛你沒瞧見,我就是來找人擦個藥而已,真的我什麽都沒幹。”
榷兩條長臂一撈,就把銀裳兒撈入懷裏。
磨蹭之間,才抹好的藥又蹭掉了。
銀裳兒茶色的大眼睛,回身瞪了他一眼,嬌嗔道:“你就不會來找我嗎?”
榷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說:“你剛才不是也和別人一起洗澡呢嗎,我怎麽進去找你呀。”
銀裳兒回身在他臉上一掐:“傻子,走!我再幫你上點藥去。”
榷這傻大個咧開嘴,立馬湊上前,環住她湊到銀裳兒耳畔,輕聲說:“真噠!你幫我正好,有幾處不方便讓別人瞧見的傷,還一直沒擦藥呢!”
說完拉著銀裳兒轉身就不見了。
樓上和樓下的男男女女,都不自覺的輕笑,小禽說:
“誰說這小子傻了?我看一點也不傻!”
樓下三個男人雖然知道自己早就被看光了,可沒一個窘迫欲站起身離開的,和樓上的觀眾僵持著。
公孫正對著火月她們,淡定的抬起酒杯,嘴角掛著賤兮兮的笑,向她們示意。
“小丫頭們看的爽不爽?哥哥們的身材怎麽樣?”
這明目張膽的當眾調戲,讓樓上一群女孩子紛紛紅了臉,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若說調戲男人,火月隻服小禽,小禽接下公孫不著調的話,和他杠上了:
“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臭貔貅,身材不錯。不過,別光自己高興,起來給本女皇跳段舞,助助興。”
“哈哈哈哈…小鳳凰就你最對我胃口…”
……
看完戲火月在幾個小丫鬟的攙扶下,回到了月閣,終於回到宮裏,可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樊皇被毒,玉鼠被脅迫,她被人誣陷下毒欲謀朝篡位,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她,當初若不是她為了得到夜色酒樓,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
火月心中感慨萬千,當她沐浴更衣回到臥室時,目光瞟到一個烏黑色的瓶子,起初她還沒想起這個陌生東西怎麽會在她的屋裏,後來記憶如洪水般翻湧……
那一夜百鬼夜行,那個眸若銀河被百鬼簇擁的男人,一身血汙擋在她身前,長刀立於身側,冷冷的開口:“女人,作本王的眼睛……”
正當火月情不自禁紅了眼眶,滴下一滴淚時,已經退出去的婢之輕輕敲了敲房門。
“三公主,樂公公派人傳信,樊火雲已經被幽禁在雲閣,大內侍衛將幾處宮門嚴防死守,未經您的允許,誰都不可進出,隻是,那暗殺陛下的刺客至今未找到。”
火月無力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便用雙手輕撫胸前帶著的兩塊玲瓏佩,躺在**。
“禹殤,你真狠得下心,舍下我和孩子麽?”
說著火月伴著和禹殤的一切記憶,昏昏沉沉的睡了,夢裏有人在喚她:“月兒,別怕,我在…”
火月閉著眼睛,眼淚順著長長的睫毛滑下。
“禹殤,果然隻有在夢裏你才會出現,怎麽辦?這夢好美,我再也不想醒來!”
火月不知,她這句夢囈讓才風塵仆仆趕回的銀色身形,轉身離去,徒留下他滿身的風霜。
是啊!又下雪了,當銀梢帶著外麵冷寒的氣息加入泡湯三人組。
三人見他銀色長發上,肩頭上滿是飛雪,公孫自是熱絡的招呼他:“外麵下雪了?快來暖和暖和,明日一戰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去魔域給人家當打鐵匠啦!以後再想和你們見麵就難了!”
是啊,誰的心情都不好受,玉鼠被擒,紅楓恨不得也跟去。火月夢裏仍舊叫是禹殤的名字,銀梢此時臉上掛的霜比外麵積的雪還厚。銀鉤一直都是萬年寒冰臉,看不出喜怒,應該說他就沒喜過。
這其中唯有公孫一直在同大家嘻嘻哈哈,不停調笑,但沒有人比他心裏苦,自己要去將雌獸換回,卻仍舊要飽嚐和愛侶的分離之苦楚。
銀鉤這一晚都在沉思,突然來一句:“放心,你走不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還在悲傷的三人立刻看向他。
“牛二已經去請逍遙上人了,榷也打算將龍爹叫來。明日一定要讓他們回不去,等把他們都殺了…”
銀鉤墨色黑眸一挑:“我們再殺到魔域。”
銀鉤一席話激得眾人熱血沸騰。
銀梢摔了手中的杯子,冰藍色的眸子泛著嗜血的凶光:“對,把他們都殺了。”
另一邊段逸雲自從到了樊國皇宮,就直接被樂公公請進了禦書房,以三公主樊火月家臣的身份,在樊皇身體抱恙這段時期,輔理朝政。
時至今日,樊國的虎符依然在火月的手裏,鏟除了司馬家,朝中幾乎無人敢多說什麽。樊皇被下毒的事,外界一概不知,隻知道神獸青龍和朱雀出現在皇宮,這無異於福澤降臨大樊國,樊三公主是神女的消息立刻傳遍樊國。
此時已是深夜,段逸雲頭頂帶著雪花,肩頭雪也未來的及掃落,就埋頭於書案,一道明亮的身影飄了進來,反手將兩扇門關好,靠在門板上。
段逸雲驚訝至於,眼底的溫柔藏住了內心的欣喜。
“小禽姑娘,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
他放下手裏的卷宗,從腰間卸下個葫蘆,是火月給他的煉丹葫蘆。
藥城其他兩家已經被段家吞並,段逸雲幾乎將所有可調用的鳳凰草都拿來給小禽製作丹藥和煙草了。
這葫蘆裏都是他今日做好的丹藥,倒出幾顆遞給小禽。
溫暖的眸子,看得小禽胸口蹦蹦直跳,她沒像往日一樣掛上段逸雲的脖子,用兩團白皙圓潤的蒲團在他胸前磨蹭,看他麵紅耳赤,卻又推據不開的窘迫模樣。
她目光灼熱的望進那無比溫柔的眼眸,想從中看出其他情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