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才手中劍一抖,身邊的人讓諸多神仙都發出驚愕。
“天哪,是清音。”
“他是怎麽出來的?”
“你不知道他被關入東皇鍾,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跑了,還是近日在人界發現了他的仙氣,才知道他已經不在東皇鍾裏,二郎神君早就下界多時,就是為了找他。”
“是麽?但這才過了一刻鍾,他怎麽就出來了,難道他沒被關進去,不對啊,我親眼見到他被東皇鍾壓住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讓太子和天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太乙真人笑了:“哈哈,清音,老夫就說你無法將那些人都救出來吧!”
“誰說就我一人出來了,你給我看清楚。”
此言一出,晶瑩剔透的劍在呂秀才手中畫了個圓,頓時所有被關進東皇鍾的人包括那些同時被關的神仙和天兵都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些神仙和天兵出來後朝禹殤和火月拜了拜:“多謝上神、神女不殺之恩。”
“呼!”
“哥,你都飛升上神了還受不了地火麽?”
“閉嘴!”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一銀一白,性格截然不同的哥倆竟然又飛升了,這次是飛升上神。
“你們兩個升得也太快了。我這丹藥都快供給不上了。”
火月從腰間白玉葫蘆裏掏出各種複原丹藥和氣息濃鬱的八色水遞給銀梢、銀鉤。
在場的神、仙看著她手裏散發著各種濃鬱藥香的丹藥都直眼了。
“那,那金色的不是大還丹麽?”
“沒想到神女竟有此等呈色的丹藥。”
眾人議論紛紛。
“這,這不可能?你們是不是學了禁術,怎麽可能從裏麵出來,那兩個人不可能這麽快飛升上神,還有妖女,你手裏的丹藥是從哪來的,是不是從老夫的煉丹爐裏偷的?”
太一都慌了還不忘向眾人潑髒水。
“老不死的,怎麽就不可能,你辦不到的別以為別人也辦不到,我爹就是有本事把我們從東皇鍾裏弄出來,那些丹藥都是我娘煉的,我幹爹和大伯煉的是八行之術,難道你們沒看見天雷麽。”烈英隔空罵道。
“清音是天帝長子竟和妖女勾結,近墨者黑!老夫今日要替天行道,收了你們這些妖孽。”
現在禹殤和幾個手持八術的高手,呲目欲裂朝突然冒出來的小鬼而來,手中拂塵招呼過來,隻不過他揮了一空。
他四處尋找呂秀才的影子,卻遍尋不到,矛頭一轉指著火月罵道。
“好啊,果然都是妖孽。”
燃日怒斥一聲:“太一,你為老不尊,一次次欺人太甚,燃月是我北冥宮唯一的女兒, 當年你加害清音,害我親妹下界受苦,今日你若再敢說她一句不是,我戰神燃日,定要踏平你的太一聖殿。”
“你滿口胡言亂語,我何時加害清音了,是你妹妹同時招惹兩個皇子的,這等傷風敗俗的女子,罪該萬死。”
“我妹妹從未喜歡過太子,是天後在清音被關後來提親,說太子喜歡燃月。勿要將你們那卑劣的行為牽扯上我的妹妹。”
“都給我閉嘴!”
天帝怒喝一聲。
此時不明白的人,明白卻一直裝糊塗的人,和被蒙在鼓裏的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太子和天後被嚇得瑟瑟發抖。
氣氛一度緊張到冰點。
反觀禹殤這邊,每一個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燃日和太一的爭吵和他們沒關係,甚至閑話家常起來。
玉鼠:“哎籲,楓哥,你說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紅楓:“九重天也不過如此,還沒有地府莊嚴。”
銀梢:“沒錯,我都不想飛升上神了,還以為多聖潔的地方,哼!”
銀鉤:“用力過猛。”
小禽:“冰棺材你說你哪裏用力過猛?”
榷:“還不如呆在魔域呢!對了女主子,這地方有東西比咱溫泉山莊的羊肉好吃麽?有東西比魔域的豚獸好吃麽?”
公孫:“呆子,就知道吃,不過你說的也對,這裏到處白花花的真沒勁,本大爺還是喜歡金燦燦和各色寶石的光澤。”
紫鳶姑娘:“還以為九重天的天女有多好看,也不過如此。”
其他姑娘點點頭。
火月語重心長的和兩個女兒說:“咱們辦完事就去看看外公吧,想吃什麽隨便點,對了還能看美男洗澡哦!”
眾男神麵色微薰撇開眼,全將重點放在了火月的最後一句。
禹殤:“娘子,孩子還小,別教壞她們了。”
火月:“這你就不懂了,學習如何辨別美色要從娃娃抓起。對了英兒要不要快點長大,娘親可以帶你去滌仙池洗洗澡。”
烈英:“我可不想成神仙,沒勁,快點長大還不錯,到時候還能給別人下咒麽?”
眾仙友聽到他們如此嫌棄九重天的話,不禁覺得似乎三界中其他地方的生活更多姿多彩,於是不少人都小聲議論。
“老夫早就該去人界曆劫了,隻是礙於事務繁忙,便一推再推。”
“小仙也想去魔域曆練一番。”
“妖界看著也不錯,咱們可以去度化蒼生,為天地生靈謀福。”
天帝沒想到他這一聲怒吼止住了爭吵,止不住嘲笑,嚇傻了九重天的太子,原本清靜聖潔的九重天變成了人界汙穢的菜市場。
他不禁懷疑長子帶人殺上九重天是來幹什麽的,終於怒火中燒將手握緊軒轅劍的劍柄。
“天帝,你說過,做錯的人就要承認錯誤,無論是神還是人,都要受六道輪回,該罰的罰。難道你剛剛說的話忘了麽?”
這句話如同在沸油中淋了一勺冷水,頓時讓炸開了的鍋。
天帝一回身,那消失無蹤的青年毫無聲息的站在他旁邊。
“鬼呀!”
天後也不知他什麽時候來的,許是虧心事做多了,今日被人當眾拆穿,早在呂秀才對天帝的提問時,她就已經忍不住發抖,終於一聲嚎叫暈了過去。
遭到了所有人的白眼,有不少人出聲。
“你是神害怕鬼麽?”
丟人,論誰都覺得高貴端莊的天後簡直丟人丟大了,當然也包括天帝。
“母後,你沒事吧!”
此時也就隻有軒轅睿還能過來扶她。
天帝冷眼看著這對母子,他怎麽可能聽不出呂秀才的弦外之音,可是讓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承認當年的錯誤,承認錯怪長子,汙蔑燃月,不信親弟勸告。
是,他是錯了,可是他是天帝,三界之主。
不,他不會承認的。
天帝的臉色刷的變了,黑得不能再黑。
直指呂秀才:“你到底是誰,是誰指使你來的?”
相比之下,呂秀才的淡定和天帝的極怒形成鮮明對比。
“當年,我師傅聽說清音上神被關在東皇鍾,心急如焚,當時他丟下地府的一切實物隻留下一句‘為師要去救人,地府交給兩位閻王,你去輔佐秦廣王吧。’師傅當時像再也不會回來一樣,可是千年之後他再回來時全身傷痕累累,堂堂冥王竟是將九天攬月劍的劍魂偷回來,用了三百多年才鍛造成致陰兵器,但劍卻沒了昔日的模樣。”
呂秀才的話讓天帝險些握不住手裏的軒轅劍,向後踉蹌了一步,他以為長子眼裏容不得沙子,欲殺次子,一怒之下運足五行之力毀了長子的寶劍,往日曆曆在目。
“當年,師傅為救清音上神,帶著我和師姐一同去五華山,尋找師祖留下的秘笈,師祖下了弑殺結界,師姐替師傅解開封印香消玉殞。師傅在救回上神後,聽了上神的話,將其肉身和仙身剝離,肉身用冰棺保存,魂魄打入六道。師傅得了秘笈卻丟了徒兒,愧對徒兒,用自己的仙壽換來師姐不用再入六道,做了五殿閻王。”
銀鉤終於知道,天子包和冥王是何等師徒情深,原來她早就是死過一回的人,突覺心口緊縮,疼的他不能呼吸。
“呂公子,她在何處?”
他等不了,沒日沒夜的修行就是為了登上九重天,他發誓她的任何事,以後都由他扛。
“好,大殿下,請等等,我帶你去。”
呂秀才說完,轉過來再次麵向天帝,不懼不畏。
此時天帝的神色早就從一開始的疑惑,到憤怒,到心虛。
“你的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天帝的親弟弟,冥王。”
“咣當!”軒轅劍終於掉落在地,原來呂秀才求的公道竟是自己親弟弟的生死。
“他被關在何處?”
“天帝,這還要問問你的天後和太子。不過真相大白,天帝是不是也要給上神和神女一個公道,並不是誰都能幸運的從東皇鍾出來,也不是誰都能忍受滿身鮮血流盡,千年才能從生的滋味。”
銀鉤早就忍不住了,聽了呂秀才的話,直接將太子拎起,冰寒的臉,口吐寒氣,滿目殺伐:“說,你們把人關在何處,若不說我現在就砍下你的腦袋。”說著冰劍握於手,直接架到太子的脖頸上。
太一真人要上前救人,卻被團團圍住,烈英一晃身,他的四肢和脖子上就多了數條黑色咒文。火月說:“再動就讓你也掉腦袋,你可沒有你祖師爺那兩下子,死而複生。”
“放肆。”天帝氣的長發飛起,牙齒碰撞咯咯作響。
“就算你是冥王的弟子,也不可與本帝如此無禮!”
“小神請天帝明察,這位小兄弟所言過往,脈絡清晰,事實清楚,並無荒誕之處,請天帝還清音上神和神女一個公道。”
“小仙附議。”又一個小仙站了出來。
“小仙也附議。”這時許多對當年之事存在非議的神仙都站了出來,當年都是天後向他們施壓威脅,才沒人敢說什麽,因為說了真話的不是被天帝貶到八荒,就是被人陷害,剝去仙籍。
公道自在人心。
終於撥開雲霧見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