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化形
;????魂落懸於深淵上空,凝望許久。在他身後,魂幽三人無聲而立。
沉寂間,數十道身影悄然出現在深淵四周,細看而去,這些人盡都一身黑袍,盡管深淺不一,但這也足以證明他們皆為玄級魂師!
魂幽俯瞰下方諸人蒼白的臉色,微微皺眉,旋即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魂落。此番行動調集了魂宗最強大的力量,若不及時返回中靈界,魂宗內虛,定會被其餘二宗覬覦,說不定便會招來無盡禍難。
“啊…這樣啊。”仿佛看穿了眾人的心思,魂落低聲輕喃。而在他瞳孔深處盡是反射黝黑之色,那處深淵,給他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感,似乎窺天神尊就在那裏望著他,等著他去。
良久,魂落撫了下白須,那隻與其年紀不相稱的細膩手掌,微微一鬆,那一直緊握的拐杖便嗖的一聲掉落無盡深淵。
嘩…!
就在他那根拐杖落下沒多久,悅耳的流水聲便徐徐在耳畔繚繞。魂落眼神一眯,雙手一抖,深淵水汪裏,一棵神異巨樹破水衝天,枝繁葉茂間,數不清的誘人果實噴香撲鼻,洋洋生長。
淡淡一笑,魂落便化作黯淡光影,徐徐消散在了天地間,魂幽三人見此,這才鬆了一口氣,帶領一幹天極魂師也是消失在了這裏。
所有人撤後,這裏前所未有的寧靜,而那片深淵裏所匯的湖水,竟徐徐開始漫出,打濕了方圓百裏土地。至於那棵巨樹,卻汲取湖水的精華,愈長愈茂,龐大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唉…”
誰也沒想到,本來明明消失已久的魂落,竟來了個回馬槍,身軀蒙蒙,站於樹冠頂端,俯瞰喟歎,似乎很是不甘。
“我的菩提古杖,總有一天會找到你,那時吾等再與你鬥上一鬥…神格…”
魂落最後的聲音伴著湖水的退消,終至了了。
花開花謝,萬物靈明,歲月枕著風霜做的輕紗,來去匆匆,從未舍得眷戀一絲年華的變遷。落神湖的由來似乎追溯到今日,便有了一些說得通的理由。而那棵窺天古樹,也並不是人們自以為的神樹。
它隻是魂落遺留的一粒引子而已。至於窺天神尊今夕何況,無人知曉,但唯有一人例外。
郇天行走在無邊黑暗之中,若不是前方閃著銀光的冰火麒麟帶路,郇天真怕自己就此迷失在這裏,墮落沉淪。這種無邊無際,壓抑到極致的黑暗,估計是個人都承受不住。
銀光燦燦,冰火麒麟的小蹄子此時如那宇宙間的明星,一點一滴都是那麽的璀璨。順著它的指引,郇天隻覺得自己好似走到了寰宇的盡頭,觸手可及的茫茫,奇異至極。
“嗚!”
這時,小麒麟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乞憐的看著郇天,那雙靈瑩的大眼睛好似有話要說。
“是你讓我看的那些?也是你帶我來這裏的?”緩緩蹲了下來,郇天輕憐的摸了摸小麒麟的腦袋瓜子,意有所指,沉吟道。
“嗯…”
不知是學人類的發音,還是類似撒嬌之類的獸音,小麒麟用小角頂了頂郇天的腳踝,低嗚出聲。
“你這小家夥!”郇天搖頭一笑,將小麒麟抱進懷中,借助這珍貴的銀芒,舉步維艱的行走著。而在他懷裏的小麒麟卻始終昂著頭,大眼睛直視前方。
不明所以,郇天順著它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卻隻有黑暗。又是這般漫無目的的不知前行了多久,郇天懷裏的小麒麟一陣躁動,他趕忙停下腳步,輕輕放下小麒麟。
就在落地的一刹那,小麒麟便邁著小蹄子,化作流光,消失在了黑暗中。郇天愕然,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撓著後腦勺。
這小家夥難不成就這樣,把我扔這自己跑了?郇天不斷的眨著眼睛,隻是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他是在哭,還是在笑。
憑著短暫的記憶,郇天沿著小麒麟離去的方向,一步步探去。而每走一步,郇天的小心肝便狂跳一陣,他生怕自己走錯任何一步,就此陷入萬劫不複的黑暗中。
可就在這時,一小抹溫暖的毫芒刺入眼簾,旋即越放越大。驟暗遇驟亮,郇天眼球頓時傳來陣陣刺痛感,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這才好受一些。
眼珠轉動些久,郇天這才揉了揉眼皮,徐徐睜開雙眼,而眼前的一幕登時讓他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一隻雪白色的靈獸,如流星般飄**在黑暗中,而那股耀眼的光芒正時不時的從它體表外放。
“冰火麒麟!”郇天終於駭然出聲,瞧著那和小麒麟一般無二的模樣,若不是樣子變大了,郇天絕對懷疑這就是那小家夥變的。
但那隻小家夥此時此刻正在這隻冰火麒麟的蹄子旁,歡快的打著轉。郇天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而那隻冰火麒麟好似也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兀自低頭注視著蹄邊的小麒麟。
“你就是剛剛我所見到的那隻冰火麒麟?”強壓不安的心,郇天喃喃問道。
似是聽懂了他的話,這隻冰火麒麟徐徐抬起頭,怪異的看著他。而在它蹄邊的小家夥,卻縱身躍上了它的背上,不停的用小蹄子撥弄著它的犄角。
被那雙眸子盯得發慌,郇天訕訕的摸了摸下巴,旋即將視線放在它頭頂的小家夥身上。而就在他抬起頭的霎那,在他對麵的冰火麒麟陡然燃燒,豔紅的火光瞬間將這方深幽照的紅彤彤地。
“這?”
火光大盛一會會兒的工夫便即散去,而與此同時,一個身著銀袍的中年男子,懷裏抱著小家夥,就這麽優哉遊哉的走出了火幕。
“化形!”郇天低聲訥訥,雙眼死死的看著那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麵如溫玉,俊朗不凡,一身低調奢華的銀袍將他的身姿襯得挺拔無比,此刻的他,正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你是第二個來到這裏的人。”
隻是這一句話,郇天卻險些噎住,丈二摸不著頭腦。
第二個?那在我之前,豈不是已有一人來過這裏,那麽此人現在?郇天目光帶著詢問,看向銀袍男子,希冀得到他想要的答複。
“她在這裏守了三年…然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