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悲歡藏
“隻是我真的沒料到，你小子身上竟然有著丹蘊靈神，這樣一來，那時的我把握就更大了.”小白咧嘴一笑。
郇天也笑道：“一半煉製玄冥丹，一半煉製黯然**丹，最後還騙過了那麽多雙眼睛，我想不佩服你都難。”
被郇天這麽一誇，小白頓時有些飄飄然，“那是，小哥可是天才，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給你陽光你就燦爛，給你微笑你就泛濫。”郇天拍了拍額頭，皮笑肉不笑道。
隨後，郇天恢複了正常的語氣，道：“言歸正傳，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還記得我讓你找的雪葬果和紅景天嗎？”小白想了想，“我就是用它們來迷惑所有人的視線的，好在我成功了。”
不等郇天說話，小白卻繼續道：“一般情況下，雪葬果和紅景天是永遠也不可能融合的，但我用了別人不敢用的手段。”
“所以你把整個赤金鼎都毀了，連帶著紅景天也毀了。”到了此時，郇天也懂了大半，若有所思，“這樣一來，別人就會以為你失敗了，實則並沒有。”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郇天！”小白上前摟住郇天的胳膊，擠眉弄眼道。
“滾開！”郇天一臉惡寒，使勁的推開了小白。
小白一臉幽怨的收回了手臂，不過當他看見那枚白色丹藥還在兀自旋轉時，再度一笑，揚手一招，這枚真正的黯然**丹便是再度回到了小白的掌心。
“你真的不知道這枚靈丹的藥效？”郇天這時出聲問道。畢竟，之前小白就是這麽和應天嬌講的，但郇天還是有些疑惑。
這時，小白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旋即搖頭道：“隻是有點底而已，具體是什麽樣的，我還真不知道。”
“但是隻要有了它，我就可以複製出更多的黯然**丹。”小白突然又道。
“此話怎講？”郇天越來越摸不透小白在煉丹這方麵的造詣了。
“這顆黯然**丹就像種子，等它發芽開花結果，我就可以拿著它的種子，再造生產。”小白打了個很生動的比方，“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用複製的黯然**丹換到菩提魂了。”
郇天微微一笑：“連宗主你都敢算計，無法無天啊。”
小白聳了聳肩，“還不是和你學的，你連魂宗都敢騙，那些家夥才是真正的恐怖。”
緊接著，小白收起黯然**丹，收起玩味的笑容，認真道：“等我複製好黯然**丹，你多帶一點。”
“好。”郇天沒有矯情，直接答應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小白絕對是為了自己好。
“嗯…”
就在這時，一道低弱的呻.吟聲徐徐響起，循聲看去，正是一直眉頭緊鎖，雙眼緊閉的魂夢瑤，隻不過此刻的她已經有了真正蘇醒的跡象。
“她就快醒過來了。”小白低聲道，而後看向郇天，“你要不要？”
視線放在魂夢瑤漸漸舒展的黛眉上，郇天深吸了口氣，最終將視線轉移了去，輕聲道：“你想個辦法讓她離開這裏吧，我先出去了，別把我在這裏的事情告訴她。”
話音未落，郇天已經將氣息收斂到極致，化作一陣清風，無聲無息的出了小屋，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目送郇天離開，小白也緩緩轉過了身體，輕歎道：“一樣是年少，韶華傾負…”
然而小白的話音還未徹底消散，後背就傳來一股冰寒至極的氣息，小白喉結一陣滾動，緩緩舉起雙手，顫聲道：“那個那個…姑娘…你終於醒了…”
“你是何人！這裏又是何處！我怎麽到了這裏！”一道冷銳卻非常好聽的聲音傳至小白耳畔。
小白仍舊不敢轉過身，也不知他是不是裝的，一臉冷汗，連嘴唇都開始哆嗦了。
“我叫李小白，這裏是藥宗，你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我救了你。”即使如此，小白還是竭力讓自己的話保持連貫，快速的回答了魂夢瑤的問題。
“救我？就憑你！”魂夢瑤嗤笑了一聲，完全不相信眼前如此羸弱的一個小藥師能救得了自己。
沒辦法，小白一咬牙關，猛地轉過身體，霎時間，眼前一亮，一張令人窒息的麵孔出現在小白的雙眸之中。
雖說小白早就見過魂夢瑤，但昏迷與蘇醒儼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此刻的魂夢瑤雖然麵色還很蒼白，但起碼多了些活性，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靈動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估計無論是誰看見了，都會沉淪到難以自拔。
這一切發生在刹那間，小白快速恢複清醒，道：“不錯，就是我救的你。”
但小白卻在心裏暗歎：“這麽好看卻這麽刻薄，真不知郇天是怎麽想的。”
魂夢瑤嚐試著想要從**起來，但身體一動，受創的部位也跟著動了起來，吃痛之下，魂夢瑤終又重重的跌回了**。
“你不要亂動，你剛剛醒過來，身體更沒有完全複原，這樣下去隻會傷的更厲害。”小白見魂夢瑤還在掙紮著想要起來，趕忙提醒道。
“真是一個不怕死的小藥師。”魂夢瑤眼眸微垂，淡漠道。不過話雖如此說道，但她還是遵從小白的提醒，不再亂動自己的身體。
望著魂夢瑤的態度好歹是好了一點點，小白如釋重負，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也不管魂夢瑤有沒有在聽，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了魂夢瑤聽。當然，其中包含郇天的成分直接被他過濾掉了。
說完一大堆，小白口幹舌燥，倒了杯水，一口咽了下去。
想必是聽懂了小白的意思，魂夢瑤眼中的冰寒倒也慢慢散卻，小白的話幾近無懈可擊，由不得她不信，那麽如此說來，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魂夢瑤自是要轉變一下態度。
“照這麽說來，你是和你師父在離開魂宗的時候，看見了昏迷在深湖中的我，所以就將我帶到了這裏，並且拿下藥宗大典，用玄冥丹救了我？是這樣的嗎？”魂夢瑤緩緩道。
小白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道：“對對對，大體就是這樣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救我？”魂夢瑤又有疑問了，她可不相信真會有人能爛好心到去救一個將死之人，並且將之救活。
而對於魂夢瑤的這個問題，小白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很正常，道：“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常言道，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身為藥師，怎能見死不救。”
聞言，魂夢瑤不再追問，沉默了許久，這才再度出聲：“多謝。”
麵對著忽如其來的致謝聲，小白頗為驚詫，旋而喜上眉梢，連連擺手，謙卑道：“這是在下應該做的，姑娘無需客氣。”
“你放心，等我回到魂宗，我一定會拿出一樣比玄冥丹更好的東西報答你。”魂夢瑤閉上了眼睛，不苟言笑。
“這個這個…我看就算了吧。”小白搓了搓手掌，頗為的心動，但表麵卻又不得不裝出像是在推脫的樣子。
魂夢瑤恍若未聞，腦子裏不斷閃爍著自己昏迷前的畫麵，很快的，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腦海。
“咳咳…”但一想到此人，魂夢瑤便開始咳嗽起來，氣息忽高忽低。
“怎麽了？”小白見狀，心跳驟然加速，可別再昏過去。
漸漸地，魂夢瑤自己調整了過來，麵色微紅，擺手道：“沒什麽，隻是心裏堵得慌。”
小白學著郇天摸了摸後腦勺，喃喃：“好好的心裏堵個啥？”
而就是小白的這個動作讓魂夢瑤雙眸一凝，手臂抬了起來，指著小白，皺眉道：“你認識他嗎？”
雖然心裏很明白魂夢瑤所指的這個人是誰，但他臉上還是掩飾的很好，迷惑道：“誰？”
“想來你也不認識…”魂夢瑤收回手臂，慢慢的搖了搖頭。
注視著魂夢瑤神情的一係列變化，不知怎地，小白心裏一軟，說出了一句令魂夢瑤立刻繃緊神經的話語。
“你說的人應該是和你一起落入深湖的男子吧？”
魂夢瑤突然揪住被單，骨節迅速發白，兩眼死死的盯著小白，抿了抿嘴唇，顫聲道：“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是死是活？”
“不知道，我隻看見那個人被另一個人救走了。”小白麵不改色，裝作回想了一番，這才道。
“被人就走了？”魂夢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繼而又問道：“救他的人長什麽樣？你看清了嗎？”
小白靈機一動，搖了搖頭，嘴上卻道：“不清楚，當時隻顧著撈你了，但我好像看見那人向著魂宗的方向去了，他也沒注意到我和我師父。”
說著，小白向魂夢瑤看去，希望自己的謊言別被她識破。
好在魂夢瑤並沒有完全將注意力集中在小白的神情上，兀自道：“一定是被我爹救走了，一定是！”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你什麽人，但是你要相信他，他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小白有模有樣的安慰道。
魂夢瑤點了點頭，對著小白問道：“我什麽時候能完全恢複？”
看樣子，魂夢瑤已經等不及想要回到魂宗了，確切的說，想要確保郇天的安全。
“這還得看你自己，隻要你把玄冥丹的藥效徹底吸收，你就可以動身了。”
在交代完一些應該注意的事情後，小白便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另一邊，當小白離開後，魂夢瑤像一塊融化了的寒冰一樣，整個人都陷進了被褥裏。無人知道，躲在被子裏的她正流著淚替郇天祈禱著。
青煙一般的月之光輝，到處傾瀉起來，傾瀉到懸岩斷壁上、山坡上、白岩角上，傾瀉到像手臂一樣伸展著的樹枝上，或者是被裂縫侵蝕成的斷岩上。一切都分明、清晰，一切都成了動人的了。
藥宗某座不知名的山巔，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無聲而立，他看著漫天的月光，仿佛鋪滿了無縫的白紗，玉盤似的月亮現在白雲間，看不出一點缺。
“記得這個場景嗎？”身後忽然傳來破風聲，青年微微一笑。
“記得。”兩個字直抒胸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小白望著上空相對而立的皓月與曦月，打著節拍哼唱起來。
不知何時，當小白哼完整首曲子後，郇天輕息道：“她怎麽樣了？”
“傷好後，她便會自行離開。”
“這樣就好。”
“夢裏過客笑眼望，望天堂，悲歡藏，人世短，人間長…”
郇天無言以對，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廂情願就能解決的。
“我這邊已經沒有什麽大事牽絆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前往器宗神墓劍塚？”月色依舊，小白低聲問道。
“等她走後。”郇天如是說道。
“以她的實力及恢複速度，最多十天。”小白姑且算了一下，“難道這十天你都打算躲著她？”
“我終不能改變那個開始，何不忘了那個結局。”郇天像是在逃避著什麽。
“不！”小白用力的搖了搖頭，語氣十分肯定，“你忘不掉的！”
“為什麽？”
“因為你記得，所以忘不掉。因為她記得，所以丟不掉。”
其實摒棄**不羈的性格，小白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這一點郇天比誰都要認識的清楚。
似乎並不想還束縛在這個問題上，郇天話鋒一轉：“器宗內機關重重，想要突破至劍塚核心，凶險異常，所以我們必須準備好。”
小白收起思緒，道：“這十天，我會想出一個完美的計策，一定不讓你失望。”
“看了那麽多年的電視劇和小說，小哥的通天智慧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小白自言自語，裏麵充斥著莫名的自信。
不管怎樣，郇天都是選擇相信小白的，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對了，此番前去神墓劍塚，具體的目標是什麽？”突然之間，小白想到了一件事情，向他問。
郇天眼露瘋狂，狠狠的握緊拳頭，鋒銳的氣息即刻蔓延。
“封魔劍！”
而當小白聽到這三個字後，麵色瞬間呆滯，隨即如遭雷擊，身軀劇烈顫抖。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