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頭沉思的時間並不長,很快道:“年前我沒時間,日子就定在年初六……”
現在已經臘月二十,距離來年初六也就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說起來不短,要準備一場盛大宴會也沒那麽容易,尤其來府中做客的一個個身份都不一般,更要將一切都準備妥當。
沐婉媱從沒主持過這樣盛大的宴會,偏偏魏國公府又沒有一個女性長輩,桑婭又是才來京城,對這裏的人都不認識,更別提幫忙準備宴會。
好在沐婉媱雖然沒親自舉辦過宴會,卻參加過嚴家老夫人的宴會,男賓那邊自有魏國公招待,她隻負責後院這邊就行。
想到要準備宴會,沐婉媱忽然有些頭大,就算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依然覺得時間緊迫。
“師父,這是魏國公府第一次舉辦宴會,不知您都要請哪些人?咱們最好先商量出邀請賓客的名單。”
說完,沐婉媱看著一旁雙眼癡癡望著桑婭的醫瘋子,想到這對父女才第一次見麵,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悄悄給倔老頭使了個眼色。
倔老頭雖然一直在思考宴會的事,卻沒忽略醫瘋子父女。
“醫瘋子,桑婭趕了這麽久的路,這又天寒地凍的,你先帶她去院子裏休息,宴會的事我和媱丫頭商量就成。”
知道倔老頭是在故意給自己製造和桑婭接觸的機會,醫瘋子感激地對他笑了笑,牽著桑婭的手就向後院行去。
生平第一次被親生父親牽著手走路,桑婭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拒絕很快跟著醫瘋子離開了。
在醫瘋子和桑婭父女離開後,倔老頭關心問道:“丫頭,桑婭丫頭臉上的那是胎記還是毒素?”
“我也不清楚,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她臉上就有那塊胎記,不過我聽說她臉上的胎記成親後就會消失。”
聽到沐婉媱的話,倔老頭在鬆了口氣的同時,關心道:“這女孩子的容貌至關重要,天下男人更少有不看重女子容貌之人,就算咱們將她臉上胎記會消失的事說出去,在沒親眼所見之前也沒人會相信,隻怕那丫頭的未來堪憂啊……”
相比倔老頭的擔憂,沐婉媱卻一點都不擔心。
“師父不會就因為這個才提議要收桑婭做幹女兒的吧?”
“自然不是。”倔老頭歎息道:“那是個聰慧的好丫頭,我是真心喜歡她。”
倔老頭說完,歎了口氣道:“你以前就和我說過桑婭丫頭臉上的胎記,那會兒我隻當這是尋常事兒,卻沒想到會那麽大一片……”
“我倒覺得有這胎記也不錯,最少可以少去很多人別有用心的人。”
說到這裏,沐婉媱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小狐。
“師父,桑婭師妹是異域聖女,她的未來並不在咱們這裏,你就不要為她擔憂了,倒是小狐師弟……”
聽沐婉媱提到小狐,倔老頭立刻不悅道:“這小子怎麽了?他不會是看桑婭不順眼,欺負她了吧?”
“師父想哪裏去了?我怎麽可能討厭桑婭妹妹。”小狐不服氣道:“今日回城時百裏家一位小姐看上桑婭身上那件狐皮鬥篷,非要買下,我們不賣他們還想強買,被我狠狠羞辱了一番。”
小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沐婉媱一直盯著倔老頭的方向,就怕他會因此不悅或者失望。
“那百裏家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老夫我看錯了,哪有讓他家姑娘當皇後的份,這才不過幾個月,他們就送去靖安侯府一個庶女,還想讓他家的女兒攀上我魏國公府,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倔老頭說完,轉頭拍了拍小狐的肩。
“小子,那百裏家雖然也是一等公爵府,他們家裏就沒有一個好人,為師我一開始就不讚成這樁婚事,如今從你這裏鬧開了也好。”
知道倔老頭並會因這件事生氣,小狐討好道:“徒兒也不喜歡百裏家的姑娘,而且徒兒除了是您的徒弟,並無其他建樹,還想等過兩年有個一官半職再說親,師父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將我的親事許諾出去。”
見小狐並未因為失去齊國公府這樁婚事而傷心,倔老頭開心道:“你小子今年才十四歲,現在說親確實早了點,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說,還是先聊聊宴會的事兒。”
“師父,我和師弟都還年輕,真正的宴會都沒參加過幾場,更沒獨自主持過宴會,你可要多提點一下我們。”
“這個好說。”
說話間一陣冷風吹來,倔老頭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衣服,這才想到他們現在還站在院子裏說話。
“看我,剛剛隻顧著和你們說話,都忘了這還是在院子裏,咱們去我書房裏商量那裏點了好幾個火盆,保證暖和。”
在外麵站了這麽久,沐婉媱也感覺有些冷了,倔老頭的提議正中她下懷,一邊跟在倔老頭身後向書房走去,一邊和倔老頭商量著宴會名單的事。
魏國公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是將自己的兩個徒弟和一個幹女兒介紹給京城所有人,邀請的賓客也多,好在很多事情都有專人去做,他們隻要先確定好名單,讓人送去各家就行。
當然,同樣是賓客,請帖卻是不一樣的,有些身份和魏國公府相當的人家還需要倔老頭親手寫請帖才行,隻不過那樣的人家非常少而已。
沐婉媱陪著倔老頭商量了許久,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麽過去,這才將宴客名單準備妥當,剩下寫請帖的事兒就交給倔老頭和他手下人去辦。
這一天沐婉媱雖然沒做太多事,卻是心累,在傍晚時分回到翼王府,此時鳳熤寒已經回府,知道她去了魏國公府還沒回來,正準備去接人。
攔住正準備出門的鳳熤寒,夫妻兩人回到正院,沐婉媱這才將倔老頭收桑婭做幹女兒,來年正月初六要大宴賓客的事說出來。
自從沐婉媱拜了醫瘋子和倔老頭做師父,兩人對她一直多有照顧,沐婉媱以前不想公開彼此的關係,相互來往都在暗中進行,如今終於要將這件事公開了,鳳熤寒也為她和她的兩位師父感到開心。
“你以前一直不想公開和兩位前輩的關係,這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