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街正中騎了白馬的小將齒白唇紅、麵如潔玉,將馬兒來回的圈著很是耀武揚威,白馬將前蹄不時的高高的揚起,更顯的主人的高貴,可我的心卻是緊張的“砰砰”的跳個不止,眼中分明的看的出來,這員小將正是三公主,此時也才知道這位女中豪傑使的是一杆銀槍,颯爽足矣,隻是少了些女子應有的柔意。

實在是不想下車去與她相見,可不去今日明顯的出不了城,隻好硬著頭皮慢慢的蹭下車轎,還未來的急上前答話,眼中已看見李華如風般的已是圍著白馬繞了幾個圈。

“公主這般打般真是好看到了極點了,”李華笑嘻嘻的立腳在馬前站定,扭了頭對著我大聲的道:“哥、哥,你還不快些過來,不然俺會將公主連人帶馬牽走的。”

如果真讓李華帶走公主,我應是長鬆一口氣萬般的願意了,這個公主當真是任性之至,與李華的好動的性情不相上下,忽然心中一動,如果讓公主接受李華,這兩人可真算的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說不定今日倒是個機會了。

“好啊,”我對著李華笑著道,然後緩緩的到了馬前對著公主一彎腰道:“不知三公主這般裝扮了是要去什麽地方?”

三公主在馬上瞪眼看著我,手中的長槍已是輕舞幾下,槍尖已是正正的對著了我的臉,嬌聲道:“我要去玉山見我的妹子,還不在前引路?”

這句話將我又唬了一跳。且不說玉山路途遙遠,這下將行個數日,公主嬌嫩的身子能否支持的住,僅憑皇親女眷未得聖旨不得離京這一條,我也不敢自做主張的將她帶了同行。

“公主可知會皇上了,皇上可有旨?不然俺可不敢帶了你去。”我陪著笑臉再一次打躬道。對於這個目中根本沒的什麽戒律之人,如果能躲我還是盡量的躲了。

“國公爺一句話誰敢說個不字,皇上也不會說些反對的話。”三公主臉上似笑非笑的道:“快說,帶不帶我?”

李華在我的身邊將我的衣袖一扯,臉上很是有些神密的道:“哥,帶上公主,去那個地方沒她還真個不成。”

我楞了一下扭頭看著李華,李華笑嘻嘻的臉上有著太多的曖昧。想了想,是不是李華喜歡上了公主,如果真如我想的一般,天大的罪名我也願背負。

“華子,你真的願意讓公主隨了你去?”我盯著李華,故意將語氣加的重些。

李華將頭向天仰了一下,然後左右看了看見親兵們遠遠的躲著,然後小聲的卻是堅定的對著我道:“是呢,俺可喜歡公主。哥,就讓她一起去罷,而且也的確沒她不成。”

即然這樣說了,我肯定同意,抬起頭看著馬上的三公主剛想說話,肩頭上已是被亮銀槍輕輕的擊了一下。

“枉你坐了國公之位,還不及國師說話動聽,去也去的,不去也去的,你說去的不去的?”公主啟了朱唇小聲的喝道。

“去的、去的,”我苦笑了一下,慌忙對著公主道:“不過公主得依俺一件事,不然就算是皇上來勸,俺也不願意。”心裏盤算著如何讓公主不再騎了馬,乘車而行。

三公主一聽,身子一晃已從馬上溜了下來:“你快說,什麽事我都依你。”

“哈哈,”李華一旁笑了起來:“哥隻管說,公主說了不管你說什麽公主都答應你。”

這句話讓三公主和我同時一呆,接著三公主一聲怒斥,通紅著臉將手中還持著的亮銀槍向李華劈頭亂亂的打將去,竟是將個長槍做了個藤條般揮動。

李華嘻嘻一笑原地將身子不可思議的一彎,如同一根水草般隨著長槍東飄西**的晃來晃去,任長槍如風般在身邊舞動。

公主臉上怒氣漸生,張了小嘴輕喝一聲,一杆長槍倏忽間接連刺出了七、八槍,看起來如同要與李華拚了命一般。

李華嘻笑著身子不停的搖擺著,腳下卻如同生了根,盡管有幾下身子傾的幾乎已與地麵相齊,可仍如風中的柳枝擺來擺去,三公主手中的槍招雖狠,也早已是槍槍走了個空。

眼看著兩人似乎要在街中打將起來,我急忙快走一步攔在了公主身前,剛想勸上一勸,公主手中的槍正使的,一槍已是刺中了我的右臂,雖刺的不深,可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一陣巨痛傳入了心底,不由自己的哼了一聲,看著鮮血已是浸濕了衣袖。

三公主呆呆的立了腳,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然後忽的一下將槍遠遠的甩了出去,上前一把用一隻手環住了我的手臂,緊咬著嘴唇一把擼起了我的衣袖,再一擰身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條長長的絲絹,隨即飛快的緊緊的纏在了傷口處。

李華仍是笑嘻嘻的立在一旁道:“這下好了,俺倆人也不需再擱氣了。哥,疼不疼?還好公主有個絲絹,那可是今早專為你帶的,就是為了紮傷口用的。”

感受著三公主柔柔的手,我早已忘了臂上的痛,嗅著三公主的淡淡的體香,有了些恍惚。李華的這句話讓我一下清醒過來,立時又是一陣的疼痛傳來,不由緊吸著涼氣,可對於李華所說的三公主專為我帶絲絹之事又有了些好奇。

可能是聽到了李華說的話,三公主黛眉一擰眼露凶光似乎就要做,聽著我的呼痛,臉色一緊忙又軟軟的、慢慢的係緊了絲絹,對著已被綁住看不見的傷口張了小嘴,不停的輕輕的吹著氣,似乎這樣便能減少我的痛楚一般,讓我心裏頓時生了些柔情,隻盼著這一時刻再長些,身上再多上個幾處傷口。

“好啦,你倆個也不需在路口這樣了,”李華笑嘻嘻的道:“三公主可是極會照料人的,如果俺們再不走,這天就正午了。”

三公主臉上又漸漸的有些怒意,扭了頭對著李華張口就要說話,我忙“哼”了一聲,雖然並不是疼痛的緣故,可這也足以讓三公主回過頭來,臉色蒼白的緊張的看著我,雙手緊緊的扶著我的胳膊。

“要不我們就先別去了,這個事本來不是我。”公主抖著嘴唇一臉後悔的模樣,對著我輕聲的道:“先回府中養好了傷再說行不?”

這點傷其實並不算什麽,可看著三公主轉眼間從一隻暴哮的大蟲成了隻乖順的小貓,我不由的有了些內疚,強笑著對著三公主道:“如公主要去,俺也不是不讚成,隻不過你得坐在車轎內才成。”

聽了我說的話,三公主忙不迭的點點頭,在我話音剛落時,人已是從我的身邊飛快的跑了過去,我回過頭來隻看見三公主的背影一躍即上了我的車轎,隨即隱在了轎簾後不見了。

這一串動作讓我有些楞,這個三公主還真是任性到了極點,就這麽坐了上去,可我該怎麽走,難不成邁著步走著去玉山,再看看麵前的白馬不由愁從心底生。

李華一旁看著伸手捂著嘴笑出了聲,我心裏有了些惱怒,剛想說他幾句,卻看見李華將手一揮口內一聲呼哨,耳邊聽的一陣車輪轆轆馬蹄踏踏聲,隨著一駕車轎從街角轉出,然後在離我幾步遠處停穩,萍兒一身兵士的扮相從橫木上輕扭腰身一而下跳,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呆呆的立著不明所以。

“哥,你就別楞了,這是一早給你準備的,”李華笑著道:“還不上車,再不走,郭將軍他們會著急的。”

我楞楞的朝著李華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似乎這些事的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萍兒的攙扶下懵懵懂懂的爬上了車,方才坐定,伸手想去放下車簾,右臂上立時一陣陣鑽心的痛,不禁狠吸了一口氣。

萍兒在車前隨即擰了大半個身子看著我,眼中有了些淚光,小聲的道:“爺,是不是很痛?其實這個事雖然早知道會生,可還是沒想到公主下手會那麽重。”說完,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絹包。

“爺,這是給你準備的傷藥,你可吃些,坐旁有個水袋,可用些後歇息片刻就成,”萍兒臉上極是關切,眼中透出種讓我心悸的柔光,似乎隻要我向她揮揮手,她便會衝入我的懷裏一般。

伸手接了過來,還帶著萍兒的身體的溫熱,不由心裏一**。看了下絹包,上麵竟是各種絲線鏽了幾枝花草,甚是好看,不由隨手撫著輕聲讚了幾句。

耳邊並未傳來萍兒的聲音,抬頭一看,萍兒的臉早已通紅,顯的嬌羞無限,低著眉傾著眼偷瞧著我,見我細細的端詳著她,輕輕的呀了聲低下了頭。不知是以前過於疏漏還是平時未將她如今日般注了意,萍兒竟然長的甚是嬌嫩,如同水露掐指即破般很是讓人疼憐,車轎內立時一片旖旎。

輕輕的“咳”了一聲,將轎中的尷尬打破,對著萍兒笑了笑道:“看來你是早知俺會傷著了,是不?”

萍兒抬起頭嬌羞的看著我道:“正是呢,爺這個事我們早就知道了,要不也不會早早的準備齊當,公主還小心的藏了條絲絹準備為爺裹傷呢。”

我楞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道:“你們早知會有這麽個結果?為麽不讓俺知道?”心裏頓時充滿了疑問。

細想一下,這幾人似乎知道我今日將要受傷一事,從公主騎馬出現到萍兒駕車來到我的麵前,無一不透著詭異,即然早已預料到,為何不能提醒於我,也能免的吃這個罪不是,這般想著心裏便漸漸的有了些不滿。

可能看出我似乎有了些生氣,萍兒有些慌張的道:“爺,二爺說了,這次是天定好的,你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告訴了你就是泄了天機,不能說。如果你免了這個罪會受另一個更大的罪,按二爺說的還不如一次將災星破了去,所以我們隻好按二爺說的辦了。”

如果說起李華未卜先知的掐天算地,我從來就毫也不懷疑,可即然知道,當是告知了我才對。按萍兒的說法,似是兩個傷選一,這又讓我無法接受,無論從何處說起,我們所經曆的事俱是可用相應的學識來解的開,這個事又是明顯的迷信了起來。

“萍兒,華子是如何與你們說的,可告訴俺麽?”我看著萍兒俊俏的臉笑著道。

萍兒緊張的眼神似乎一下輕鬆了下來,見我緊緊的盯著她,隨即臉上現出了一片紅暈,低下了頭輕聲的道:“爺,還是冬冬和秋秋來說的。說是爺今日有個小難,一是槍傷、二是箭傷,可兩次傷隻要一個著了實另一個也就無了影蹤,於是讓公主備了絲絹方便包紮了,讓我備了傷藥讓你慢慢的吃些。”

我呆了一下,這個李華行事越來越有些神神叨叨的,這次算將來我有此災,卻是繞了個圈子告知了他人,停下來一定狠狠的說他兩句,以免以後做什麽總是先瞞了我。可對於兩傷選一即能避禍之事也覺的可笑,心裏將信將疑,不管如何說將來,畢竟應了一件不是。

於是對著萍兒笑了笑,將絹包打開來,是些白色的粉,隨即一股淡淡的香氣頓時在轎內散放,用手指沾了些放入口中,不由的一呆,這個藥竟是甚是香甜,如同過年時吃的奶糖,很是可口。

萍兒緊緊的盯著我道:“爺,是不是香味過重,你不喜歡?”

我笑了笑,將絹包中的藥粉對著口一傾而盡。

萍兒長出了一口氣,擰轉了身子,手中的繩鞭輕輕的向拉車的馬一揮,車轎轉了個方向,緩緩的行了起來。隨即耳邊也傳來了親兵們亂亂的吆喝聲,隨即車身晃動,一行人眾已是順著街道而去。

隨著車身不停的輕搖,看著前麵萍兒的嬌弱的身影,我漸漸的的有了些疲倦,這一個夜並未休息的好,將身子一歪靠在了座上,找了個較舒服的姿勢閉了眼歇息起來。

模模糊糊又向家走,也不知扛了些什麽,好像是幹柴,到了家中似乎要生灶做些什麽,隻覺的有些懶,幹脆坐在地上將雙手環了腿將下巴靠住了雙膝,看著灶內的火苗“突突”的燃燒著,身上有了些暖,正看著出神,紅紅紮了個羊角的辮一跳一跳的推門而入,對著我大喊道:“別睡啦。”

我猛的一驚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才知道自己竟是做了個夢,這短短的時間竟然就有了個讓我開心的時刻,想起夢中的紅紅的辮子隨著她的跳動而起舞的樣,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看了看前麵揮鞭駕車的萍兒的後影,剛想說話,就聽的李華的大喝聲從後麵的車轎傳了過來,隨即是三公主的大叫聲和親兵們亂亂的呐喊,我還未明白出了什麽事,萍兒已一頭撞入了我的懷裏,拉著我向旁一滾,還未明白已是重重的摔下了車,耳邊上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後是塵土迷漫、木屑紛飛,車轎轟然間四分五裂。

我被萍兒抱著暈頭轉向的滾下了車,這個弱女子竟然有這般氣力當是了得,身子一撞地,隨手將萍兒護住,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傷著了些,再一橫身已是向旁遠遠的躍了開,將萍兒緊緊的圈在了懷中。

定神四下一看,四、五個蒙麵之人刀光霍霍圍住了李華,李華渾不在意,身子一閃手兒一揮即將一個執了彎刀的青衣人重重的擊出,再一揮手又是一個蒙麵人怪叫著倒飛而去,另幾人明顯的有些懼怕,不再近了李華的身旁,而是迅捷後退離開了幾步遠,圍著李華緩緩的遊走起來,李華笑嘻嘻的立在了圈中歪著頭看著。

遠一些是三公主被幾個親兵扶著坐在了地上,看來著了些個傷,一旁是更多的親兵們圍住了三、四個著了青衣的人狠鬥,那幾人明顯的有些氣力不足,當是不久即可遭擒,遂轉了頭再看看公主,人已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由鬆了口氣。

低下頭來欲看看萍兒在方才滾落時是否傷著了些,一低頭,嘴唇正好與紅著臉欲抬頭看我的萍兒的嘴唇相碰,頓時覺的香糯無比,萍兒將身子一倦輕吟一聲,整個人已是縮入了我的懷中,將我攔腰緊緊的抱了。

雙手抱著萍兒暖暖柔柔的身子,心一時“砰砰”的亂跳個不住,恍恍惚惚的心中也多了些柔情。

猛然間感覺到一股勁風從後襲來,右腳忙在地上一頓,不及多想抱著萍兒向前急奔而去,在萍兒的驚叫聲中匆忙間回頭掃了一眼,一隻如茶碗大小的黑鐵球帶著呼呼的風聲緊緊的追在了我的身後,離我已不足尺餘,不由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慌忙將身子一擰,左腳再次點地,向旁急躲,鐵球“呼”的一下從肋下一擦而過,遠遠的飛了出去,肋下立時感到一陣疼痛。也幸是躲的快些,不然在如此重擊下豈能討的了好。

腳下輕點身子再次一轉,麵對了鐵球飛來的方向,還未停的下來,眼前已是箭簇晃動一片藍光,聞的腥風陣陣不由心中頓時慌亂。著過一次毒箭豈能不對此道有些知曉,這些箭明顯的帶著劇毒,看來放箭之人早已有備,當是不擇手段欲除我為快。

眼看著箭簇到了麵前,無奈急後退,身子一個後仰向旁一閃,將懷中的萍兒用力一推,萍兒尖叫著已是遠遠的滾了出去。

身子一躍再次立定了腳,心中不由的大怒,這人當真是可惡之極,躲躲藏藏的不敢正麵見人,使些陰唳的手段暗中伏擊豈是好漢所為。放眼看時,一條青影在對麵街道旁的屋頂一閃即逝。

豈能容你這般輕鬆而去,我對此人當真是恨到了極點,心裏重重的哼著,張口大喝一聲:“哪裏走。”將內氣急提,右腳在地上一頓,已是到了屋前,一閃身劈手奪過一個慌慌張張立於屋側的親兵手中的彎刀,轉身再一躍而上,腳下一點已到了屋脊,眼中看著青影在不遠處一閃似落入了一戶人家之中。

內氣在身上急流轉,提氣直至頭頂,腳下一使勁,疾撲青衣人消失的小院落,也不知是不是我行的快些,身子剛一落下,便看見偷施暗箭的青衣人的身影與我幾乎同時著地,耳邊聽得那人一聲驚叫,定眼看時,青衣人手提著彎弓慌張失措的看著我,呆怔著一動不動,眼光中透出無垠的恐懼。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