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係,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聽著無心的細細地說道,讓我對神仙有了個確切的認識。

在古人的說法中,從未將神仙同人區分開來,神仙就是一種領悟了凡間大道的人,也就是明白了自然這一個道理的人,這個人在掌握了天地間所有的運行規律後,便能簡單地推算出過去和未來,也就是戲文中的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了。

無心口中的修行也不是和尚念經、麵壁打坐,而是鍛煉心神、堅定意誌,讓成道的人無論處於什麽環境都要堅持自己做人的準則,當然這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所謂:神仙本是凡人作,隻是凡人心不堅。至於神仙之說也就本是無中生有了,這些個道理當時我還是隱隱地懂得的。

“修行練的是心,這點你倆個要完全地去明白,”無心繼續地說著:“修行的最後結果,按我師所說,應是知道了過去和未來、能了解別人的想法、對於別人讓自個的一些個心煩氣燥的事化成了煙,還能相信大道、舍末求本,無所不知、無所不容就是了。”

李華斜眼看看我,對於這一番話我也是似懂非懂的。

我轉頭又看看無心,想著他再能夠多說明一些,讓我們能聽的再明白一些。

無心坐直了身子,看著我倆歎口氣:“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有了些模糊,可我也隻能告訴你們這麽多了,這還是我的師傅記下來的,一切還的你們自己領悟。”

李華點點頭:“這是有點難,不過好像是能做到的。”

“但願你小子能行,別讓我失望。”無心看著李華語氣一轉:“我是無論怎麽都趕不上你倆個了,這個學道對我而言在這個歲數已失去了意義了。算了,再過幾天我就回家了,這些個東西留給你們,你們可要好生地看住了。”

無心一邊說一邊下了炕,走到背包前,伸手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捆的很是紮實,返身挪到了炕上,將布包一圈圈地解開來,中間放著個綠油油的小竹片一樣的物事,李華的雙眼球立時縮成了針一樣,我也突地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東西好像曾見到過一樣。

“看來隻有你倆能明白這是個什麽了,”無心看著我倆個的樣子,我估計他能感受的到我們對這個東西多少是知道點的,“這個東西據說是從遠古時遺留下來的,我師傅後半生的命全耗在了它身上,用他的話說是如果明白了它上麵記錄的消息,也就掌握了天地間運行的規律,可惜的是據他說,它隻是散失中的一片,按理應該還有九片,能找全它,就能尋到一個新的、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像山中小徑一樣的路,這可能是一個至高的捷徑了。至於我到現在都未領悟的了絲毫,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凡人吧。”忽地臉上顯了一種調侃的神情,有了一種心馳神往的神態,接著又道:“不知我回家後家裏是個什麽樣子了,我還能不能找個老伴過了餘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明顯地有了太多的無奈。

李華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神色,混雜著興奮、驚恐、期待、擔憂,轉頭看著我,怔怔地想著什麽。

我仍在想我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後來幹脆放棄了這種毫無辦法的努力,側了側身對無心道:“大師真要還個俗?這麽些年的運功不是要荒了?”

無心笑嘻嘻對我說道:“說不定我這一個變,反而能找到一個新的法了,也許再過幾年趕上你們也說不定。”

李華終於定下了神,表情依舊複雜地對無為道:“這個東西俺是知道地,你這個的確隻是其中的一個,其它的現在在別人的手裏,正在研讀它。不過俺以後會將它全錄了給你一份,你覺的成不成?”

無心高興地幾乎跳起來:“你小子說的當真?如此以來,我也就完了師傅的一個心願,讓他老人家可以安心了。”我分明地看見他蒼老的眼中竟也有了些許的濕潤。

李華神情又是一變,這讓我對他有了種不太了解的想法了,見他頭一扭對著無心道:“你看你老的要走不動道了,還同個小童似的,動不動地從眼中掉些個水。”

無心有了些個不服氣的樣子:“我走不動道?明天早起,看誰能不用內氣跑的過誰。”竟然完全是一種幼童賭氣般的架式,讓我不由地想放聲大笑起來。

李華將眼一瞪:“比就比,看誰能跑的過誰,輸了得不許耍賴。”

無心也將眼珠一橫:“我們倆個擊掌為定,十裏路誰先跑完誰就贏了,輸了得可要請吃肘子。”

李華呆了一呆,明顯的是心中沒的把握地樣子,回過頭來看看我。我知道李華要做什麽,如果他真的輸了,這個肘子的錢一定得是我來出,可我又從那找錢去?於是了頭幹脆向門口看去,不再理他。

李華裝模作樣地在我耳邊歎了口氣道:“看來俺還真的輸不起了,一個肘子就將俺難地要上房了。”

無心哈哈地笑的十分開心,讓我有了點不忍心,想了想似乎可以從紅紅那兒先借點,等以後有了錢再還她?不過又一轉念,李華不見得輸了他。於是狠狠心扭過了頭對李華道:“你也不用作這麽個樣子,你如果輸了,哥給你找錢就是了。”

李華用手一拉我的胳膊,滿臉獻媚地咯咯笑了起來:“俺就知道哥對俺最好,這個肘子的事俺就一點也不再擔心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忽然有一種上了當的感覺,轉頭看看無心,無心的臉上正洋溢著一種壞壞的笑容,我心中頓時模模乎乎地有了個不太好的想法,這倆個人見了肘子如見娘親一樣,這可別是他們故意地給我設了個局。

早晨早早地起了炕,雞叫頭遍時,我們三個已站在了石梁下。

李華看了看我,我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管無心在一側做些什麽,就自顧自地運起了功。

這一運功可讓我大吃一驚,地下已沒有了絲毫的熱氣,隻有我自已的在滾滾不息,心裏想著一遍遍地強行從地下提取,可是還是毫無響應。於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看了看依舊是在蒙蒙亮的天空下顯得模模糊糊地李華的臉,李華反爾顯的異常平靜。

“哥,這個地方的內氣,在上次你來時被提了個空,這兒已如個空碗了,天知道不知那天那月才能重新地聚一些個了,隻是看來俺們還需給你重新找一個地介了。”

無心可能看出了些問題,接著李華的話道:“這裏的確是什麽也沒有了,羅盤沒有絲毫地動靜,這個小福地的確是不存在了。”言下很有點惋惜。

“要不這樣,”李華歪了歪頭道:“俺三個還是去俺的洞府,在那兒再想想辦法,要不幹脆就這樣回去算了。”眼神估計是死死地盯著了我。

無心道:“我也同意去他的洞府,到那我們還可再想想其它的法子。”口氣溫文軟糯。

我也不好說什麽:“成,俺們就進了山就是了。”

李華將我的手一拉,拽了我轉身下了石梁,無心在身後緊緊地隨了。不久,就進了洞。

洞中一切還是照舊,沒有絲毫地變化,我們三人分別盤腿坐在了三塊石頭上。

無心忽然將眉頭一皺:“我忽然有了種奇怪地想法,你倆個聽也是不聽?”

李華看了看我:“無為大師,你又要出個什麽主意?”

無心四處打量著道:“我似乎感覺到這三塊石頭就是當初開洞之人專門給我們三個留下來的,要不無巧無不巧地剛好三個。”

我立時又有了一種怪怪地後背涼地感覺,目光從無心轉向了李華:“你盡是猜想而已。這個洞的年齡已不少於千年了,難道千年前有個人知道俺三個今天要來,所以出於好意能讓俺三個好好地歇息故意地放了這三塊石頭?”

李華沉默了一會,看著我道:“大師的話有些道理,這個事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了。”

我是根本地不信,這要是真的,那個留下石頭的人也太了不起了,就算李華當初對我說的那些人可以活個幾十億歲,可要他從千把年前過來看到我們三個要來,然後再回去專門地留下三塊誰也搬不動的巨石,又有誰能夠相信的了。

無心看了看李華,再回頭看了看我:“這有可能是真的。你再用心地體會體會?”

李華的眼中一付若有所思地樣子:“這個事說不定就是一種破空的用法,如果老元能夠破解的了時間的問題,那這事就應聲而解。在用了破空的條件下,我也可以返回到千年以前,再到千年以後了。”

我看著李華搖了搖頭:“你可千萬別著了迷,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生的。如果這樣誰都可以來來去去的,千年之間要生多少事,而且這個輩份就有了問題,他與他的千年前親人如何稱呼?又與千年後的後人如何叫法?”

李華也是點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如果這個人壓根在這個世上就沒有親人,這事哥你想會咋樣?”

無心搶著道:“不要執著一個事,一個理。天下就沒有絕對的道理,你再用心地地想上一想,我說的話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瞪眼看著他倆個,一唱一和地配合的很好,可讓我改了想法,我自己都不會同意,會自己將自己很看不起,如果他倆說的對,那麽我所學的功課根本就是個謊言。

這之間誰是誰非,我寧可相信了已被絕對多數的百姓接受的現實。見李華看我的神情有了一種期待,於是又不忍心地反斥他,心中想想是不是可以按他們的想法再考慮考慮?於是低下頭來,努力地去糾正自己去與他們的想像靠攏。

心中先假設一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他能夠在有人類的曆史中上下五千年地在每一時每一刻地看著,又在多達幾個億的人當中死死地盯著我們三個,然後又回去到挖這個洞的時刻專門地留下三個人坐的石頭。

也許那人還想將石頭雕成坐椅,然後不知何事地又去了另一處,另一處可能還有他盯的其他人,結果一去不回,留下了這三個沒有完成的石凳,這讓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想著想著,我覺的太過於滑稽,禁不住“哧”地笑出了聲。

無心看著我輕輕地搖搖頭:“你總是擺脫不了這個心結,這對你以後影響可大了去了。”

李華對著我長長地出了口氣道:“哥,這對你就是個擺不掉的劫了,也讓你以後的作為不能大了,你最好還是再往深處想想。”

李華一臉地期盼讓我又動了心,再定下心想想也是,又何必在這個事上與他倆個糾纏不清,想不通就別想它了。說不定在那一天,這個事兒會自己解決的。

想到這,我立時覺的心裏輕鬆了許多。再看看李華,臉上已是有了笑容。

無心也有了些高興,搶著對我高聲地道:“你差一點入了障,這就是修行了。不過還好,你這不能算是的立時醒悟可也比我強的太多。”

我很是怔了一下,這就是古往今來所謂的修行?

這個修行也就是讓我不論何事都先接受,然後再去尋個道理。

看看李華,再看看無心,這倆人臉上竟是一臉地輕鬆地望著我,目光很有點像是老人們形容的老熊見了包米一般,滿是一種眼仁都能將我吃了的光彩,也幾乎將我下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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