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烈輕蔑回應:“你的‘尿不濕’包好了沒?”他使用慢動作騎上火紅色機車,啟動引擎,在空擋狀態催了幾下油門,機車發出獸吼似的咆哮。
“3……2……”女王親自為他們倒數,“1……‘雷夠’!”
代表開賽的“菲式外語”念動,米雪兒的白色跑車當先衝出,猶如一條白狐,行動敏捷!無名烈的紅車緊追不舍,兩車相距不到半米。
驀地,白車漂移拐彎,一連避過三輛迎麵駛來地轎車,進入賽道又猛然提速,純熟地連貫變檔加速,將無名烈的紅車甩出近百米。
“眾生回避!”阿烈俯首翹臀狂叫,**紅色重型摩托左搖右擺,好似火紅曼巴蛇,眨眼便由五台大型車間隔的空隙穿過。他剛要超越白車,米雪兒竟駕車橫向朝他撞來!
這一不要命地舉動,大大超出無名烈預想。他果斷向旁撇開,稍稍減緩車速,讓米雪兒先行。
實際上,憑他多年流氓生涯中的飆車經驗,完全可以駕輕就熟地反製,甚至讓米雪兒當場翻車,而又確保自身安然無恙。但無名烈沒有這樣做,他不想靠下流手段去勝過一個女子。
叭叭叭……道路上行駛車輛的車主見有兩部重型摩托逆向飛馳,均猛按喇叭,唯恐被迎頭撞上!不想攤上倒黴事,大小車輛皆惶恐閃避,搖搖擺擺,原先絡繹有序的車流頓時亂七八糟。
心高氣傲的米雪兒,哪裏理會這些警告,權當煩人的噪音。她在擺脫紅車之後,衝勁愈盛,車速提到極限,欲一口氣衝到終點!
白車花樣繁複地穿梭蛇行,無名烈的紅車已在米雪兒的後照鏡內消失了。她甩過一輛卡車,終點已據此不遠,可算鬆了口氣。多年來,少有人夠格跟她競賽匹敵,而能使之瘋狂的,也就無名烈了,其他無人能出其右:此人屬米雪兒當之無愧的頭號勁敵。
公主稍作放鬆,後方又有響亮的鋼鐵咆哮追至——紅車以幾乎與地麵平行的姿態由卡車底部滑出,又如虹光抵近米雪兒,與之並駕齊驅。
冷不防地,無名烈的右手仿佛長臂猿攬月,單臂將公主摟入懷中,喊道:“尿出來了記得叫媽媽。”
“賤人!”米雪兒貼身摟抱無名烈,回頭懷念自己那部已然翻覆地白車。這一刹那,她的心也跟著栽倒在這個“賤人”懷裏了。
“老子贏了!”無名烈豪氣幹雲地高舉雙手,僅靠下身操縱車體繞過紅綠燈,折返王宮。他不顧後方趕來地大隊巡邏車追逐,兀自囂張馳騁,外加罵罵咧咧地嘲諷:“我有個同學以前在開快遞車,常被交通巡查開罰,非常恨巡查。
“同學說以後結了婚,生個孩子就起名叫巡查,生氣的時候就打他。如果還不解恨,就*巡查他媽!”
阿烈戲言講完,重型摩托一個急刹車停在原點。車上英勇的紅發賤人,非但順利地闖過第二關,更意外地虜獲了懷中少女的芳心。
米雪兒癡心暗許,盼能與無名烈相擁到白頭,令他由“賤人”升格成一位凱旋歸來的“駙馬”。
菲怡遠遠望見那紅色跑車追風飛馳,甩出一道火紅光影後,瀟灑地停在了王宮門前的雕像旁。此等車技,女王也折服。跑車上,男女緊密相擁,做為人母,她一項心願算有了著落,微笑默許。
無名烈單臂摟住米雪兒,直呼菲怡女王綽號:“包子,麻煩拿條褲衩來,你女兒失禁了。”
“沒錯我失……失你個頭啦!”米雪兒像個惡婆娘,揪住阿烈的耳朵。他明明疼得慌,卻壞笑稱:“沒失禁你抱我那麽緊幹嘛?”
米雪兒為證明清白,大力掙開他的懷抱,跑到女王身邊,憂心地問:“母親,‘犯賤’會不會傳染啊?”
菲怡笑嗬嗬地回應:“我隻聽人說過,愛情是世上最無可救藥的傳染病;‘犯賤’這類疑難雜症,我缺乏研究。”
米雪兒給老媽的話命中紅心,像個乖巧的尋常女子,投入母親懷中,望她定奪。
阿烈察覺米雪兒地舉動反常,不由得冒起雞皮疙瘩!“第三關什麽時候開始?”他問話問得操切,巴不得盡早脫離這對奇葩母女的魔掌。
“不急,你先回迎賓館內休息。養足了精神,明晚我會再召見你,告知第三關的考驗內容。”女王的態度溫和,神情也變得慈祥,仿佛純淨的賀壽包。
阿烈哦地倦倦走開,老老實實回迎賓館,想打遊戲機解悶。菲怡母女的怪異“突變”,叫他心裏毛毛的,又說不出是哪不對勁?
隔天晚上,阿烈再度受召,不過此次女王召見的地點並非慈母殿,改派侍衛把他領到了王宮後花園。
後花園裏五彩花卉妖嬈,爭奇鬥豔,此花綻放、彼花含苞,各有獨到姿色。翡翠芳草淡雅,依依偎偎,鋪墊出一派盎然。清風猶如宮女搖扇,拂動草皮,恰似早秋湖心的碧波。
滿園的奇花異草中,最奪人眼球的當屬一株百米高的大樹。此樹稱作銀花火樹,枝幹赤紅,樹冠狀若明豔的聖火盆,怒放生命之能量。
僅僅仰觀遠望,阿烈便嘖嘖稱奇,盛讚此樹神奇壯觀!那茂盛的樹冠,銀光點點,宛如係上了繁複燈泡,實則綻放朵朵璀璨銀花,流光四溢,照耀園林,華彩奪目,搖曳生輝。
阿烈走馬觀花似的仰觀這株神樹,神魂仿佛與之牽係,旁邊侍衛一連叫了他幾次也沒聽見。
“快參見女王啊,你倒是。”侍衛使勁搖動無名烈胳膊,他方晃過神來,看菲怡女王和米雪兒就端坐在樹下朝北約莫兩百步的一座石亭裏,觀樹賞花。
“參見女王。”無名烈向女王行禮。
“免禮。進來坐,本宮有事相求。”
無名烈再三耽擱,未敢走入亭內,詢問:“什麽事?為什麽要用‘求’的?”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本想借這‘第三關考驗’,命你爬上這株火樹為我取一顆果子,可臨了又改變主意。”女王深情款款地看待他,猶如一顆飽經熏陶的包子,“我有意用懇求的方式,請你幫忙。”
“火樹取果?包子阿姨就這麽‘倚重’我?”無名烈頭頂冒出三個驚歎號!!!
“今早我已依照你的請求頒布詔令,吩咐全省各行政部門全力推廣提倡‘男女平等’思想,不久後也會製定相關政策與法律。”女王不再看他了,“這第三關考驗,闖或不闖皆由你。不願意,你可以馬上就走,封賞照舊。”
“包子,你不該問我‘闖不闖’,得問我‘要不要命’?就算我是不怕燙的死豬,爬上這火樹也總有烤熟的時候,你這不成心要我去送死?”
女王從袖裏取出一隻小瓷瓶,置於石桌上,道:“我這有一瓶‘冰霜寒露’,價值千金,你服下後3分鍾內可以不懼火燒。若能在這段時間內為我取回樹上的‘火荔枝’,我願將王位讓給你。但我必須先提醒你,此前已有99人為此喪命,無一能取回‘火荔枝’。”
“親娘啊!99個?”阿烈長籲短歎,愁得花都謝了。“真夠精打細算的,省錢省到火葬費的份上了……加上我,湊足一百人,有木有紀念獎啊?”
“你肯不肯直說無妨,少跟我耍嘴皮子。”
“我不稀罕那些個狗屁王位。”阿烈憑一顆包天狗膽,直言道:“你要我幫忙,就得先說你沒事摘顆荔枝幹嘛?難道我的命在你眼裏,就真那麽下賤不成?”
“米雪兒小時候在這花園裏玩耍,不幸被一種名為冰蜉的毒蟲咬傷,事後臉爛了,頭發枯黃了……變成如今這副醜態。再下去,還不知會怎樣……”菲怡傷心哽咽,“名醫說這種病稱作‘寒瘡’,非得火樹上的‘火荔枝’才能醫治。
“相傳,一株銀花火樹百年才結出一顆小小的火荔枝,找尋且如海底撈月,更別說采摘了……”
母親嗚咽,米雪兒卻低調得出奇。她老把弄指甲,掩飾矛盾心情:若無名烈肯為她舍命上樹,她該感動,還是為他歎息?若是不肯,又該為其慶幸,還是替自己悲哀?
“得得得,別哭了,我最煩女人哭鼻子了。”阿烈爽快明了地說,“把那瓶‘什麽什麽露’丟過來。我上!倘若老子被燒死了,也別開追悼會,隻需日日在樹下澆上三瓶好酒,就當祭祀。老子死了也要喝個痛快!”
具備“江湖情懷”的菲怡,本就對道上的兄弟情有獨鍾,今看阿烈表現,仿佛關公附體,下頜長出二尺美髯,炯炯有神!
“餛飩皮做包子——易(義)薄雲天!你是條漢子,米雪兒沒看錯人。”女王將桌上的瓶子擲給無名烈。他立馬拔出瓶塞飲盡,想也不想就奔到火樹下,振臂攀爬直上,身手矯健得如同正值壯年的紅毛猩猩。
當下,他通體寒氣庇護,火焰不可近身,全仰仗一股血氣剛勇,在樹上四處攀爬、來回擺**,欲找出那顆傳說中的火荔枝,卻遍尋不著。阿烈越爬越高,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藥效也如燒旺的燈油,飛速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