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滅了你們這支罪惡種族,國家方可太平,更多的孩子才可以上學讀書,更多窮人才得以生存續命。”咖夷對敵人下達定罪宣言,果斷摘下胸前項鏈拋出。神族法寶“蝗蟲項鏈”的能力隨之生效:周遭大樹的葉子頃刻化為數以千萬計的食人蝗蟲,勢同大浪淘沙出擊。
雜亂蟲鳴四起,數不清的蝗蟲像沙漠裏的一波風吹沙,刮向青族戰士。它們都餓壞了,好比牙尖嘴利的食人魚群覓得獵物,不將其啃得屍骨無存,豈肯甘休!
蝗蟲大軍攻勢將至,土太郎仍對中將剛剛那段話耿耿於懷。他不能給族人丟臉,當即一拍肚皮,運轉蛤蟆神能,變作一隻火紅色的大蛤蟆,通體油光透亮。
紅蛤蟆兩手解下背後的大葫蘆,呱呱叫了兩聲,倒提葫蘆飲下滾滾火油,咕嚕咕嚕……土太郎的肚子漲得像個膨脹欲裂的氣球,憋著一口氣喊道:“大夥趴下!呱呱!”他環顧周邊蝗蟲,張口噴出高溫火焰,腳步旋轉,大火呈圓周形環伺,燒殺大片蝗蟲,僥幸存活的蟲子也被火勢逼退。
焦臭熱浪進逼,咖夷臉皮一陣灼熱,手腳皮毛均受熱起火。中將慎重地往後跳躍,一連三次,飛越十多棵大樹,立身一根粗大的枝幹上,轉換戰法:“金字塔!”五個足球場麵積的林地,葉子通通質變蝗蟲。他一手釀成蟲災,占據地底以外各個區域,形成一張金字塔形狀的蝗蟲包圍網。
受主人驅使,大量蟲子緊密收攏。身處包圍圈中的青族戰士禁不住撕咬,又是抱頭又是遮麵,淒厲慘叫著!裏頭不少人,遭受蝗蟲啃咬剿殺,連血也沒留下一滴。
嗖地,仰賴一身火紅真氣護體的土太郎,突然跳出密集的包圍網:“炎炮!”他直線飛升至高空,麵朝咖夷頭頂吐下一束熾烈火柱。烈焰猛衝攢動,自源頭紅到尾端,好似火炎淋浴貫透咖夷全身。
火勢減退,一株大樹儼然成了焦炭標本。立足樹上的政府軍中將不知所蹤,想是給大火燒成了灰燼。
主人一死,蝗災不除自滅——那一大群凶猛的害蟲重新變回片片落葉凋零。
呱,土太郎落到焦土上,轉頭關照自家兄弟安危。確認尚有半數戰士幸存後,他的心算安頓了下來。轉念想起有段話尚未跟死去的對手闡明,他隻能把目光投向地麵的灰燼:“國家大亂,民不聊生,學子艱苦、無書可讀,罪不在青族。諸般過錯皆由你所效忠的無名政府而起。
“為什麽這麽說?道理再淺顯不過了: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的掌權派、執政者;而你,就是那個最愚昧無知的幫凶。傻呱呱。”
戰死的咖夷給老百姓造成的損害,遠遠大過他做出的功績。他越是優秀傑出,對當今政府的貢獻越大,對國家百姓起到的負作用就越沉重。可以說,中將捐資蓋的那些學校,還不如他造孽的千分之一。他走過的那條艱苦的從軍路,其實是條南轅北轍的不歸路。
天蒼蒼,野茫茫,遼闊無垠的草原,因人性善惡衝突,衍生重重阻隔,營造出你死我活的搏命廝殺。
午後14點35分,政府軍與革命軍在草原上對陣相持。兩派人馬均為頂天立地的馬背男兒,滿懷一腔熱血,卻也隨時都可能將這片綠地變作墳場。
東麵,政府軍騎兵將領喀戎,統率後方上萬鐵騎列陣備戰。整支軍隊風貌嚴謹,士兵們雄赳赳、氣昂昂,士氣猶如鬥雞高亢!他們的將軍治軍嚴明,一絲不苟。
每逢戰鬥前夕,喀戎必高舉手中長矛,揚聲道:“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吃國家的糧、用國家的餉,就該為國為民**平反賊。好男兒當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還!”
“呼!呼!呼……”上萬騎兵發出壯闊呼喊,開始對空鳴槍回應他們的人馬將軍。
政府軍對麵,一名前額光禿、後腦留辮的弓箭手,親領三千騎兵嚴陣以待。領軍人物卓別有“青族第一神射手”之稱,每每用箭,例不虛發。要論提振士氣,他也有屬於自己的一套:“雲行在天,馬奔於原,好男兒當逆流行險。”
卓別蹬緊腳下的馬鐙,高聲道:“凡我同胞,豪情相依,生死相伴;凡我族人,情義比金堅,可縱滄桑變幻;凡我戰士,百戰成功,水滴石穿。我等信念匯聚而成的正義潮流,浩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青族騎兵懷著對白虎的崇敬,整齊呐喊:“願以吾之命化作燎原大火驅逐敵人,求得後代子孫根深蒂固,來年春風吹又生。”軍心為之大振,連同**坐騎也在長嘶助威。
這些馬匹全是刀槍不入的奇特馬種,被當地人稱作“鐵馬”,屬於阿斯瑪平原的獨有物種。鐵馬中隻有未曾**的雄馬才可不懼刀槍,其餘的馬匹與普通馬無異。由於該品種的母馬生育後就不再受孕,故此類“鐵馬”彌足珍貴。
各自做足軍心激勵,兩軍策馬衝鋒。戰士們高聲喊殺,馬匹揚鞭絕塵。不論敵我,他們皆抱有共同信念——不勝不還!
號角吹響,草原上萬馬奔騰,鋪蓋塵煙如海。成千上萬的戰馬健步如飛,盡情馳騁,馬背上英勇的將士手舉武器,仿佛嗜血豺狼!
雙方間距快速拉近,兩軍相交,青族軍張弓搭箭,矢如雨下,飛石擊出,石落似雹;政府軍機槍連發,流彈四射,手雷拋投,起火開花。中箭者見血封喉,中彈者負傷勇進。
即使兩軍互有死傷,但青族軍的氣勢卻明顯壓過對方一頭。他們武器落後,一半仰仗**良駒助力,一半靠自身精良的馬術、箭術,於馬背上大展雄風。騎士手持配備毒箭的連弩,頻頻發射,能以一當十。射殺的敵人愈多,青族勇士的氣勢愈銳,不可阻擋!
幾次三番交手衝撞,政府軍漸處劣勢,座下馬匹被敵方的鐵馬折騰得疲憊不堪。部分體質較差的戰馬已經口吐白沫,不支栽倒。
一手調 教的隊伍竟如此不堪一擊,馳騁沙場多年的喀戎大為震怒:“國家白養活你們了!”他一馬當先,沿途不分敵我撞翻數十名騎士,再猛地發力,前蹄起揚朝前蹬出——底下一名青族騎兵登時被馬蹄踏得胸骨爆碎,翻飛出數十米遠。
“兄弟們,此戰告捷,任憑你們燒殺搶掠,將青族人屠戮殆盡!”喀戎下達屠殺令,手中長矛起舞,忽左忽右一通砍殺,時而前後挑刺,旁敲側擊。眨眼功夫,又有數十名青族兵墜落馬下。
殺至興起,人馬將軍又翻蹄亮掌,長矛刺下,矛頭整支穿過青族兵頭顱!喀戎將之掄起砸向旁邊另一名騎兵的腦袋,兩個騎兵皆頭骨迸碎,腦 漿四濺。鮮血與腦 漿沾了喀戎一身,半獸人猶如戴上榮譽勳章,英姿勃發。
將軍表現如有神助,政府軍騎兵跟著沾光,此前頹勢盡無,奮發向前。
駕,遠處的卓別顧及形勢有變,立刻兩腿夾緊,將腳上馬刺紮住下身戰馬腹部。馬兒有靈性,明明未感疼痛,卻準確的收到信號,奔行如風。
混戰中,一匹黑馬閃電躥出,猶如一頭追風逐雷的墨龍!喀戎循聲望去,那馬上之人赫然就是神箭手卓別。他彎弓一箭射出,箭去如電,貫穿十餘名政府軍騎兵胸膛。羽箭猶在飛行,他又雙腿蹬起,躍至半空再補一箭。此箭迅若流星,急墜入地,炸開濃烈白光,近百名政府軍士兵連人帶馬盡數殞命。
“螺旋衝刺!”喀戎轉動手中長矛,大行撥亂反正之道。他手握地長矛聚集劇烈的螺旋氣流,縮合於矛身,攪開旋風利如刀刃,削鐵如泥。將軍橫衝直撞,擋者披靡。不消片刻,青族軍便死傷慘重。
卓別感於同胞犧牲,不勝唏噓:正道啊,你長存人間。青族的同胞啊,我們前生來世總相攜!他策馬逼近敵方主將。誰知,其**戰馬竟讓喀戎手中那杆附有螺旋氣流的長矛先行刺中馬眼,碰地像一堵危牆翻倒。
萬幸,卓別於戰馬遇刺的前一秒奮力翔躍,淩空射出羽箭一支,朝喀戎眉心徑直飛去。箭至半途,奇跡般分化柳葉飛舞。正當喀戎為此遲疑之時,飄飄柳葉重新凝結成一支長箭,此箭去勢更快,直逼音速,認準敵將胸口,一箭穿心!
幾乎沒感覺到痛楚,人馬將軍喀戎就倒斃沙場。
喀戎一死,政府軍兵慌馬亂!殘餘的隊伍狼狽撤退,遭青族騎兵追擊宰割,所剩無幾。
戰後,青族騎士的坐騎周圍掛滿了敵軍的人頭。滿載而歸的勇士個個神采飛揚,舒心暢快!此戰日後必將載入族人史冊,戰士們也可青史留名:陰陽乾坤,正邪風雨,看萬代江山誰在譜寫英雄事跡……
騎兵戰告捷,阿斯瑪平原後方的三場戰役,青族軍均告獲勝。局勢再次大幅傾向正義一方,印證人間是是非非、善善惡惡,終有報。勝敗姑且不論,即便青族人輸了,依然保留忠肝義膽長存,一腔豪情,世代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