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圖想激怒對方卻反被觸怒!他兩邊肋骨處又各長出一條毛茸茸的手臂,周身散發神鬼之象:“四臂修羅現!”他這四條手臂握力驚人,能夠徒手將堅石像捏豆腐般揉做碎渣,折斷成年人的手臂如同掰斷麥稈。

真氣暴漲,巴魯圖右腳重重一頓,飛身欺近。他一條左上臂若伸縮自如的橡皮,橫向一甩,就像消防水管纏住克羅山上身,堅硬如鐵的右上臂下擺,一拳擊中其小腹。狼王腹部吃痛,一口血鑽上喉頭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狼的意誌至死不屈:克羅山扛住重拳,脖子奮力甩動,以一記頭槌鍾擺還擊,砸碎對方的鼻梁骨。四臂修羅感到口鼻五味雜陳,人受力後仰。狼王相準敵人最易得手的部位,露出狼牙俯首咬住巴魯圖纏在他軀幹的手臂。

劇痛感驅動神經反射,巴魯圖著急抽回左臂,卻驚覺膀子右邊已被緊隨而來地狼嘴咬下一大塊血肉。

“狼狩!”克羅山伏身在地,化作十條悶聲嘶吼的黑狼,分十麵進犯巴魯圖。群狼倉促靠近,暴躁地咬合抓扯,巴魯圖身上多處受創,皮膚表麵傷痕累累。遭犬科動物咬傷,乃他半生未遇的奇恥大辱,遂罕有地萌生動用肋下雙臂的念頭:“刀斬破氣式!”

巴魯圖左下臂勁氣貫通,好比一把伐木用的砍刀,手刀做劈柴動作,快慢適中零偏差。手掌邊沿的寒光掠過,他立斬狼頭於刀下,稍稍舉手投足,便有五匹黑狼身首異處。勇士轉守為攻,挪動右下臂凝聚一顆渾厚的螺旋氣彈,四彈連發,轉眼又擊斃四條黑狼,隻剩克羅山的原形本體存活下來。

勢單力孤,克羅山前爪刨開一塊泥土,晃動皮毛,深入變身成滿眼殺氣的狼人:“與狼共舞!”他兩腿連踏,身形如風,緊咬巴魯圖。狼王使出百式流光掠影般地爪擊,一對狼爪甚於利刃,加上本身正處於暴走狀態,撕扯爪擊皆心狠手辣,不給對手反抗餘地。

近百記快爪撩過,巴魯圖體外多處血肉模糊,光是扯下來地肉就夠五斤多重。他精疲力盡了,感到頭暈耳鳴,神誌恍惚不清,但求速死。

總算,克羅山狠下殺手,一隻狼爪抓出五條細長的黑光閃逝:巴魯圖的咽喉被撕成了五段。

受到致命傷的巴魯圖因無法呼吸,像常人那樣用雙手捂住喉嚨,身體抽搐,血液如泄露的水管溢出,終至雙目翻白。

夜空上,雲開見月明。政府軍大本營遭到摧毀夷平。勝利的克羅山抬頭望月,放肆嚎叫!狼嚎穿透戰火紛飛的夜,叫人聽得分外清晰。

阿斯瑪平原決戰的絕對戰略要地——斷頭穀,一條狹道綿延數十裏,宛如指腸蜿蜒崎嶇。兩旁山林既不聞鳥鳴也不見蟲飛,靜得就像座荒涼的墳山。

響亮的鳴叫打破寂靜,天邊一群飛鳥騎士穿風過雲到此,落在穀道前端,盼望搶占這處要地。為首的一脈抬頭望天,上空有長蛇狀的飛機雲交織,俯首聆聽,地界不聞蟲鳴鳥叫。種種可疑跡象表明:政府軍已先行到此設伏!他當即回頭問身後的騎士:“這山上可有水源?”

一名年約不惑的長須騎士應道:“附近山脈水源充沛,無須自帶軍糧,單單本地土生土長的鳥獸蔬果就相當豐富,足夠供應萬人部隊百日軍糧。”

“那不好了。”一脈說,“各位戰士,我們來晚了一步。天上的飛機雲和山穀的空寂警示我們,敵人搶先我軍一步占領了斷頭穀。如你所說,山間飲食資源充足,而要道又必須火速搶攻,戰事不宜拖長,可我們的部隊分布在四麵作戰,迫使本該采取的‘包圍持久戰’不得不取消。

“為今之計,唯有先‘敲山震虎’威懾敵軍,再‘引蛇出洞’伺機打擊。”

“先生提案,我們負責執行,不在乎艱難險阻,我等萬死不辭!”長須騎士帶頭宣誓,眾戰士隨之高聲回應。他們都曾耳聞神手一脈大名,莫不對他信心滿滿。

“‘引蛇’和釣魚是一個道理,都需要有香餌**。眼下,我們應當將計就計,以‘埋伏戰’對‘埋伏戰’。

“待會,由我隻身進穀去充當釣餌,你們假裝急行軍,使敵人誤會別處有緊急軍情亟需支援。大夥飛離後迅速繞一圈,轉作低空飛行,在山穀外圍的隱蔽處埋伏。

“我若能成功引出敵軍首領,刺殺賊首,其餘敵軍必然軍心大亂,潰不成軍。屆時,你們便全麵出擊,收拾餘孽。”一脈握緊左手,“假如敵人中計,勝利自可手到擒來。”

長須騎士麵有難色:“先生隻身犯險,恐怕……”

“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你們依計行事就行,不必為我操心。”一脈揮手道別,單獨麵向斷頭穀,邁開大步坦然進入。

路越走越深,他沿路顧盼,穀內山壁陡峭,猿猱欲度愁攀援。狹長的穀道就像被斬首大刀劈開,兩山之間猶似處以極刑的斷頭之人,因而得名。山穀不時有陰風吹來,寒得壯士觳觫!一脈入穀愈深,愈覺得詭異?數年來冒險闖**的閱曆,使他把保持戒備心視作看護火種,謹小慎微。

一脈所料不差,山頂林間的草叢均有政府軍的伏兵暗藏,猶如豺狼虎豹靜待時機。而他的刺殺對象——軍隊參謀長泰迪羅賓,就藏身山腰的灌木叢內,手持望遠鏡監視穀道全程的情況。

羅賓見一脈走了有些路程了,腦中快速思考各種可能、謀劃各項對策。他身邊的侍衛長探頭到指揮官耳邊,輕聲問:“長官,穀中的獨臂少年形跡可疑,要采取攻擊嗎?”

參謀長舉前臂,攤開手掌,示意不可:“據我觀察,此人目光呆滯、平平無奇,定是個充當誘餌的傻瓜。剛才匆匆離去的飛行軍應該是發覺此山伏藏殺機,要針對我方實施‘反包圍’、打‘雙重埋伏戰’。

“倘若我們貿然而盲目的攻擊這小子,難免要曝露我們的藏身地點,到時敵暗我明,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了。也就是說,一動不如一靜,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羅賓這邊正要放任一脈不管,山下的一脈居然唱起了山歌:“山丹丹的那個開花喲~~紅豔豔!咱們無名那個首相得痔瘡,咱們無名那個首相得痔瘡呦……”

古怪的歌聲傳遍空****的山穀,回音作用,效果分外嘹亮,不輸3D立體環繞音響。滑稽的歌詞催人發笑,暗藏林間的政府軍士兵通通捂著嘴,勉強忍住不笑出聲來。

一脈山歌唱罷,換做破口大罵:“龜孫子們,我知道你們就躲在林裏。爺爺怕你們蹲太久會得痔瘡,特地給你們帶了‘痔瘡栓’,還不快出來塞兩粒……”

他的髒話一句接一句飆出,辱罵功力勝似浪跡街頭的潑皮無賴,氣得政府軍士兵眼裏幾欲噴出火來!侍衛長顧慮眾將士情緒不穩,再次附到羅賓耳邊,提醒他:“長官,再不除掉這個愣頭青,怕是要影響軍心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羅賓表示,“我是‘網魚人’,並非‘釣蝦客’。”

山上不許射擊,山下罵聲加倍放肆。

“膿包們,親愛的膿包們,我已馬入狹道,誓不回頭。你們要是怕了爺爺,就反身重來,鑽回娘胎裏邊,免得丟人現眼……”一脈扮演潑皮嘴臉,罵得格外起勁。林間已有多名士兵按耐不住,拿槍瞄準他,真想下一秒便結果了此人性命。

侍衛長三度附耳,道:“長官,我越看越覺得這人不一般,不像笨蛋,倒像是新聞上報導過的知名人物——‘神手一脈’。傳言,他一隻左手千變萬化彈指間,好生了得!”

羅賓的眼眶忽然陰暗下來:“如果真是他,那就麻煩了!到底是真是假,等我用‘木人巷’一試便知。”

他雙手交叉結印往地麵一按,穀道的沙土下麵隨即爬出一個連隊的木人,阻礙一脈,使之進退兩難。此乃泰迪羅賓的“木偶神能”,舉凡木造器物隻要塗抹他的血液,哪怕是加水稀釋過的,照樣憑他任意操縱。

動作僵硬的木人爬出,仿佛墓地屍變!一脈運氣護體,左手化作一柄開山大斧,快步上前,認準一尊木人,一斧子下去,從頭部劈到了腹部。此舉正中泰迪羅賓下懷,他在木人體內預藏了炸藥,若其身毀損,炸藥即爆——砰!

一脈被爆炸威力彈開,所幸有堅甲氣功護體,身體並無大礙。最惱人的是,成百上千的木人行動緊蹙,好似一幫不要命的匪徒:這個要把他撞翻,那個要將他推倒。一脈忙不過來,隻能手化螺旋槳飛上空中:“竹蜻蜓!”

一脈躲開木人大軍地圍攻,改用不純熟的踏空步法行動。他利用空出的左手,變為一杆噴火長槍,左小指在變化的過程中斷開,化作一顆帶翼的眼球狀熱能探測器,名曰“熱能之眼”。

這一幾乎微不可察的小動作,羅賓竟然準確地瞧見,並且推測出那玩意極有可能是某種高科技探測工具。

一脈淩空,一邊通過前臂生出的一小塊電子屏幕,觀察飛行巡邏地“熱能之眼”傳回來的山地生物影像,一邊朝著地麵的木人一通烈焰噴射——呼!炙熱的火蛇自槍口噴出,多個木人身染烈火並急速漫延至其它人像上。大火焚燒,木人們開始引爆……

一時間,狹長的穀道,炸作了一條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