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竺九拉下蒙麵巾,將一個包裹丟給了白安苓,“趕緊換上。”
從北瀾川那裏得到白安苓被押送去女牢的具體時間之後,竺九立即采取了行動。他召集暗衛,準備當街將人救走。
天牢是銅牆鐵壁,現在又嚴加防守,他們的手根本伸不進去。但是在押送白安苓的路上,他們多的是機會救人。
北辰燁的暗衛並非養在三皇子府中的,那麽做太過顯眼,他真正安置暗衛的另有地方,是一座秘密私宅。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暗衛逃過了北灝天的追殺,此時的北灝天早已將三皇子府翻了個底朝天。
白安苓飛快地換著衣服,竺九也進了隔壁的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殿下現在怎樣?”竺九問道。
“他沒事,”白安苓說道,“受了點皮肉傷。”
竺九沒有再問,皮肉傷,那已經是好的了。
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兩個人從這間屋子內離開,他們沒有去成衣鋪子,更不會回三皇子府,竺九將她帶到了北辰燁的另一處秘密宅子裏,也是暗衛們的大本營。
白安苓在這裏見到了淩君,他也參與到了這次的行動之中,這一次出去的暗衛已經全部平安歸來。
竺九有很多事情要和白安苓談,不過白安苓卻抬起手製止了他。她訕訕地笑了一下,說道:“先讓人給我準備點吃的來,我需要補充體力。”
竺九明白了過來,立即讓人去準備。
一頓飽食過後,白安苓總算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食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美味過。她拿帕子擦了擦嘴,開始和竺九淩君等人說起了正事。
“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救出來,洗清他的嫌疑!”白安苓斬釘截鐵地說道。
竺九看著白安苓堅定的眼神,莫名的有一種有了主心骨的感覺,好像隻要她在,事情總有法子可以解決。這些日子以來積累的疲累和心結全部消失了,竺九專心投入到了這一場討論之中。
“現在太子那幫人正在對整個朝廷進行大清洗,不斷地鏟除異己,五皇子和八皇子此時也是束手束腳,騰不出手來幫忙。”
竺九將當前的形勢說了,白安苓默默地聽著,而後問了一句:“劫獄的話可行不?”
距離行刑之日隻有幾天時間了,劫獄是下下之策,但是如果成功了,它至少可以保住北辰燁的性命!命要是沒了,那才是真的全都晚了。
竺九搖頭:“北灝天加派了人手嚴守著天牢,相當於一支小軍隊了,我們人太少,不可能獲勝。”
竺九的話讓白安苓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要洗刷按到北辰燁頭上的罪名,可是無人可以用,她現在也是有罪在身,自身難保,更別提做別的了,光是將自己藏好不被發現就不容易。而且洗刷北辰燁的罪名哪裏有那麽容易,現在可以說是證據確鑿,沒有絕對的實力作為後盾,根本沒機會翻盤。
另一方麵,劫獄又不可行,還有什麽辦法嗎?想來想去,還真讓白安苓想到了一些可行的法子。
北辰燁曾經讓人帶消息
出去,其中就包括了一個人——徐夢景的爺爺德遠將軍。
白安苓問竺九:“北灝天搜查了三皇子府,徐側妃怎麽樣了?”
寧佳瑤她連問都不用問了,她能出什麽事?說不定現在正在皇宮裏吃香喝辣的呢。
“徐側妃現在在德遠將軍府中,太子的人對德遠將軍頗為忌憚,沒有為難徐側妃。後來,德遠將軍府便派了人來,將人給接了回去。”
白安苓聽完,悄悄瞥了淩君一眼。在提到徐夢景的時候,淩君的表情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雖然依舊是麵癱,但是白安苓能看出其中的差別。
“淩君,”白安苓喚道,“我要你去一趟德遠將軍府,找徐夢景,就說我如今無處可去,想請她幫忙。你看看她有什麽反應,然後我們再做打算。”
淩君起初怔了一下,隨後就接受了這個命令。時間緊迫,淩君立刻出發了。
白安苓接著說道:“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辦,竺九,你派人去幫我盯著兩位江萊國來使。”
竺九立刻明白了白安苓的用意,問道:“你想借助江萊國太子的勢力?”
“不錯,現在我能想到的也隻有他們了。但是首先,我們要確定這兩人沒有和太子以及皇後達成什麽協議。我讓你派人去盯著,就是為了確保這一點。若是莽撞行事,不僅救不出三皇子,怕是連我們都會死得更快。”
竺九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當即就去挑選合適的人手,派去了監視九方滄鴻和季離。
白安苓部署完畢,便安靜地等著結果。沒多久,淩君就回來了。
“徐……側妃說願意幫忙。”淩君說道,“她說可以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供你藏身,保證不會讓人發覺。”
白安苓聽了,立刻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那我們就走吧,去將軍府。”
淩君沒有立刻開始行動,而是問白安苓:“你這麽相信她?萬一其中有詐呢?”
白安苓笑道:“我的確相信她,她心思單純,並不是個玩陰謀詭計的主。而且我看得出來,上次你們見麵之後,她對你印象良好,想必在你的麵前,她更加不會動什麽歪腦筋了。”
淩君沒想到白安苓居然還有這樣的考量,莫非這才是她派自己去將軍府的原因?淩君的麵癱臉上出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尷尬。
“其實還不僅僅是這樣。”白安苓接著說道,“我相信北辰燁,他曾經提起過德遠將軍,我相信他的眼光。”
白安苓讓人喊來了竺九,將自己的決定跟他說了,便由竺九和淩君保護著,喬裝去了將軍府。
徐夢景這個時候居然表現出了她細心的一麵,就在淩君回來之前,她便和他約好了。若是白安苓來了,就走某個偏門,會有可靠的人在那裏等著的。
按照他們兩人的約定,白安苓順利地進入了將軍府,下人將她帶去見了徐夢景。
徐夢景很激動,拉著白安苓看了又看,竟是有點要落淚的樣子。
“你瘦多了,吃了不少苦頭吧?”徐夢景說著,又慨歎道,“我相信殿下是清白的,這件事一定另有內幕,隻要我
能做到的,你盡管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忙的。”
能夠在危難之際聽到這樣的承諾,白安苓很開心,她對徐夢景也再一次改觀了。
成衣鋪子裏發生的事白安苓早已經聽說了,那些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在白安苓的預料當中。他們為白安苓做事,無非就是為了錢,現在眼看著不僅沒錢,還可能受牽連,嚇得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了。
白安苓能理解這樣的人,相比之下,徐夢景此時的態度便尤為可貴。
“我已經想好了安置你的辦法。”徐夢景說道,“三皇子府發生如此遽變,我又是已經出嫁了的,留在將軍府總有些不自在,倒不如去別處住著,橫豎房子也還有不少。你就混在我的人當中,跟我一起過去。”
這個辦法挺好,但是白安苓還有一個擔心。
“你的下人可靠嗎?”
徐夢景點頭,“將軍府沒有叛主的人。”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徐夢景帶著喬裝後的白安苓等人,乘馬車去了將軍府的一處私宅。
白安苓在路上被劫走一事驚動了北灝天,北灝天震怒!
“全都是飯桶,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不過是押送一個女人,怎麽就讓她跑了?本殿下沒有交代的事情你們就不會做了嗎?為什麽不加派人手?”
“……回稟殿下,大部分人手都安排在了天牢那邊,我們這裏沒有更多的人手了。”
這本是一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但是和北灝天講道理,結果隻有一個。北灝天更加憤怒了,隨手操起一張矮凳,就朝說話的人砸了過去,當場就見了血。
“跟本殿下頂嘴,活膩了不是,給我拖下去!”
北灝天處理完這位負責押送白安苓的官員,還是不解氣,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之後,大喊道:“白安苓到底去了哪裏?查到了沒有?趕緊把負責此事的人給本殿下喊過來!”
不久,有個人來到北灝天的跟前,跪下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北灝天冷冷地問。
“回稟殿下,暫時還沒有……”
“沒有?”北灝天走到那人得跟前,抬腳就是一記飛踢,“人還能消失不成?過了這麽久了你還敢對本殿下說沒有!簡直豈有此理。”
那人畏畏縮縮地挨了北灝天一頓罵外加一頓揍,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有一個地方三皇子妃很有可能會過去。”
北灝天斜了那人一眼,說:“哪裏?”
“白尚書府。”
北灝天愣了一下,隨後猛地一拍手掌,哈哈大笑起來。
“聰明!”北灝天誇獎道,“白府既是白安苓的娘家,現在她很有可能就藏在裏麵。走,跟本殿下去白尚書府!”
北灝天說幹就幹,上了馬就直奔白尚書府上。他才剛剛監國,就讓一個重要的女囚跑了,這可怎麽得了?對北灝天來說,這是個丟臉的事,昭示著他的失敗,他必須盡快彌補。
尚書府內,門房被這陣勢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去通知府中老爺。
“太子……太子殿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