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反應靈敏,立馬往左邊一側身,將將躲過白安苓的攻勢。她已看出對方身手不在自己之下,然而奇怪的是男人隻招架但並不還手。白安苓見狀心裏怒火更大,出招也比之前狠辣了許多。
對方見此,知她怒火中燒,一邊躲閃,一邊又想解釋什麽。白安苓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招招攻擊要害,男人被逼無奈,情急之下對她說了一句暗語。
男人直說了三個字,白安苓卻漸漸停了手。這句暗欲的意思是——皇子妃。
不消多想,她也猜得出是北辰燁派來的人。大量片刻,白安苓終於記起,怪不得眼熟,這人原來是跟自己打過好幾次照麵的北辰燁的暗衛竺九。
想起這些,她也止住了打架的念頭,暗罵好你個北辰燁,竟然派人跟蹤老娘,行,你敢這麽幹就別怪我不客氣。
隻見剛才還怒氣衝衝的白安苓,一下子收斂了殺氣,然後轉身走了。竺九正不解,卻見皇子妃已然走到了拴馬樁旁邊,然後回頭望了他一眼。
看著竺九仍然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白安苓氣得一跺腳,抬手就是一鞭,正抽在馬身上。
“嘶——”那馬吃痛,頓時前蹄翻仰鳴叫起來。白安苓見了反更加生氣,又是一鞭子抽過去,嘴裏罵道,“我打你個不知死活的畜生!”
馬前蹄剛落地,又挨了一鞭子,頓時又尥起了蹶子。
見馬有些瘋癲的模樣,白安苓嘴角兒這才露出些笑來。她剛剛隻當是在打北辰燁跟竺九,心裏不禁痛快了很多。
可竺九還是不動,她也計較上了,抬眼望了望麵前的珠寶鋪子,邁步走了進去。
開始見一個紮個馬尾辮打扮有些另類的姑娘走進來,穿著也不算華貴,掌櫃的還不以為意。可仔細一觀察,白安苓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莊嚴高貴的氣質,讓他徹底折服,瞬間迎上來笑臉相迎,“喲,這位小姐,您裏麵請!小店各類珠寶首飾,應有盡有……”
她也不待對方多說,直接將其打斷,“老板,把你們的鎮店寶貝都拿出來!”
一聽這口氣,掌櫃的就知道此客人非同一般,因此也不敢怠慢,忙吩咐了夥計去取上好的珠寶來。
夥計恭恭敬敬捧上一匣子珠寶,正好擺開以供客人觀賞。卻不料白安苓手一點指,打住了他的動作,“不用擺了,都給我包好,本小姐全要了!”
連夥計帶掌櫃的在內,一聽她的豪言壯語,瞬間都愣住了。全要了?這等豪爽客人,真是十年不遇啊!
“怎麽還不動手收拾!”見掌櫃的遲疑,白安苓挑眉問道,“你們不打算做這生意啊?”
“呃,不不不……”掌櫃的一麵擺手,一麵給夥計使眼色。兩人一時都動作起來,將那匣子珠寶全拿布包裹好了,小心翼翼地遞給白安苓。
“咳!這位小姐,您還沒付錢呢!您是給現銀呢,還是開了銀票我們去取……”見白安苓手上拿了包裹,轉身就要出門,掌櫃的忙追上前才神色恭順地問道。
白安苓聽了沒來由一笑,蠻不在乎道,“這些都記三皇子賬上,你自己去他
府裏結賬吧!”
說完,白安苓已邁步下了台階,解開馬韁繩就要走人。掌櫃的見狀,以為是遇上了明搶直劫的女土匪,給夥計使個眼色,想叫人把她拿了去報官。
須臾就見十來個手持木棒子的打手竄出了店門,白安苓卻仍舊安之若素,撫了撫馬背,蹬身上馬就要走。打手們見狀,怒衝衝地便要圍上去。
這時竺九已到了店門口,他二話不說一掌狠排在掌櫃的肩膀上。掌櫃的被吃了白食早氣得要暴跳,忽然吃痛,正要發狂,就見竺九從腰間抽了件東西拿到他眼前。
見是純金打造的皇子府標識,掌櫃的瞬間嚇得傻眼了。
竺九輕聲對他說道:“把那些人都叫回來,傷了白姑娘,拿你是問!”
“都住手!”獲悉了白安苓與三皇子特殊關係,掌櫃的覺得腿都要軟了,趕緊喝止住躍躍欲試的打手們,“快滾回來!”
打手們聞言,一時退回鋪子裏,白安苓見狀,回頭望了竺九等人一眼,哂笑一聲,拍馬走了。
竺九看看白安苓的背影,對掌櫃的說道,“下午你去三皇子府找管家拿錢便是!”
說完,他又跟綴上去,緊隨在白安苓身後。
白安苓走了一段,發現那條可恨的“尾巴”還沒甩掉,她非常不爽。見不遠處有家大綢緞莊,她也不含糊,栓了馬就衝到莊子裏,“把你們這兒上好的綾羅綢緞都給我裝好,本小姐全包了!”
綢緞莊的人聽了非常吃驚,卻見白安苓並不像那種上門滋事的破皮無賴,而她臉上的表情認真,又不像在開玩笑,一時眾人都手足無措了。
見這些人不動,白安苓也不急,她順手拉過把椅子坐下,把手上的包裹放在腿上,慢條斯理地打開。綢緞莊的老板平常接觸的客人非富即貴,他望見白安苓那包首飾全是上好貨色,就知道有了大生意,頓時暗爽不已。
“快,給這位大小姐看茶,上點心!”老板頤指氣使地支使起手下人,轉而又喝道,“小姐剛才說的話沒聽見呐!上好的綢緞全都包了,再去雇輛車給小姐放好。快,說你呢,再笨手笨腳的這個月的月錢別想要了!”
眾人霎時都各就各職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白安苓看著覺得很開心。等他們全都收拾好了,她把之前跟珠寶鋪掌櫃說的話又複述一遍,起身出去,也不去管那匹馬了,趕著綢緞車就走。她前腳離開,緊接著竺九後腳進去為其善後。
這樣如法炮製了好多次,上戶間消息穿的最快。一盞茶不到的功夫,整條街上的商戶就都沸騰了。大家紛紛在門前站著,等候白安苓的光顧。更是有迫不及待的商家,她還離的老遠呢就紛紛堆著笑迎上去。
“白小姐,這是我們鋪子秘製的胭脂,尋常人我都舍不得賣,隻您這樣的美人兒才給……”
“白小姐,我家祖傳的寶劍,您要不要來一把,您這麽漂亮,出門哪能不防身啊!”
“白小姐,這是剛出爐的童子雞,您來一隻吧,可香了,不香不要錢。”
“……”
雖然一直在“血拚”,可白安苓
還是悶悶不樂,她總覺得這口氣出不來很難受。見商戶們全都像供祖宗似的奉承自己,她又一橫心,暗想就該讓北辰燁那王八蛋多出血,於是一揮手,“好,都要了!”
商戶們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莫名,全忙不迭地去拿了自家東家往她趕的車上堆。
小車霎時被堆得山丘一樣壯觀,珠翠羅綺什麽都有。白安苓看看,仍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忽然瞥見前麵街角兒有乞丐蹲著討飯,她毫不猶豫地駕車過去,順手抄起車上的東西毫不怯弱地往下扔,“賞你們的,都拿著吧!”
白安苓邊走邊扔,乞丐們全都感恩戴德連連磕頭,嘴裏呼喊著“菩薩顯靈”。她也不在意這些人的奉承,施舍了半路,小車終於快空了。她嫌趕著車太麻煩,幹脆跳下來,將車上幾樣小物件拿在手裏,車隨便往街邊一扔就走了。
“不好了,打死人啦……”走著走著,突然聽見前麵有人大喊大叫。周圍老百姓聽了,頓時都起了好奇心,紛紛把腿跑去那人多處。
白安苓不是個喜好看熱鬧的人,可發現這**是因為刑事案件引起的,出於職業本能,她還是往那些人紮堆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擠進去,觀察一會兒,白安苓便理清了思路:乞丐鬥毆。
這時 ,已經有官差趕到了,便見有幾個乞丐上前指著旁邊一人回稟:官老爺,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個駝子,搶我們同伴的饅頭,同伴不給,他就舉拳頭給打死了!
對!一時,眾乞丐紛紛附和,頗有三人成虎的架勢。
白安苓這時也注意到了站在那裏的駝背男人,發現對方衣衫襤褸渾身肮髒,可眼神裏卻透著堅毅不屈,他的雙手握成拳狀,屏氣凝聲,是一副隱忍不發的姿態。白安苓忽然心裏有些詫異,暗想這人雖然駝背有殘疾,但從渾身散發的氣度來判斷,跟那些卑躬怯弱的乞丐一點兒不吻合,反倒,更像是個軍人。像……曾經她手下那些身經百戰百折不撓的特種兵!
眾乞丐都呼倒在地,請官老爺做主。那兩個官差一聽他們的控訴,相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群乞丐身上也撈不到油水,幹脆也別費事,把駝子抓回去就算結了。達成共識,兩官差也懶得再分辨是非,上前鎖了那個駝背男人就要走。
“且慢!”白安苓早看出這倆官差的小動作,她是絕不會縱容這種有失正義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因此上前一步攔住了官差的去路,“單憑一麵之詞,不判斷清楚就要抓人?”
見白安苓橫生阻攔,而且語氣裏帶著質問,官差也火了,一瞪眼,“你算哪根兒蔥,也配來問我們,再擋著連你一塊兒抓回去蹲大牢!”
“我算哪根兒蔥?”白安苓笑吟吟地咂摸著對方的話,然後上前一步,“湊近點兒,我告訴你們。”
兩官差還真聽話,身子都往她那兒傾了傾,“我是白安苓!”她說完這句,又壓低了聲音衝兩人說,“北辰燁未過門的王妃——白、安、苓!”本想給北辰燁惹點麻煩,但沒想到那兩官差聽到三皇子的名字,竟然傻眼了,抬眼狐疑地打量白安苓一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