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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依舊是這樣毒辣,看來我似乎也應該換一個不靠窗的位置了。每天這時候店裏總是沒有什麽客人,新來的兩個服務生倒是很賣力,即使是沒有客人也在努力工作……不會是我看錯了吧?薑夢心居然坐在了那個男人的對麵,也許他們兩個人本來就認識呢。
在我麵前擺放著的竟然隻是一杯普通的純淨水,這件事連我自己都感到了驚訝。可能是最近咖啡喝得太多,我體內的生物鍾已經完全被打亂了,白天隻要深深地吸一口氣就會產生濃濃的睡意。而每當月懸中天的時候,我則是躺在自己舒服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丁玲~~”門口的鈴聲響過,秦思偉和劉劍翔同時走了進來。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居然會有時間來我的店裏,倒也是出乎我的意外。而且這還是秦思偉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在我沒做好飯的時候出現,一時間我竟然還有些不太適應。
“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我好像已經是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句話。
“說對了。”秦思偉老實不客氣地坐在了我的旁邊。“有沒有吃的?點心也行。”
難道我長得像KFC嗎?沒有辦法,隻好幫他們要了幾份比較墊饑的點心。
“記得付錢呀!我可不是白送。”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勢利了?”秦思偉故作驚訝地看著我。
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除了每天來我家蹭飯,他最近似乎還喜歡上喝咖啡,而且還是每每帶著朋友一起來喝。
“最近有線報說有一批毒品要運到北京。我們要配合重案組進行偵破,這幾天就隻是蹲點,一直都沒能吃點正經東西。”
“不好意思,我這是咖啡店不是餐館,滿足不了你們的這個要求。”我不自覺地雙手抱肩表示我的不耐煩。
“你以為我們是在休息嗎?”劉劍翔這時終於說話了,不然我近乎快把他忽略掉了。
“你們不會要告訴我,我的店是毒品交易地點吧?”我用手指指向了窗外,問了他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門外車裏麵的都是你們的人吧?店裏明明隻坐著這幾個人,但門外卻停了十幾輛車。你們當毒販子是瞎子嗎?”我竭力挖苦著這兩個自以為是的刑警先生。
我的話讓兩人一愣,劉劍翔很慎重地點了點頭,說著就要出去把車子調走。
“來不及了,我勸你最好保持原狀。”我點燃了一根薄荷香煙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將煙霧噴吐出來“現在說不定有人正在監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呢,甚至說某某人這時已經混到我的店裏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出去將這些車都調走,隻會打草驚蛇,讓那些毒老鼠們更懷疑這裏的安全罷了。”
我環顧了一下在屋裏的這幾個人,除了領班袁源是可以信任的。剩下的這些人中幾乎都是生麵孔。新招來的兩名服務生,一男一女,男的叫佟思洋,女的叫薑夢心。看起來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然而他們居然會主動“屈尊”來到我的小店裏,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而且他們看起來工作地還十分賣力。就算現在北京城的就業確實有些困難,也不至於如此吧?
薑夢心活潑開朗,佟思洋老實木訥,都很受大家的。不過,我所在意的是坐在薑夢心對麵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他每次朝我這邊看的時候都讓我有一種徹骨的寒意。那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每次他看似隨意地向我這邊望上一眼,我都會有一種被肢解過了的感覺。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和薑夢心是什麽關係?他來這裏做什麽?究竟和我有沒有關?我的‘新生活’會因為這的人而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嗎?……”無數個問題圍繞著我。可能是過慣了槍林彈雨的日子,在真正享受到這樣閑散的生活,反而讓我感到了不適應,有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想要複出的念頭。我用力地搖了搖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呢?
我不願意將目光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偏過頭,我看到了那個老人。這位孫老伯是最近才來我的店裏光顧的。托他的福,即使是在最不好的天氣裏,我的店也不至於空著。不過他的家並不在這附近,而每天也隻是來店裏看看報紙、喝喝茶,倒是我們的一個穩定收入。至於那個“大個子”,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來錯地方了,直到他要了一杯拿鐵,我才確定他確實是來喝咖啡的。這個細脖子的男人,看起來似乎是在等什麽人,總是不時地看手機,想來是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吧。不過我更好奇他的那個公文包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
我剛想到這裏,就感到身後有一股熱流向我撲來。我那和呼吸一樣自然的防衛本能發揮了作用,這時候就像是親眼看到了背後發生的一切,迅速向右閃開。
“啊!希穎姐,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雖然還沒轉回頭,我就已經聽出這是薑夢心的聲音了。
雖然我及時躲開了那身後的“威脅”,但我旁邊的秦思偉就沒有這種“運氣”了。直到這時我才看到,飛過來的是一杯剛剛才煮好的咖啡。至於溫度,看看秦思偉現在的臉色就可想而知了。但當我看到薑夢心焦急的神情和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沒事,你忙去吧。”我無視了秦思偉的驚訝,微笑著對她說:“下次注意就好了。”
“嗯。是是,我……哎!”說著她一不小心踩中了地上撒的咖啡,腳下一滑就要向前撲倒。
我的思想已經開始有些跟不上我的行為了,手下意識地探了出去,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沒事吧?”
“沒事,對不起。我太笨了。”說著她怯生生地看著我。正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目光迅速地在店內搜索著,剛好看到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從衛生間裏出來。不過他出來的時候剛好碰掉那個“大個子”的帽子。
“對不起。”他很有禮貌地道歉,從地上撿起了那頂帽子,雙手遞還給那個“大個子”。
“你……”那個“大個子”剛要發作,就感覺到所有人都不惜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先生,您的咖啡。”佟思洋端過了一杯咖啡,在這個店裏麵他是唯一的一名男服務生,出了這種事情自然要頂在前麵。
“哼~”那個“大個子“,見所有的人都盯著他,似乎也有些心虛,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就坐了下來。
在這之後我觀察了一下這些人,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並沒有顯出多麽的緊張,依舊是坐在了他原來做的位置上,甚至還有心情和袁源搭訕。孫老伯看起來也沒有在意這個突發的事件,又帶起了老花鏡,依舊在報紙上寫寫畫畫好像是在審閱文件一樣。至於那個細脖子,已經是麵如土色,看上去他坐在那兒也是如坐針氈一般。
“難道和他沒有關係?……我有一種預感,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我低聲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什麽?”秦思偉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什麽話。
“沒什麽。隻是……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預感到這件事?”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襯衫。
“嗬嗬,對我來說,這剛好是一件能讓我開心的事。這也正好說明了,我的預感也不是完全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