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嚴賀的眼神明顯猶豫了。
並不像之前那般,直接訓斥身旁的兩名弟子。
陳凡看了一眼嚴賀,發現對方還沒將縫合器給他,臉色露出一抹不悅之色:“不想呆的可以出去,別在這裏礙事。”
嚴賀聽聞,微微皺眉,不過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伸手給陳凡遞過去了一個縫合器。
“師父,咱們出去吧,要是等會兒這患者死了,到時候咱們也得承擔責任。”一名中年男子上前勸說道。
嚴賀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陳凡。
不知為何,在他看到陳凡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時,嚴賀總覺得陳凡不是在做樣子,而是真的胸有成竹,尤其是之前陳凡連過六關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但是看著儀器上的警報,以及陳凡直接將器具塞進患者腦部,又讓嚴賀覺得陳凡這根本就是在胡來。
“師父,咱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中年男子再次催促道。
“要走你走,我說過要給老師打下手就不會中途離開,你別忘了,你首先是一名醫生!”嚴賀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要留下,他要賭一把。
陳凡聽到嚴賀的這番話,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對方。
“師父,您這是糊塗啊,你竟然還相信這個小子,他要是能救活這個患者,我從此就不做這個醫生了!”左側的中年男子回應道。
現場其他人也是一臉詫異。
要知道,如果一場手術出了意外,不管是誰,都將會麵臨責任,以嚴賀的身份,他要是臨退休前背上這個醫療事故,恐怕一輩子的聲譽都會毀於一旦。
“止血鉗。”陳凡再次伸手。
嚴賀也不再聽中年男子的廢話,將新的止血鉗遞給了陳凡。
也就在這時,原本急促的儀器警報聲突然消失,所有的儀器,皆是恢複了正常水平。
看著儀器突然的變化,現場所有人皆是一愣。
主治醫生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滿臉詫異的看了看儀器,又看向陳凡問道:“陳醫生,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檢查結果你沒看嗎?腫瘤的底端粘連了一根腦部血管,剛才切除腫瘤的時候,血管壁破裂,所以這些儀器才會報警。”陳凡回應道。
再次觀察了一番儀器,主治醫生等人知道,陳凡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不然,這些儀器不可能會消失。
“做手術呢,要相信主刀醫生的判斷,這是一個醫生的基本素質。”陳凡瞥了一眼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被陳凡說的臉色一紅,顯得有些尷尬。
剛才幸好他沒有給患者用上腎上腺素。
如果用上腎上腺素,血壓上升,會加速腦部血管的出血狀況,甚至還會危及患者的性命。
“切,有什麽了不起的,就你剛才那樣切除腫瘤,這患者要是能醒來才怪!”中年男子實在看不慣陳凡在這裏裝叉,出聲諷刺道。
陳凡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看向嚴賀說道:“手術已經做完,縫合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說著,陳凡就要打算離開。
“小子,你可真夠損的,現在想把責任推脫給我師父?還想跑?我告訴你,患者沒有醒來之前,你哪也去不了!”
兩名中年男子見狀,直接攔在了陳凡的麵前。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是默不作聲,其實剛才陳凡讓嚴賀縫合患者頭部傷口的時候,他們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在他們看來,就算患者的腫瘤切除了,但是患者想要醒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陳凡今天的心情原本就不好,被兩人連番的找茬,心中也是湧出一番火氣。
“好,那我今天就等著你們脫下這身衣服。”陳凡的臉色冷然,轉身又走回了患者的身旁。
當著眾人的麵,拿起縫合器,再次給患者縫合傷口。
兩名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嗬嗬,小子,恐怕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縫合結束,患者被推到重症監護室。
而陳凡則是被兩名中年男子跟著,生怕陳凡會跑了。
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陳凡悠閑的喝著飲料,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之色。
看了看時間,陳凡知道,距離女子醒來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師父,您這是年紀大了,被人給蒙騙了,你放心,這小子馬上就會原形畢露!”中年男子看向皺著眉的嚴賀說道。
嚴賀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焦急的等待著時間。
一旁的司徒木蘭則是戲謔一笑,繼續低頭玩著陳凡的智能手機。
她原本就沒錢,獎金也是剛發放到她的卡裏,之前用的是按鍵的老式手機,這還是第一次玩智能手機。
“你笑什麽?”兩名男子注意到司徒木蘭的表情,質問道。
“我想笑,怎麽?你們還能管著我笑不成?”司徒木蘭不屑道。
“你!”
“小妮子,等你男朋友被患者家屬圍毆,被人起訴的時候,我看你還能笑得出來不!”
司徒木蘭手中動作一頓,抬頭憤怒的瞪著兩人:“我說過,我和他隻是朋友!你們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嗬嗬,朋友?現在想跟他脫離關係,恐怕有些晚了吧。”兩名中年男子戲謔的笑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重症監護室的房門打開,患者的主治醫生,臉色沉重,站在門口片刻,這才走了出來。
“出來了!”看到主治醫生出來,兩名中年男子的臉上皆是露出一抹喜色迎了上去。
“田醫生,怎麽樣?是不是醒不過來了?”中年男子連忙問道。
“我女兒呢?我女兒呢!”還不等主治醫生回答,突然,走廊裏傳來一陣聲音。
眾人連忙看去,隻見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正在朝這邊走來,臉上滿是慌張之色。
主治醫生微微皺眉,詢問道:“你們兩位找誰?”
“醫生,我找我女兒,徐夢然,我聽護士說,我女兒剛動過手術,正在重症監護室,我們是從家裏剛趕過來的,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中年婦女焦急的詢問道。
看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手裏還拎著蛇皮袋,顯然是剛從火車站過來,甚至還沒找落腳的地方。
“徐夢然?你們是他的父母?”一旁的兩位中年男子聽聞,眼前頓時一亮。
“對,我們是她的父母,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看到兩人都穿著白大褂,中年夫婦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