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涯此次全力趕路,體內元氣全部化為動力,催發著無涯舟朝著蠻荒駛了過去。楚無涯現在實力介於地階巔峰和天階之間,就算是在整個神魂大陸,那也是一方霸主,跺一跺腳,整個神魂大陸也要震上幾震的。此時全力趕路之下,無涯舟幾乎化為一個光點,不斷在空間中跳躍,大約十天左右,就到了蠻荒周圍淺灘,基本上可以展望到蠻荒的輪廓了。
玄陰屍魔靜靜的站在船頭,臉上蒙著一絲陰影,恰好印證了這段時間他的心情,陰沉!
不管是誰,在知道他太古諸神一縷殘魂轉世的身份。恐怕都會產生兩種想法,臣服或者死!絕無第三條路可走!但是楚無涯現在的態度卻是極其曖昧,既沒有斬草除根的意思,也沒有收為己用的想法。
玄陰屍魔自然而然受到楚無涯的情緒影響,在感慨自己命運的同時,也在不斷猜測楚無涯的心思。
“怎麽了?在想些什麽呢?”楚無涯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此時他實力大進,經曆了一次生與死的輪回,明悟了什麽叫做一元複始,中元普度,楚無涯也就端正的自己的心態,霸道,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夠搗碎所有擋在自己麵前的東西,皇道,相信自己的智慧可以斬開大千世界所有障礙,霸道和皇道結合起來,就是楚無涯現在的道。明悟了霸道和皇道的楚無涯,更是不把玄陰屍魔放在眼裏。如果他沒有什麽心思還好,如果他在背後有什麽小動作,楚無涯有把握在一刹那斬殺他。
玄陰屍魔臉色複雜的看了看楚無涯,喟然長歎道:“我隻是在想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太古屍神的一縷殘魂那該多好,那樣我就可以成為你的朋友,而不被你猜忌!也可以和你把酒言歡,相知談心了。”
楚無涯心裏一頓,看著玄陰屍魔臉上的神色,知道他已經慢慢開始被自己折服,不過隻是擔心他的身份不能被自己所接受。或者是一種自卑的心裏吧!畢竟不管是誰,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是某人的一縷殘魂所化,恐怕也會覺得不暢快。甚至會產生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想法。
楚無涯搖了搖頭,幾步走到船尖,讓冷風拂過臉龐,吹得衣襟獵獵作響,過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其實你一直都錯了。母親十月懷胎,才生下孩子。而你則是屍神百萬年蘊育所生,你應該是屍神的孩子,而不是他的殘魂。一直以來,你都錯了!”
“我是屍神的孩子,我不是他的殘魂所化?”玄陰屍魔驚叫一聲,整個人臉色一下子變得潮紅,喜極而泣,激動的吼道:“對,我是屍神的孩子,我不是他的替代品,我是一個真正的人,哈哈哈……我不是替代品。”
玄陰屍魔整個人狀如瘋魔,又哭又笑半天,最後竟然猛的一折身,拜服在地,堅定地說道:“我,玄陰屍魔,願意永遠臣服在你,楚無涯的腳下。眼光所致,便是我玄陰屍魔刀鋒所指,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就是你的奴才,天地為契,心誓——成!”
噗!一個光色詭異的血珠突然從玄陰屍魔額頭飄出,朝著楚無涯移了過來。
楚無涯低下頭仔細看著玄陰屍魔的雙眼,發現他雙眼出了堅定與誠懇之外,並不帶任何狡詐。更何況,對方已經發下心誓,並且將自己的心誓血珠交了出來。要知道,不管是誰,如果發下了心誓,都會受到天地之力的監製,功力越高,受到監製就越大。如果違背了心誓,在天劫降臨的時候,天劫就會比同等級該有的天劫強大幾十倍,沒有人能夠在這種天劫下存活。從古至今,從來沒人敢違背心誓。隻要違背的心誓,那就隻有一個結局——死!
心誓血珠更是發誓之人,將自己的誓言和神魂,精血融合在一起,所化的一種特異血珠。隻要掌控了別人的心誓血珠,就能輕易掌控別人生死。
現在玄陰屍魔竟然發出了心誓,並且將心誓血珠交給了楚無涯,那就是真正的臣服於他,不可能再有任何心思。
“算了,無需如此!我相信你!”楚無涯好不容易忍住將血珠收納的心思,然後一揮手,一道勁風卷著血珠飄向玄陰屍魔。
不管楚無涯是出於真心,還是隻是一種籠人心的手段。至少他能夠將心誓血珠還給玄陰屍魔,就本身就令玄陰屍魔有些感動了。自己已經選擇了臣服,並且交出了心誓血珠,就算楚無涯將它當條狗,他也得每天嗷嗷叫,但是楚無涯非但沒有手下心誓血珠,還表明態度相信他,將心誓血珠還了回來。
不過玄陰屍魔也不是省油的燈,隻要自己今天要是手下了心誓血珠,不管怎麽說,都會在楚無涯心中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臣服楚無涯,用心誓血珠來表明心跡,自然更容易讓楚無涯的放心,甚至成為他的嫡係。
上位者,有誰不想擁有一個實力高深,並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
鏗鏘!玄陰屍魔臉色一鐵,直接抽出一柄長劍抵在自己脖子處,紅著臉叫道:“主人相信我,這令我十分感動。但是禮不可廢,這心誓血珠乃是我主動呈現給主人的,如果主人不收下它,就是不願意收下我。無奈,我隻有以死明誌!”
“如此,我就收下吧!”楚無涯為難的點了點頭,這才展手將心誓血珠納入手中,最後還說道:“如果你什麽時候覺得跟著我沒有前途,你自然可以向我說明,到時候,我就會將心誓血珠歸還與你,讓你離開。”
“多謝主人!不過我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此生,注定為主人牽馬執韁!”玄陰屍魔臉色一慎,接著拜服在地,恭敬地說道。
“恩!”楚無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以後不用叫我主人了,叫我少爺吧!”
玄陰屍魔感激涕零的說道:“是,主……少爺!”
以他的身份,臣服在楚無涯身下,就已經是夠委曲求全了,還要叫別人主人,就算是麵上不說,心裏定然也不回舒服,此時楚無涯隻是給他改了一個稱呼,也讓玄陰屍魔覺得楚無涯是真的沒拿他當奴隸,是拿他當手下了。
楚無涯遠眺了一眼蠻荒,莫名的說道:“老鬼啊!我想,待會你要陪我演一場戲了!”
“演戲?”玄陰屍魔一陣困惑,不明白楚無涯又怎麽會突然提到演戲。
“時間,我需要時間!”楚無涯雙手握拳,十指緊緊的掐進,臉色陰沉的說道:“不過我身邊始終有一群蒼蠅,趕走了一隻,又來一群。這次這幾隻蒼蠅已經足夠大了,我想他們應該有實力滅殺我了。我想,我恐怕該死了!”
啊!玄陰屍魔猛的一驚,急忙說道:“少爺,不用擔心,管他什麽人,想要殺少爺,就必須跨過我玄陰屍魔的的屍體。”
楚無涯搖了搖手,意味深長的笑道:“如果我不死,這些蒼蠅又怎麽可能離開了。隻有他們離開了,我才有時間昨晚我想做的事啊!”
“也對,不過你死了,又怎麽做你想做的事呢?我……哦!少爺高明!”玄陰屍魔先是一陣疑惑,不過一經楚無涯點明,他也就瞬間知道了楚無涯這句話的深意,也就直接問道:“不知少爺要我做什麽呢?”
楚無涯也不含糊,直接說道:“你既然是屍神的孩子,你應該有一套秘法可以掩蓋人的生機吧!我雖然也有辦法讓四大神殿的人以為我死了,不過如果他們再細心一點,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我想你長年於屍體打交道,肯定比我更熟悉一個剛死之人,現場應該有的死氣吧!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身死的地方弄一些殘肢斷體。具體怎麽弄,你就看著辦吧!總之一句話,越想越好,越逼真越好。隻有我死了,六大神殿才會安心。”
“這個很簡單,我有一套秘法,名為玄屍秘法。別說是偽裝一個人剛死的場景,就算是偽造一場戰爭後的局麵也不成問題。到時候,保管他們堅信少爺已死。就算是少爺當場活過來,他們也隻會以為少爺是詐屍而已。”玄陰屍魔拍著胸脯保證,然後有些困惑的問道:“少爺,我隻是不明白,以你現在的實力,區區六大神殿的玄階強者,應該是翻手可滅吧!為什麽還要詐死呢?”
“我說過,六大神殿的人就是蒼蠅,殺了一隻,還有第二隻,第三隻……我現在並沒有實力殺光這些蒼蠅,就不得不行此下策了,給他們製造一種假象,我已經死了。這群蒼蠅失去了目標,自然會返回神魂大陸,而我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做我自己的事。甚至在未來,我突然出現在神魂大陸,那些教宗和這些玄階強者之間,也可能會因此會產生一些隔閡。如此一箭雙雕,有何樂而不為呢?”
“隻是少爺的身份,如果以詐死來脫身,會不會有些不雅!”
楚無涯哂笑一聲,極其不屑的看著玄陰屍魔,朗朗說道:“生之道,死之道,光明之道,黑暗知道,五行之道,陰陽之道……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道,而我,楚無涯也有自己的道,我行我道,我的一舉一動,就是我的道!王者的霸道,仁者的皇道,小人的詭道……隻要是我的行為,就是我楚無涯的道!”
“我行我道,好一個我行我道!這才是我玄陰屍魔主人該有的絕世風姿,就算是那些所謂的神祗,在我主人麵前,也隻配給他提鞋。”玄陰屍魔眼睛一亮,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芒。感受到隨著楚無涯話語而慢慢攀升的氣勢,就像是一柄小錘,不斷地敲打著玄陰屍魔的心,讓他忍不住想要拜服。
楚無涯緩緩閉上眼,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似有似無,仿佛和周圍空氣融為一體。隔了片刻,空氣中才傳出楚無涯淡淡的聲音:“你現在暫時和我分開吧!等我引開六大神殿的人,你在登上蠻荒,在上麵尋一個地方,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夠了吧!”
“一炷香的時間,足以!”玄陰屍魔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問道:“如果我布置好了,到時候該怎麽聯係少爺呢?”
“我自有辦法!”楚無涯並沒有直接回答玄陰屍魔,而是一提身,卷著無涯舟朝著蠻荒的陸地落了下去,同時玄陰屍魔也被楚無涯一個巧力扔進了無盡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