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眼眸一縮,寒光暴現,大喝道:“如此狂妄,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傲破穹是不是浪得虛名?”話音未落,人已倏地飛起,雙手在背後一拔,掌中已多了兩柄彎刀,祭起森黑刀芒,狠狠朝著傲破穹劈了過去!
傲破穹冷哼了一聲,身體未動,對於這青年男子的攻勢,根本不屑一顧。
然而,未等青年男子的彎刀觸及傲破穹,隻聽嗤的一聲響,一點暗芒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他身後,迅速擴張,化作了一張森然大口,一下便將青年男子吞了進去。
青年男子還未曾有所反應,就被吞滅在了那黑暗的森然大口中,那黑暗倏地一收,又化作了微粒般大小,終於消失,連那青年男子,竟已歸於虛無了。
簌!簌!無數碎鐵從虛空中飛灑了下來,卻是青年男子的兩柄彎刀,被絞成了齏粉。
如此詭異的一幕,大廳中,眾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砰!黃邪風掌中的黃金珠猛然爆碎,他整個人從座位上縱起,啪!跪倒在地上,朝著傲破穹五體投地,大聲道:“屬下黃邪風,願從此追隨教尊,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傲破穹大笑道:“好!黃邪風,你倒是識實務得很!”旋即,目光冷冷的一掃眾人。
廳中眾人頓時起了一陣寒噤,紛紛跪伏在地,齊聲道:“我等願追隨教尊,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傲破穹環顧四周,雙臂一展,哈哈大笑:“好!我傲破穹千年之前,在東霞島崛起,今日,又在此東山再起,放眼這片天地,誰又能阻我?”
“哈哈哈哈!”
傲破穹得意的大笑回**在大廳,遠遠傳了出去。
細雨連綿,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從半掩的窗扉望去,隻見虛空中,水霧彌漫,讓人的心情也不由變得壓抑、憂鬱。
自傲破穹收服東霞島,已是第三天了。
作為傲破穹的親信之一,林陽修為雖並不算出眾,但在東霞島的地位,卻是位高權重。然而,此時林陽靜立在一座臨崖的亭閣中,望著窗外的連綿細雨,並沒有半點欣喜歡悅之情。
這三天來,傲破穹以雷厲手段收服東霞島眾人,順者生,逆者死,但是,悖逆者死的不僅是單就本人,凡是與其有半點瓜葛者,誅殺九族,就是連剛出生的嬰兒,也是斬草除根,毫不留情,一時間,血染成河,頭顱遍地。
東霞島千萬人口,短短三天,已被屠戮了十之二三,將近兩百萬餘人!
傲破穹以無情手段對待悖逆者,確在情理之中,但那些天真純潔的嬰兒,並不懂爭權奪利,人的野心,始終是無辜,為此,林陽曾多次違抗傲破穹的號令,引起了傲破穹的不滿。
若不是為了傲破穹身上擁有神器乾元劍的線索,恐怕林陽早就告辭遠去。
亭閣外,雨勢似乎更加急了,夾雜著嗚嗚嗚的風聲,倍顯淒涼。
“林陽,你好像有煩心之事?不若讓我為你撫琴一曲,以遣心中煩悶之情?”聽見林陽微微歎了口氣,一直靜
靜坐在亭閣中的雲秋,纖長手指撫過案上古琴,叮咚作響,伴著她嬌柔的聲音,甚為動聽。
林陽轉過身來,頗感詫異,“你還懂音律之道?”
雲秋微微一笑,略羞澀道:“粗通琴理而已,今天見到這個亭閣中這古琴雅致,不免起了撫琴之興。”說著,雲秋微合眼眸,修長的睫毛勾起一絲恬靜,玉蔥般的手指輕撥琴弦,樂音初始猶如玉珠落盤,和著窗外淅瀝雨聲,清脆的滴落在心上,漸漸,壓抑、憂鬱之情散去,四周,似乎也隨著這琴音,變得寧靜了起來。
琴音漸轉悠揚,仿佛滴落的水珠匯成了一條溪流,汩汩流淌,穿過山穀叢林,遇見鳥鳴花開,忽然,陽光傾灑了下來,一股暖意,在心中升了起來。
亭閣外,依舊在下著連綿的細雨,但是林陽的心境,已隨琴音發生了變化。
一大片蔥鬱風景中,似乎千萬條溪流聚集在了一起,匯成了一條大河,越過崇山峻嶺,奔流不息,沉鳴聲漸起,猛然間,奔過了一麵峽穀,傾瀉而下,一改平和輕緩之勢,化作九天瀑布,狂衝而下,猶如萬馬奔騰,轟然作鳴,直讓人心情激**,熱血沸騰!
好一個高山流瀑!
一幕壯觀的畫卷翩然展開,廖闊的天穹之上,浮雲飄**,有大鷹飛掠而過,氣勢雄偉。
猶如玉龍般的瀑布中,磐石屹立,任憑巨流衝擊,無改崢嶸,而在那磐石之上,一株青翠綠苗悄然嶄露頭角,帶著盎然生機,在崢嶸歲月中,堅強的成長為勁鬆,在這片天地間,頑強的生存。
琴音漸轉樸實、沉厚,仿佛大地的吟唱,叮!叮!叮!與亭閣外的雨聲合在一起,漸漸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雨聲,還是琴音,撥動了心弦?
雲秋將十指輕按在琴弦,一曲奏畢,恍如一夢。
“好琴!高山流水,身臨其境,雲秋姑娘的琴技,神乎其神!”忽然,就在這時,亭閣外傳來了一聲讚歎,林陽回頭一望,卻是解長天撫掌笑道,走了過來。
雲秋輕觸琴弦,微笑道:“解大哥過獎了。”
解長天徑直走到林陽跟前,尋位子坐了下來,說道:“林兄弟好雅致,在這亭閣中欣賞雨景。”
林陽笑道:“閑來無事而已。”
解長天目光微閃,說道:“林兄弟近來似乎並不順心?”
林陽靜默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解長天並不避諱,說道:“我知道林兄弟對傲大哥行事風格多有不讚同之處,但傲大哥當年被鎮壓,與親信之人背叛大有關係,所以,此次重新崛起,行事不免嚴厲了些。”
頓了一頓,解長天續道:“不過,林兄弟既然不順心,也不用勉強呆在此處,我向傲大哥為你討了個差使,在芥海萬島,有一處名為妖煞海的地方,原是我暗日教附屬之地,在傲大哥被禁錮期間,卻是分裂了出去,我舉薦你前去收複妖煞海,傲大哥也已首肯,那裏,有我幾位好友,也可與你相互照應。你若收服了妖煞海,也算是你自己的一個立身之所,日後有變,也可有個憑恃。”
林
陽聞言沉吟,心中卻是想道:“若我離開了傲破穹,恐怕無法第一時間得知神器乾元劍的消息了。”
見林陽沉吟不決,解長天忽然說道:“林兄弟可是放不下那神器乾元劍?”
林陽身體一震,驚詫道:“解大哥如何知道此事?”
解長天微笑道:“林兄弟不必驚慌,當日我聽到傲大哥無意提及神器乾元劍時,你雖極為克製,神色還是稍微變化,今日見你沉吟不決,我便大膽揣測。若真是為了神器乾元劍,你大可放心,我一直追隨在傲大哥左右,一有神器乾元劍的消息,第一個便會告知於你,你可信得過我?”
林陽朝著解長天躬身一禮,說道:“解大哥言重了,我怎會信不過你?多謝解大哥安排,我這便前去妖煞海。”
解長天攜了林陽的手,說道:“此去妖煞海,頗多凶險,據聞現今妖煞海領主,太一妖王凶狠毒辣,修為達星辰境,你凡事多加小心,當徐以圖之,我身在遠地,也幫不上手。”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古樸玉簡,遞給了林陽,“這是太古異術,荒古化身術的修煉玉簡,你可尋一強悍肉身,可煉化第二分身,便等同多了一條性命。”
解長天正是憑借這荒古化身術,煉化第二化身,在太古遺址騙過了眾人。
林陽口中稱謝,將玉簡接了過來,鄭重的收入了懷中。
解長天用力握了一下林陽的手,說道:“保重。”將要分別,心情竟是頗為激動。
第二天,林陽便向傲破穹辭別,取了其信物令牌,並未帶其他人,與雲秋一起,朝妖煞海出發了。
妖煞海距東霞島數萬裏,林陽與元秋兩人,也並不急於趕路,有時亦在海麵孤島上稍作歇息,聽驚濤拍岸,伴著元秋琴音,兩人作伴,倒也並不枯燥。
數十天後,終於在茫茫大海上,望見前方一座座崢嶸的島嶼星羅棋布,猶如一頭凶獸盤踞,這裏的海水竟是逐漸轉為黑沉之色,隱約透著鮮紅,就仿佛鮮血沉澱,所形成的一般。
暗紅的海麵上,飄散著淡淡的黑霧,蒼茫中透著詭異,空中不時浮現慘綠的磷火,似乎這霧氣中,隱藏著無數妖異凶獸,這一簇簇磷火,就是它們幽深的眼瞳,冰冷的注視著每一個進入妖煞海之人,擇人欲噬。
林陽與元秋,已到達了妖煞海的外圍。
林陽取出拓印著妖煞海的玉簡,略作查探,他們要去的第一站,是一個名為落日島的地方,當年,暗日教大勢已去之後,妖煞海終於也分裂了出去,而暗日教駐守在妖煞海的人中,傲破穹的鐵忠死士們,正是隱居在了落日島,等待著東山再起的一日。
咻!
林陽確定了落日島的方向,帶著元秋,徑直衝破了妖煞海上的黑霧,化作流光飛去,隻見所經過的島嶼,莫不是山嶺險峻,高大樹木也猶如妖怪一般,形態猙獰,茂密的森林中,不時可見形體怪異的妖獸,望見林陽飛過,更是衝天咆哮,煞氣逼人。
忽然,在經過一座島嶼時,林陽目光一凝,似乎是發現了什麽驚異的事物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