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賁狂牛猛地用左拳一砸自己的胸口,仰天狂吼,雙目猶如火燒般通紅,麵目猙獰,格格格,渾身肌肉暴漲,血管突起,變得狂野之牛一般。
轟!一股氣浪從賁狂牛身上暴發,震得整片大地都是顫抖起來,“喀嚓!”他的腳下,刹那龜裂了開來。
“狂牛之吼!”
賁狂牛猛然一聲狂喝,右腳在地麵狠狠一踏,踏出一個龜裂大坑,整個人宛若炮彈般暴射衝天,“呼!”右掌一拋,粗重銅棍飛上高空,棍身上藏青符文閃爍,飛繞了起來,映照滿天。
無數符文飛旋之間,傳出陣陣狂牛咆哮之聲,震得天空中浮雲盡數碎裂,化作齏粉飛散。
隻見賁狂牛全身元氣狂潮般擴散,血管暴突,似欲破裂,將體內潛能暴發到了極限,雙手手勢變化,空中銅棍驟然迎風見漲,刹那間化作了百丈龐大,強勢傾臨。
轟隆隆!隨著賁狂牛雙掌狠狠一揮,百丈銅棍狹裹著猛烈咆哮,瘋狂碾碎空氣,猶如破天之柱般,對著林陽傾軋了下來!
龐大的陰影瞬間籠罩,滿天暗無光彩。
狂風呼嘯,吹得林陽衣袍飄舞,麵對來勢洶湧的銅棍,林陽伸指在眉間一按,唰!魔瞳倏然睜開,六個瞳孔急速飛旋,深邃光暈浮現,一束魔光砰的暴射而出,直奔賁狂牛的銅棍而去!
六個瞳孔所演化的魔光,深邃如墨,似隱藏著無數旋流,狂烈的力量,引得天地間氣流無聲狂旋,氣勢驚人。
砰!魔光與銅棍在半空中猛烈撞在一起,形成僵持之勢,無盡氣浪不斷奔湧而出,席卷天地。
“啊啊啊啊!”
賁狂牛神情瘋狂,雙目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噗!噗!噗!全身血管爆裂,鮮血飛濺,狠一咬牙,噗!竟是張口吐出一股精血,自耗精元,噴在了銅棍之上。
嗡!銅棍猛然劇鳴,血光大盛,與飛繞的藏青色符文交織在一起,構成詭異之色。刹那間,銅棍氣勢暴漲,格格格!竟是逼得魔光碎裂,迫近了幾寸之地。
“去死吧!”
賁狂牛渾身浴血,已是完全瘋狂,雙手手勢瘋狂變化,催動銅棍狠狠傾軋著魔光,逼向林陽。
林陽目光冷靜,渾身元氣釋放,突然間,魔瞳中滾滾黑霧湧現,飛繞滾動,充斥著濃烈的天魔之氣,赫然便是天魔殘魂的純元氣息。
“煉!”
隻聽林陽口中輕喝道,他竟是想趁此全身元氣在戰意催動下,達到頂峰之際,就地煉化天魔殘魂的氣息,完成魔瞳的再一次蛻變!
林陽長發齊揚,衣袍獵獵作響,隻見滾滾天魔之氣不斷奔湧入魔瞳之中,六個瞳孔飛旋間,驟然定格,唰的現出第七個瞳孔的輪廓來。
嗡!刹那之間,第七個瞳孔已是無比清晰,深邃眼瞳之中,邊緣凸顯一輪耀眼光圈,一瞬之間閃現的光芒,令人無法逼視。
第七個瞳孔顯現之時,林陽整個人氣勢大漲,修為也是猛然精進,一舉登上混沌境四階中期的地步,魔光宛若狂潮,氣勢無匹,狠狠暴射!
“破!”
林陽冷然的沉喝聲之中,隻聽“喀嚓”聲起,一條條裂紋在銅棍之上浮現,“恍恍恍!”百丈銅棍劇烈晃動,裂紋迅速蔓延,化作了狂蟒般的裂縫,頃刻之間,已是遍布整條銅棍。
砰!百丈銅棍完全爆碎,化作無數碎片滿天奔馳,在盡墨的
魔光中化為齏粉,消散一空。
噗!賁狂牛口中猛地狂噴出一股鮮血,整個人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大大的弧線,徑直飛了數十丈之遠,砰的狠狠摔在地上,地麵都是為之龜裂了開來。
“堂主!”山丘之上,鐵牛堂的近百名甲士見此一幕,頓時群情聳動,紛紛向賁狂牛奔了過去。
“不要過來!”賁狂牛猛然一喝,手掌撐著地麵,掙紮著站了起來,身體劇烈一晃,強撐著佇立在地上,望著林陽,不住的喘息。
林陽看著賁狂牛的眼神,知道他已是放棄,額頭魔瞳倏然隱去,也是從銀曜修羅狀態恢複原狀,冷然說道:“賁狂牛,你還不認輸嗎?”
呼!呼!賁狂牛口中重重喘了幾口粗氣,沉聲道:“林堂主,希望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林陽目光一閃,說道。
賁狂牛目光投向山丘上,鐵牛堂近百名甲士之處,透出一絲留戀之意,說道:“不要殺他們,將他們歸入飛鷹堂吧,他們都是忠誠之士,你用得著的。”
林陽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他們沒有異心,自願投靠飛鷹堂,我饒了他們的性命。”
“多謝。”賁狂牛似是放下了心頭重擔,眼眸微眯,望向了天空,漸漸的,現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
“不!堂主,我們誓死都隻追隨你一人!”山丘之上,鐵牛堂近百名甲士望見賁狂牛的神情,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的氣氛,齊聲向著賁狂牛呼喊道。
“嘿嘿!”賁狂牛忽然咧嘴一笑,喃喃說道:“你們,跟隨我一個失敗的人又有什麽用?”說著,雙臂一展,整個人仰麵倒了下去,噗!他的眉心爆裂,狂飆出一道血箭來,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淒絕的弧線。
賁狂牛自絕性命,噗通倒在地上,塵霧飄起,久久不曾散去,似是猶有不甘留戀之意。
“賁堂主!”
鐵牛堂近百名甲士齊聲悲吼,突然一人越眾跳出,大喝道:“屬下誓死追隨賁堂主!”右掌猛然在額頭一拍,鮮血狂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屬下等誓死追隨賁堂主!”
呼喊聲此起彼伏,鐵牛堂近百名甲士,竟都是剛烈無比,齊齊自絕性命,追隨賁狂牛而去。
鮮血染紅了山丘,化作血河嗚咽流淌,為牛角島這個淒涼的戰場,徒增了幾分傷絕的氣氛。
望著這一幕,林陽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成全了他們的忠義之心,他若是出手阻止,對鐵牛堂近百名甲士來說,隻能是一種羞辱,追隨賁狂牛而去,對於他們,也算是一個理想的歸宿。
這場戰役本身並沒有正義邪惡之分,也不會因為鐵牛堂甲士的忠義,而使得東嶽槊一方比傲破穹更為高尚幾分,每個人都隻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在不懈的戰鬥,這其中,也包括著林陽。
晚霞豔紅欲沉,似欲釋放最後的絢麗,遙遠的天邊,已逐漸浮起了一抹夜色。
冷風吹拂,佇立在牛角島盡端,已遙遙可望天日島對岸的輪廓,天日島太大,猶如一個飄浮在海上的龐然大陸,從牛角島望去,根本無法窺探其全貌,隻是林陽所望見的這一角,已是如巨獸露在海上的崢嶸一角,令人心生蒼莽之感。
轟!忽然,遠處天空中,靠近天日島之處,烏雲滾滾,一大片黑暗籠罩,旋即,隻見一道驚雷劈落,“
嘩啦!”沉悶劇烈的響聲,就算是遠在牛角島的林陽也是清晰可聞,仿若以天為鼓,所奏響的號角。
驚雷猶如狂龍一般徑直劈在了天日島邊緣之上,“轟隆!”猶如怒花綻放,條條雷電狂舞,將天空映照得一片慘白,暗無天色。
天日島邊緣,近十裏方圓的地塊,竟是被這一道驚雷劈開,現出一條巨大裂縫,海水倒灌,景象震撼。旋即,隻見一個個修煉者從島上飛起,宛若流星一般,紛紛奔向籠罩在天空中烏雲。
滾滾烏雲仿若被一雙無形大手瞬間撥開,從中也是飛出一個個身穿銀袍的修煉者,與從天日島上飛起的修煉者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一起,旋即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海水倒卷,巨浪翻滾,這一場廝殺,驚天動地!
“看!是傲教尊的親衛隊,已經殺到了天日島!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追隨教尊收複暗日教!”在空中的雪雕背上,勁袍甲士望見遠處的情景,歡呼道。
那些從滾滾烏雲中現身的銀袍修煉者,正是歸屬於傲破穹麾下的親衛隊,其統領乃是無情大長老!
不過,雪雕上勁袍甲士的歡呼聲片刻即止,因為他們發現下方飛鷹堂的眾多甲士俱都一臉肅穆,絲毫沒有像他們這般大呼小叫,倒讓他們的歡呼聲顯得十分突兀。
也難怪,這些駕馭雪雕的勁袍甲士原本都歸屬於俊雕堂,剛歸並不久,便投入了戰爭,並未受過多少飛鷹堂特殊的訓練,其素質的高下,當下便是顯現了出來。
飛鷹堂的甲士,隻以林陽號令為準,隻為自己堂門之事動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他們的意誌、情緒半分。
望見遠處天空之中,傲破穹麾下的銀袍修煉者之中,有幾人甚至已殺到了天日島上,這場全麵收複暗日教的戰爭,局勢似乎已是越來越明朗。然而,不知為何,林陽的心頭,總是隱隱泛動著一絲不良的預感,似是在這場戰爭中,將會發生一件對他來說,影響極其深遠之事。
此時,蒼莽蠻荒的天日島之上,東嶽槊勢力的暗日教總殿內。
頭戴黃金冠的東嶽槊一臉陰沉的坐在大椅之中,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一枚玉簡,這玉簡中正拓印著前方戰況的消息,隻見他的手指每摩挲一下,臉上的陰沉便是深了一分,麵沉如霜,直欲滴下水來一般。
“啪!”終於,東嶽槊手指一用力,玉簡在他手中化作齏粉散去,他口中冷冷吐出幾個字,“傲破穹,你有種!”
大廳中一陣靜默,眾人都是攝於東嶽槊的怒意,不敢言語。
“教尊,情勢既已如此,我倒有一個辦法,若是成功,可一舉殲滅傲破穹,並讓他們的勢力元氣大傷,再也沒有崛起的機會。”
片刻靜默之後,左元率先打破了沉默,站出來說道。
東嶽槊略微平複了一下怒意,轉頭望向左元,眉毛輕微一揚,說道:“不知左副教主有何妙計,可以一舉殲滅傲破穹?”
左元語氣略一頓,提高了幾分,說道:“既然傲破穹想要占據天日島,我們就放他進來,以退為進,就在這總殿之中,將他們盡數解決。”
“以退為進?”左元此話一出,大廳中頓時響起一陣議論之聲,他的提議實在是太過冒險,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東嶽槊也是微微一怔,說道:“左副教主,難道到了總殿之中,你就有足夠的把握對付傲破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