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凰(上)

?何蓮險之又險地躲避開鳳凰可碎石斷金的利爪,可是一縷頭發卻落在了鳳凰的爪中,連皮帶肉扯下來好大一塊,疼得何蓮咧著嘴巴,隻吸涼氣。散仙的身體和修真者的肉身有很大的不同,是用元嬰吸納天地元氣修煉出來的,格外的脆弱敏銳,身體受到傷害時,疼痛的感覺分外的強烈。?

何蓮見勢不妙,遂遠遠的遁去,在離鳳凰很遠的距離之外停留了下來,先用靈丹簡單地調理了一下傷勢,然後遠遠的看著鳳凰,伺機尋找機會下手。?

烏雲徹底把鳳凰的野性激發了出來,鳳凰長鳴一聲,包裹著她的火焰“嘭”的一聲迅速擴散開來,前後左右幾有三四千米,秦政和圓瀚事先沒有想到鳳凰還有這一手,兩個人差一點就被鳳凰火焰吞噬掉。兩個人提心吊膽地不斷瞬移,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鳳凰火焰。?

“老納本以為百米就是鳳凰火焰的極限了,沒想到卻是鳳凰收斂之後的結果。”都到了生死關頭了,圓瀚依然念念不忘他的佛祖,他念了一聲佛號,感歎道,“神鳥就是神鳥,不是我這點修為能對付的。”?

秦政看了一眼鳳凰,蒸騰的空氣扭曲了視線,現在已經分辨不清鳳凰的模樣了,隻能隱綽的看清鳳凰的位置。“大師,你有什麽主意沒有?就算不能把她引開,至少也要讓鳳凰回複原狀,這麽猛的火焰。咱們怎麽靠近她呀?”?

圓瀚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鳳凰一路暢通無阻朝著他們倆衝來,“秦將軍,這時說什麽都來不及了,咱們還是往星球外麵飛吧,等把鳳凰引出大氣層,保得地星平安之後,你我再想脫身地辦法。”?

秦政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百般無奈之下。和圓瀚一左一右往地星外麵飛去,兩人腳底生風,依靠著深厚功力的支持,一時半會兒倒是不虞鳳凰追到。他們倆為了不讓鳳凰跟丟目標。還不能瞬移,隻能靠飛行術,速度慢了很多。?

兩人算盤打得蠻響,沒想到鳳凰追了兩人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還沒有飛出地星的大氣層,她就舍棄二人,扭身繼續在鳳鳴山上空盤旋,每當看到豕突狼奔的修真者時。也沒有別的動作,直接一口鳳凰火焰瞬間就把修真者存在的痕跡抹去了,時間不長。就有百餘名躲閃不及的修真者葬身於鳳凰火焰中。加上鳳凰初至時放火焚燒地修真者。已經有千餘人命喪黃泉了,這裏麵大部分都是陡遭無妄之災。他們不但沒有攻擊過鳳凰,甚至連侮辱詆毀的話都沒說過,就這樣白白丟掉了性命,在鳳凰這樣的神鳥麵前,看起來強悍無比的修真者不比初生地嬰兒強多少。?

秦政回頭看到鳳鳴山的慘狀,無數修真者驚慌失措發出的尖叫聲以及慘叫聲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秦政的靈魂,秦政這個人有點感性,一般不惹到他,他對人都很好,尤其修煉之後,對修真者多多少少產生了點香火之情,看到鳳凰肆無忌憚地屠戮修真者,秦政心如刀割,怒火頃刻間燒紅了他的雙眼。?

“夫君,快想辦法阻止鳳凰啊,被她戕害的修真同道都是咱們劥龍國的成員,如果任由鳳凰繼續肆虐,咱們劥龍國修真力量就會受到極大地削弱,如此一來,將來發生戰爭的時候,還靠誰來阻擋鄰國的修真者入侵呢?”孫若彤通過鑲嵌在領口地微型傳音陣心急火燎地表達著自己地擔憂。?

別看如今的劥龍國一片太平盛世地景象,可是在邊境地區,特別是和世仇敵國裸孖甸的交界處,雙方經常是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隨時有爆發戰爭的危險,要不是裸孖甸在前幾次的入侵戰爭中都沒有占到便宜,再加上劥龍國朝堂內外同心戮力,政治清明,君明臣賢,裸孖甸早就按捺不住對劥龍國的覬覦之心,再次發動入侵戰爭了。?

秦政明白事情的緊迫之處,沒有多少時間供他思考了,他扭身朝鳳凰飛去,圓瀚阻道:“將軍,你不要命了。咱倆好不容易才從鳳凰的利爪下逃生,不遠遠遁去不說,你還要送上門去,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動作的危險性?你不要命了。”?

秦政指著四處逃命的修真者,道:“大師,這裏集合著劥龍國一半以上的修真同道,如果任由鳳凰屠殺,用不了多久,劥龍國修真界就難免迅速衰敗,進而斷送傳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我乃女皇陛下禦封的燕郡王,有責任義務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維護劥龍國的安危。不管怎麽說,他們不但是我的修真同道,還和我同為劥龍國的子孫,讓我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被鳳凰屠殺而袖手旁觀,我的良心會過不去的。大師,你趕快逃吧,你不是劥龍國人,沒必要趟這趟渾水,枉自送了性命。”?

圓瀚肅然道:“將軍此言差矣,從老衲把音瑩寺落戶在五指山之後,就把自己當成劥龍國人,就像你說的哪有眼睜睜看著兄弟姐妹被屠殺而無動於衷的道理。將軍如果不嫌棄老衲,老衲願意和將軍共同赴難,即使舍去這身臭皮囊也要把鳳凰引走。”?

秦政和圓瀚相視一笑,旋即豪氣幹雲地道:“好,大師,就讓你我來會會神鳥鳳凰吧,看是她把你我燒死,還是咱們成功把她給引開?”?

兩人回頭聯袂朝著鳳凰飛去,神鳥很快就發現了兩人的蹤跡,秦政和圓瀚的氣息是這麽多人中最強的,不像其他人察覺不到秦政的真實修為,六識強大的鳳凰可以做到這一點。她對秦政格外提防,秦政身上透露出的若隱若現的氣息讓鳳凰感覺到了一絲危脅,這也是剛才鳳凰不繼續追趕二人的主要原因。?

上萬年地修煉。使得鳳凰積累了無數豐富的爭鬥經驗,她長鳴一聲,在秦政立足未穩之際,噴出了一口火焰,很多年了,鳳凰殺敵的時候都是靠鳳凰火焰,從來沒有動用過鳳?

命神火,這些神火得來十分不易,需要鳳凰修煉很多到少少的一點。也正是因為修煉的時間長,鳳凰神火的威力十分強悍,比璿疾天火還要厲害。?

鳳凰神火十分的凝煉,透明的火焰無聲無息須臾即至。秦政和圓瀚之間隔了有八九米遠。圓瀚在前,秦政在後,鳳凰神火與圓瀚擦肩而過,老和尚瞬間就捕捉到了神火地蹤跡。隻來得及喊了一聲,“將軍,小心呢。”?

在此風馳電掣的關鍵時刻,秦政精神時刻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在他的身周連續設下了好幾道神弈力組成地防護,魚鱗仙甲也穿戴上了。聽到圓瀚的提醒,秦政急速運轉神十三功法。無窮無盡的神弈力從神嬰處沛然而出。綿綿****。連綿不絕。?

沒等秦政調集更多的神弈力,鳳凰神火狠狠地撞在了秦政地防護罩上。“噗噗”,數聲悶響之後,不亞於神弈力的強悍力量瞬間穿透了秦政設下了三道防禦,在神弈力湧出來的一刹那,鳳凰神火與神弈力短兵相接,“嘭”的一聲巨響,兩種不相上下地能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秦政就像站在了爆炸的火藥庫旁邊一樣,即使他拚命的運轉神十三功法,還是沒能站穩腳跟,翻著跟頭,伴隨著天旋地轉地感覺,瞬間就倒飛出去上千米,生生地砸進了鳳鳴山。?

在鳳凰麵前,秦政地力量還是太弱了,他現在隻能算是略有小成地修神者,神弈力也不純粹,如果他能修煉到真正的神人境界地時候,這隻鳳凰也就算不了什麽了,一根手指頭就能把鳳凰碾死,可是現在,秦政和力壓羅天上仙一頭的鳳凰相鬥,都不用猜,也是慘淡落敗的結局。?

鳳凰得意地長鳴一聲,扭頭看向圓瀚,悠閑自在地揮舞著翅膀,“嗄”了一聲,似乎在向圓瀚宣示著自己的領地一般。?

秦政一個照麵,就落得個生死不明的下場,圓瀚自持修為還不如秦政呢,不過他也沒有退縮的打算,既然答應了秦政,把諾言看的什麽都重的老和尚也生出了拚命之心,“也許這是佛祖繼天劫之後對我的另一個考驗。佛祖在上,保佑弟子能夠成功地把神鳥引開,護佑劥龍國一方平安。”其實老和尚剛才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他如果和秦政聯手,成功把鳳凰引走,相當於救了無數修真者的命,他不奢求劥龍國的修真者能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隻要在佛宗擴大影響力這方麵不橫加阻攔就夠了。可是老和尚沒想到鳳凰的實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悍,他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別說什麽佛宗的發展大業了。?

圓瀚披掛上戰甲,揚手拋出一件法寶,這兩樣寶器經他再三修煉,已經具有了部分佛器的特點,平時視如珍寶,不輕易示人,到了眼下生死關頭,老和尚也顧不得許多了。?

“孽畜,看劍。咄,萬佛臨世。”圓瀚大喝一聲,打出了靈決。頓時梵音迭起,那件佛祖雕塑狀的法寶額頭處的卍字射出了萬千金色霞光,老和尚神色肅穆,兩隻手上下飛舞,不斷地打出繁瑣的法訣,霞光越來越亮,一時間天空中似乎出現了兩個太陽一般。?

突然一個卍字從佛像的額頭處飛了出來,直衝鳳凰而去,沒等卍字臨身,鳳凰火焰就把它消熔掉了,鳳凰警告地長鳴一聲,憤怒地看著老和尚。?

圓瀚騎虎難下,萬佛臨世一經發動,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非要等法術施展完畢後,才能停止。他凝神斂氣,一口氣打出了數十道法訣,無數的卍字從佛像處飛了出去,這次卍字沒有直接衝向鳳凰,而是飛到了鳳凰四周火焰之外,四麵八方外加上下把鳳凰團團圍住。?

“咄。”圓瀚麵色潮紅,大喝一聲,“化身。”?

須臾間,無數的卍字如煙花般炸裂開來,迤邐而下,眨眼就幻化出一尊尊法相莊嚴的佛像,每尊佛像都和圓瀚的法寶一模一樣,盤腿而坐,唯一不同之處就是佛像手掐的法印,既有金剛伏魔印這樣簡單易學卻極為適用的法印,也有寂滅印這樣晦澀難懂卻威力強大的法印,一時間天空中洋洋灑灑布滿了幾百個佛像。一個又一個佛印從虛幻的佛像手中飛了出去,印向鳳凰。?

鳳凰怒極而鳴,振翅而起,一直圍繞在她身邊的鳳凰火焰急遽收縮,很快漫天遍野的火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隻美到極點鳳凰出現在圓瀚麵前。沒等圓瀚發出讚歎,鳳凰一躍而起,翅膀輕輕一揮,天空中飄**出無數的鳳凰殘影,火焰消失後,鳳凰的速度更加快了,已經不是人眼能夠捕捉到的了。?

鳳凰在佛像發出的無數法印間靈活的穿梭,每次都精確無比的穿越過法印之間的縫隙,看得老和尚連連跌足,聲聲歎息,卻隻能徒呼奈何。?

首輪法印消失後,圓瀚也發了狠,他再次打出法訣,佛像發出了更多的法印,密密麻麻遮蔽了天空。鳳凰長鳴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羽斂翎,整體如一把離弦的利箭,從一尊又一尊的佛像身上穿越而過,佛像不過是圓瀚的佛元經法術激發後擬化出來的,怎抵擋的住鳳凰的攻擊,幾乎就在一瞬間,所有的佛像化為烏有,天空再複晴朗無雲之態。?

萬佛臨世是圓瀚最為強大的法術之一,沒想到卻被鳳凰輕而易舉的破掉,從沒試過如此沮喪的圓瀚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他收起佛像,張口噴出飛劍,“孽畜,和尚我和你決一死戰。”?

“大師,還是我來吧。”秦政的聲音從老和尚背後冒了出來。?

“你是秦將軍?”圓瀚看著眼前人鬼難辨的人形怪物,目瞪口呆地道。?

秦政無奈苦笑道:“我記得我沒有改名字啊,好象就叫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