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江秋白聽著,抑製不住地激動起來。

“那個我就不知道了少爺。”荷花看了看江秋白,略一沉吟說,“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

“嗯。”江秋白點了點頭,荷花轉身向外走,“慢著!”江秋白不知想起了什麽,叫住了荷花。

荷花微微一怔,回過頭來,“什麽事少爺?”

“你在我們家這麽多年,我父親和邵染楓的父親當年幾乎天天在一起,那麽你認識邵雨蒙嗎?”江秋白微蹙著眉頭,問著荷花。

荷花看看江秋白,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認識,隻見過一麵,是一個很美麗的姑娘,隻是為人太癡心,太死心眼兒了。”

“什麽意思?”江秋白似乎沒有聽明白。

“我隻聽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遭到了她父親和哥哥的強烈反對,可是她不悔改,執意去愛那個人,後來聽說好像是離家出走了。”荷花淡淡地說著,臉上依然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

“那她後來再也沒回來過嗎?”江秋白納悶地問著。

“好象沒有。”荷花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她這麽多年就不想家嗎?”江秋白自言自語地說著。

荷花低著頭聽著,沒有說話。

“荷花,我知道這麽多年,你象愛自己的兒子一樣愛著我,我在心裏上也不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奶媽。以前我從來沒有問過關於你個人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哪裏人,是什麽情況來到我的家當了我的奶媽?”

“我是香港尖沙咀人,我家裏隻有我父母還有我一個人,後來我結婚了,我們一家人居住在一起,以打魚為生……可是,有一次,他們出海遇上了風暴,就再也沒有回來。當時我懷著我的兒子……”荷花說著,微微停頓了一會兒,她說,“我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後來我生下了自己的兒子,可是一場暴病奪去了兒子的生命,我太傷心了,離開了香港漂泊到了這裏。當時你們家不知什麽情況招聘奶媽,我恰好剛沒了兒子,還有奶,於是就來到你們家,你和我兒子差不多大,於是我就把你當成了我自己的兒子一樣來疼愛,有了你的陪伴,我就活下來了。”荷花慢慢地說著。

我看著荷花,眼睛裏不知不覺溢滿了淚花,荷花原來是這麽苦命的一個人,怪不得她對江秋白這麽好,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我想著那次自己暈倒在床下,荷花救我的情景,內心深處充滿了感激。

不知為什麽,我對荷花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同情,這同情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剛剛講的這些事,還有就是從她平時麵無表情地寡淡中,我卻感覺到了說不出的善良。

“對了,你來到我們家時,我母親是一種什麽狀態?”江秋白繼續問著。

“那時她就已經瘋了。”荷花淡淡地說著。

“嗯,你下去吧。”江秋白沉默了一會兒,揮了揮手,讓荷花下去了。

我看著江秋白,眼睛瞪到了有史以來最大,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家裏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情況,尤其是他的母親,還有荷花。

“其實我小時候是有一些印象的,我隱隱約約覺得我們家有一個瘋女人,但是沒有人告訴我那是我的母親,平常的時候根本見不到她,隻是偶爾的時候,她會在傭人看不住她的時候跑出來,她瘋得很厲害,一看見我和荷花就打,我很怕她。”江秋白陷入了沉思。

“哦,她連你都不認識了嗎?”我詫異地看著江秋白,一般的母親,即使自己瘋掉,也會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得了,可見她瘋得相當嚴重。

“不認識了,但是她每見到我和荷花,就暴躁得厲害,每當這個時候,荷花就會拚命地保護我,有一次,為了保護我,荷花被她打得暈過去了。”江秋白回憶著那些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說,“我一直以為那些事情是我的夢境,現在我才明白,這些都是真的!”江秋白說著,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我看著江秋白,忍不住地心疼,我走過去,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

江秋白把他的頭倚在我的胸前,我看見不知不覺中,他流出了難得一見的淚水。

江秋白很少流淚,他的臉上似乎永遠都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我知道,荷花的話勾起了他的傷心處,我緊緊地抱著就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許久,江秋白停止了哭泣,他低下頭說,“許多人羨慕我,是在這樣一個錦衣玉食的環境中長大的,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生長的環境充滿了恐懼,小時候我經常做噩夢,哎,不說這些了。”江秋白說著,抬起了頭說,“荷花是不必懷疑的,現在,值得我懷疑的人隻有一個了。”

“誰?!”我看著江秋白,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

“刁曉放。”江秋白麵無表情地說著。

“她不是一直在為你做事嗎?”我有些驚詫的看著江秋白。

“她開始的時候是在為姚莎莎做事,我不惜重金,把她的人和身體一並要了,她開始死心塌地的為我做事,可是她跟我不止一次地鬧過,她說我的心裏隻有你,所以這次我給了她兩百萬,我們就分開了。”江秋白慢慢地說著。

“你是說,刁曉放現在又開始為邵染楓做事了嗎?”我看著江秋白遲疑地問著。

“我說不準,像這種隻認利益的人是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的,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確認,隻不過我身邊這幾個人,你,姚莎莎,JOE還有荷花,另外就是刁曉放,這幾個人裏,刁曉放嫌疑最大。”江秋白不動聲色地說著。

“剛,剛才你是懷疑荷花了嗎?”我看著江秋白,有些磕絆地問著。

“沒有,即使我問她那些問題,也不代表我懷疑她,她沒有理由給邵染楓通風報信,因為她對我的感情遠遠強過邵染楓!”江秋白毫不含糊地說著,我看著江秋白點了點頭。

江秋白告訴我,原本他想從他嶽父那裏拿過五個億的資金,加上他手裏和銀行可以拆兌的資金,他能夠湊上十個億的資金,把Dominated公司出口的渠道全部壟斷,可是現在他嶽父隻肯借給他兩個億,他有心叫江秀兒照歐陽寧協調三億資金,可是江秀兒給拒絕了。

她說她不愛歐陽寧,他們的婚姻是名存實亡的,早晚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所以他們倆個在一起,江秀兒的肚子也不見起色,所以在他們婚姻不穩固的情況下,歐陽寧即使同意幫助他,他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那怎麽辦?”我不禁替江秋白擔心,因為江秋白的計劃要落空。

“沒事,慢慢來,我現在隻能把原來的計劃重新做成一個長期計劃,我先把他國內市場的路子給斷了,然後再一步一步砍斷他國外市場的渠道。”江秋白不動聲色地說著。

“哦,那具體怎麽辦呢,我能為你做些什麽?”我看著江秋白,頗為心疼地問著。

江秋白低下頭,看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說,“眼下你隻需要繼續幫我監視邵染楓,同時還要監視刁曉放,記住,不動聲色,別漏了馬腳。”江秋白有些不放心地囑咐著我。

我看著江秋白,微微挺著肚子,使勁地點了點頭。

“江秀兒和歐陽寧兩個人也真是讓我擔心,你若有機會看見歐陽寧,勸勸他。”江秋白看看我,不無希望地說著,我點了點頭。

我和江秋白說著話,JOE進來了,他附在江秋白的耳邊,耳語了一句,江秋白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做好準備接待甄紅玉。”

我一聽甄紅玉三個字,頓時身體有些發軟。

江秋白看著我驚詫的麵孔說“甄紅玉下午要過來,根據我們下一批的合作事宜進行磋商,對了,他指名點姓地要求你參加。”

“我……”我想著自己上一次虎口脫險的危險經曆,一顆心不由得突突跳了起來。上一次,要不是歐陽寧,我不知會陷入都麽尷尬的境地,如今,那件事剛過了十幾天,甄紅玉卻指名點姓地要求我參加,這中間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我看著江秋白,情不自禁地為難起來。

“沒事,下午歐陽寧也要帶著他的人一起過來,我也會參加,不會有事的。”江秋白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我知道,江秋白想來說一不二,他安排的事幾乎沒有人推諉抗拒,我上次在甄紅玉那裏遇到的尷尬,他心裏很清楚,既然他這麽說,就應該不會有事,畢竟不是我和甄紅玉兩個人,江秋白也要親自參加,當然,還有歐陽寧。

想到歐陽寧上次從天而降,把我拉到壁櫥裏“避難”的情景,當時的場景又清晰地出現在我麵前,那個狹小的空間裏,歐陽寧緊緊地抱著我,我的身體動也不能動一下,想著那個場景,我禁不住地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