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江秋白,難過得搖了搖頭,眼淚劈裏啪啦地滾了出來。

“好了,我不讓你為難了。”江秋白看看我,眼睛裏流露出不經意的黯淡。

我看著江秋白黯淡的神情,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盡量地勸勸他吧,看看能不能有作用。”

江秋白點了點頭,他告訴我,他和姚莎莎的婚姻岌岌可危,他們結婚四年了,可是卻沒有一個孩子,姚莎莎的意見特別大,最近總是莫名奇妙地發火,“我感覺我們的婚姻不會長久了。”

“那你就積極地配合她,去醫院看看,讓大夫看看怎麽回事。”我勸慰著江秋白。

“不必,我不想要,她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吧。”江秋白說著,臉上依舊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他告訴我,最近公司的業務不順,跟國外的合作也遲遲不見效益,他說他感覺很累很累。

我看著江秋白,說不出的心疼,但是我又無能為力。

思來想去,我去找了歐陽寧。

幽靜的咖啡屋裏,我和歐陽寧麵對麵地坐著。

“青彤,這麽多年來,你從來都沒主動地約過我,今天約我出來是為了什麽?”歐陽寧看著我,一臉溫和的微笑。我明顯地能夠感覺出來,和幾年前相比,歐陽寧溫和的麵孔上,增加了幾許說不出的疲憊。

我看看歐陽寧,忽然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的感覺。

“沒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我看著歐陽寧,用咖啡匙攪拌著自己麵前的咖啡,歐陽寧看看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青彤我問你,為了江秋白,你做出那麽大的犧牲,值得嗎?”歐陽寧看著我,頗有幾分心疼地問著。

“我不知道。”我看歐陽寧搖了搖頭,“或許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或許上天注定我的愛情就帶有災難性,我愛的人不能娶我,娶了我的卻是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人。”

“你不覺得咱們倆在這方麵很相似嗎?”歐陽寧看著我,重複了一遍我的話,“我愛的人我不能娶,我娶的是一個自己絲毫都不愛,人家也不愛我的人。”歐陽寧說著,頹廢地低下頭,呷了一小口咖啡。

“那你能不能試著換一種積極的態度來對待她呢,或許你對她的態度改變了,她對你的態度也就改變了。”我開始試圖勸慰歐陽寧,說這話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感覺自己又開始變成了江秋白的說客。

可是我心裏也明白,其實我也真的希望歐陽寧能夠轉變態度,重新擁有一份幸福的婚姻生活。

“青彤你別說了,順其自然吧。人各有命,或許這也是我的命運吧。”歐陽寧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黯然傷神。

我實在說不出什麽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和江秀兒和好之類的話,我看著歐陽寧,一顆心針紮一般的難受。

我看著歐陽寧,忽然間心裏湧起一種衝動,現實是如此的不堪,不如暫時地躲避現實,姑且讓自己忘掉這些。

“我們,喝點酒吧。”我看著歐陽寧,有些疲憊地說著。

“行。”歐陽寧看著我,很爽快地答應了,他衝服務員招了一下手,服務員過來了,歐陽寧點了兩瓶法國的紅酒。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著紅酒過來了,歐陽寧拿起酒瓶,給我和他自己各自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和我輕輕地碰了一下。

我看著那杯紅酒,有些苦澀地笑了笑,然後仰起脖,把它們一飲而盡。

歐陽寧沒有想到,我竟然把那杯酒全部地喝掉了,他稍微猶豫了一下,端起酒杯也把酒喝了。

說真心話,雖然我還是和過去一樣,一如既往地愛著江秋白,可是我的心裏確是說不出的疲憊。我和江秋白認識將近八年,如今我帶著他的孩子,和別人過日子,而他的老婆一而再地難為我,不止一次地把我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雖然我僥幸躲了過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會有什麽樣的事等著我,我還會不會和以前一樣的好運。

江成軍知道了我以前是江秋白的人,雖然沒有象以前一樣地對我拳腳相加,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出來他心裏的不快。

最明顯的就是我們之間的夫妻之事沒有了,還有就是江成軍有時會喝得酩酊大醉,回來以後,一頭倒在**睡得跟死去了一般。

他看我的眼神,很多時候讓我感覺不寒而栗,甚至我有時做夢,都會夢到江成軍拿著刀子在我麵前比劃著。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江秋白說姚莎莎和他的感情岌岌可危,可是我不知道他這種岌岌可危代表的是什麽,他會和姚莎莎離婚嗎?退一萬步講,他和姚莎莎離了婚會娶我嗎?

還有江成軍,一旦他發現,他最心愛的一對兒女不是他的骨肉,我們家裏將會麵臨著怎樣的災難,江成軍還會像現在這樣,把這把刀子吞進肚裏嗎?

我看著歐陽寧,心裏充滿說不出的哀傷,我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著。

歐陽寧看出了我心裏的憂傷,或許是我的憂傷勾起了他心裏的憂傷,歐陽寧開始的時候還勸慰著我,但是不一會兒,他就不再勸我了,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兩個喝了個酩酊大醉。

我的手機響了,是江成軍打過來的。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了江成軍暴怒的聲音,“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回來,你幹什麽去啦?!”

“我……馬上回去。”我磕磕絆絆地說完了這句話,然後抓起自己的背包,搖搖晃晃地出了咖啡屋。

歐陽寧從後麵追了上來,他拿著車鑰匙,一手扶住了我,“青彤,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歐陽寧說著,腳步不穩地攙扶著我上了車。

我坐在車上,感覺四周圍天旋地轉起來,我又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我在床底下發現江秋白和刁曉放那一幕以後,一個人灌了一瓶白酒,五髒六腑仿佛要燃燒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那一天,也是歐陽寧看見了我,而今,我又喝醉了酒,還是坐在歐陽寧的車上。

“為什麽總是你?為什麽總是你……我這一生,喝醉過兩次,總是遇見你。”我口齒不清地說著,不知不覺抓住了歐陽寧的胳膊。

歐陽寧看著我,看著我,似乎是看了我許久,突然地,緊緊把我擁至懷中。

我感覺全身無力,似乎再也沒有一絲掙紮的力氣,我太累了,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真是說不出的身心疲憊。

歐陽寧抱著我,慢慢地,我感覺一張溫柔而濕潤的唇,緊緊地裹住了我的,輕輕地,慢慢地、溫柔地、緊緊地吻著,吻著……

我陷入了一種窒息之中,感覺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久別的溫柔之中,感覺整個人似乎都不再是自己,所擁有的,隻有溫柔和甜蜜。

我的手機又一次迫不及待地響起了,我抓起手機,江成軍又來電話了。

我顫抖著雙手,試圖去接他的電話,可是還沒有按下接聽鍵,我的手機就“咕嚕”一下,從我的手裏滾下去了。

手機還在響,可是我卻根本看不見。

“手機在哪裏,手機在哪裏……”我迷迷糊糊地四下裏尋找著。

歐陽寧起身,把我扶到了車下,然後一個人在裏麵找手機。

我的手機掉在了座位的下麵,歐陽寧試圖伸進手去夠手機,可是縫隙太小,手根本伸不進去。

歐陽寧沒辦法,讓我上了車,到了4S店,工作人員幫忙把我的手機從座位底下找了出來。

江成軍的電話還在不停地閃爍著,我有氣無力地接起了電話,說了句,“我馬上到家。”

我不知道江成軍聽沒聽見我話語的內容,但是我清晰地聽見裏麵傳來了破口大罵的聲音。

歐陽寧也聽到了,他不放心地說,“青彤,還是不要回家了。”

“沒事,我必須得回家了,毛毛和貓貓也想媽媽了。”我說著上了車,讓歐陽寧趕緊把我送回家。

歐陽寧拗不過我的堅持,沒有辦法,把我送回了家。

為了不引起江成軍的懷疑,歐陽寧在離家較遠的地方就停車了,他說你自己走著回去,否則江成軍看見別人送你回家,又要懷疑你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歐陽寧看著我的身影,不放心地叮嚀著。

我點點頭,搖搖晃晃地向家地方向走去。

我感覺整個人似乎踩在一團棉花裏,腳下是無邊無際的綿軟,身邊的東西也不在清晰,但是盡管如此,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自己的家門。

走到我熟悉的家門口,我伸進手去,把大門打開。

我踉踉蹌蹌地進了大門,腳步還沒踏進屋裏,“啪!”一記響亮地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我的臉火辣辣地痛了起來,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你特麽的,你又出去給我戴綠帽子了是不,我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行!”江成軍暴怒地喊著,一下子騎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覺一陣鋪天蓋地的拳頭雨向我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