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指點迷津
“玉湖，你憑什麽管本君的事？”亡魅氣的半張臉都扭曲了，另外一半露出的白骨更是冒著森森的寒氣。
反觀陸塵，一逼舉重若輕、輕描淡寫、聲色不動的樣子，凝視著亡魅，笑道：“就憑當日他有恩於我，這點足夠了嗎？”
“你……你夠狠，本君記下了，希望有一天，你別落在我的手裏，否則本君要你生不如死。”
亡魅不傻，從剛剛交手的瞬間，他就察覺到陸塵修為的強大，雖然說他還沒用盡全力，但對方一樣出手穩健，一看便是留了手。
相比之下，半斤對八兩。
再打下去也是無果。
扔下一句狠話，亡魅絕塵而去。
魔月整個人都呆住了，我救過他，我什麽時候救過他，我怎麽沒有印象了。如此強大的天聖需要我來救嗎？
顯然，魔月還沒有意識到陸塵是誰，而就是因為那張薄薄的黑色麵巾，讓他根本忘記了當初在魔山腳下，為了左卿菡和邪天巨頭放了陸塵一馬的事。其實就算讓他麵對陸塵，他也不敢相信，畢竟多年前的陸塵跟現在明顯有著天與地差別的強大修為。
“多，多謝前輩。敢問前輩，我們可曾真的見過？”
不知道救命恩人的身份，魔月心裏老大的不舒服，遂在亡魅走後，馬上恭敬的道謝並問了起來。
陸塵放聲大笑，並未揭**份，而是說道：“過往的恩情，我已經償還了，咱們一命抵一命，再無瓜葛，而我是誰，閣下暫時還不需要知道。不過在下有句話，要勸告閣下。”
見陸塵不願表明身份，魔月心中一陣失落，雖然為魔，但魔月本質上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當日助陸塵脫困，一方麵是因為陸塵闖進了邪天的墓陵，深為感激，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左卿菡是他外孫的緣故，血緣關係不可忽視。事實上他和左子玉一樣，對左卿菡始終抱有一份血肉親情、無法忽視，兩方因素之下左右了魔月密謀出手，助陸塵逃脫。
但魔月的心始終向著閻魔殿，故此一直以來並未表露自己的心跡。
隻是閻魔殿內憂外患，外患自不必提，創始天石現世、遠古劫來，身為閻魔天聖，他跟道魔聖、魔日一樣希望閻魔殿能夠成為上古門族中最強大的宗脈。
然而內憂更為讓魔月一直無法釋懷，閻魔殿不同於其他的門族，門中兩大巨頭暗自爭鋒，而在上古神魔時期，蠻魔便設計邪天戰死那場天地之戰中。魔月是唯一一個知曉內情的人，多年來他不斷的尋找邪天的機會，並在偶然的機遇下得知了邪天魂靈被鎮守在邪天墓陵當中。這也是陸塵在進入墓陵之後，打開墓藏被魔月認為他無意當中救了邪天的根本原因。
今天陸塵救了他，魔月卻沒想起何時有恩於這個比自己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神秘人，他隻能滿懷疑惑的豎耳聆聽。
“前輩請講。”魔月恭謹無比的說道。
陸塵背過身，遠方神池已然開戰，這說明開天聖並未離開，亡魅、龍澤、瘋雷魔聖斬星要通關不難，但時局不再待，他說道：“閻魔一脈，邪天、蠻魔領袖群倫，你是邪天後裔，應該知道蠻魔古裔並沒有把你們當成自己人，你也看到了，道魔聖對你所做的一切，與其再留下去，無非被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去或留，相必心中有數了吧。”
陸塵在指點魔月的迷津，他知道要勸一個對閻魔殿死心塌地的人比修煉成巨頭還難，但他必須這麽做。因為他知道，左子玉，也就是自己的嶽母是邪天後裔的人，即使在閻魔殿的時候，左子玉沒有對自己另眼相看、甚至出手相助，但是礙於左卿菡的感覺，陸塵也必須最後一次給魔月提個醒，讓他早早的退出閻魔殿。
當然，如果魔月不聽，陸塵也沒有辦法，而最終的結局，無非在遠古劫兩宗交手時生死相搏。不得不說，陸塵用心良苦。
魔月仔細的聽著，他怎能不明白陸塵的用意，正因為如此，魔月越來越懷疑陸塵跟閻魔殿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抬起頭，魔月仔細的打量著陸塵，一身澎湃的火元，真髓精煉、入古化虛，他的身高、體態、行為、舉止，以及腔調無不讓魔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久久的觀察過後，魔月忽地一怔，驚歎的指著陸塵說道：“你……你是……”
“唉！到底被他認出來了。”陸塵歎了口氣，搖頭間並未否認，而是說道：“心知肚名方可，何苦說出來，遠古劫難未必像想象的那般簡單，眼下我還不是現身的時候。還是那句話，去、留，你自己斟酌吧。”
說完，陸塵拔起身起，騰雲攬霧，慢慢飛去，行至半空，回身衝著鏡老、了塵、書中玉微微一笑：“走吧，我們去見識見識元始神宮。”
“這小子。”了塵深深的吸了口氣，不見十幾年，他的修為竟然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儼然一派宗師的表現，甚至陸塵的氣度、舉止已然登峰造極、真正的化凡為聖了。
鏡老和書中玉對視一眼，跟著陸塵騰雲而去，從兩人的舉動來看，此時此刻，方才真正的把陸塵當成了一個成熟的領袖、一個門族的族主。
魔月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中慢慢消失的四道人影，良久之後方才苦澀的輕笑了起來：“這小子，好像我還是他外公呢。居然當著這麽多的人麵教訓起我來了？”
自嘲一笑，魔月卻沒有任何不忿的意思，反而因為陸塵的修為而滿是讚歎和欽佩：“菡兒找了個好夫婿，僅僅十六年，他就進境到如此地步，日後左家中會出現一個巨頭也說不定啊。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呢？”
魔月知道，道魔聖再看見自己，即使不會下手扼殺，恐怕也不會讓自己再回閻魔殿了。畢竟在閻魔殿內還有一部分邪天後裔，沒有自己，這些人將會成為蠻魔的忠實仆人。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魔月目光一厲，轉身飛出狂穹山，飛出鑄天城，飛出紫秋風火林，並掏出了傳音玉簡，發出了一道靈訊：“子玉，蠻魔一脈欲殺為父後快，帶著邪天殿的弟子，離開魔山，到坤龍城外三千裏，與我會合。”
傳出靈訊，魔月收起傳音玉簡化作天光絕塵而去。
……
三十三重天上，遙遙太虛的盡頭，一望無垠的銀河星海，苦星邊緣，一縷天光自茫茫浩瀚的宇宙中筆直的落在軒燁的頭頂。
軒燁盤坐在一塊巨大的隕石上，雙目緊閉，五心向天，在其身邊，九尊法體以同樣的姿態圍攏著軒燁本尊盤坐。
眾生法相的大道至理，在十具法體上呈現出分外奪目的光芒，隨著天光不斷的自三十三重天落下，軒燁的內息變得如同浩海銀河般無窮無盡。
“三十三重天，我又回來了。”軒燁緊閉的眸子上方，兩道劍眉微微顫動，那尊在他身後的黑煞法體突然暴發出奪目的光輝。
黑光直接將諸多法體連同本尊的光環一並壓下，滔天的殺念化成九道雲浪湧向軒燁的九尊法體。
待到最後一縷黑煞心火的氣息進入了軒燁本體之後，十大法體嗡的一聲輕顫，變得拇指粗細同時鑽進了軒燁的體內。
“嗯？為什麽沒有突破成為巨頭？”
法體回歸本尊，軒燁慢慢了站了起來，當他用神念檢查自己的修為之後，那一臉狂喜的神情頓然轉變成疑惑。
其話音剛落，赤眉飛羽神禽拉著金光四射的寶攆坐駕從三十三重天外飛來，寶攆一如在聖陽山裏簾幕緊合，宛若灑下仙靈之光，雲煙嫋嫋、舉霞繞天、異彩分呈。
“你本體黑煞非是黑煞精髓，所以不能成為巨頭。”那寶攆中人出現之際，便為軒燁解惑道：“上天三界，唯意誌為尊、神策為道，你意誌初成，卻受到黑煞約束，無法修煉出真正的臨天意誌，想突破至巨頭，當然難上加難。”
聽到這聲音，軒燁不由變得恭敬起來，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向出聲的方向拜倒在地：“軒燁見過古神。”
“嗯。本君說的你可清楚？”那聲音浩渺道。
“這個……”軒燁疑惑了一下。
古神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懂，算了，你不需要明白，元始神宮已然現世，就在紫秋風火林內，各大門族高手已經找到了入口，現在該你去了。”
“記住，這次重歸神界，創始天石將掀起遠古重劫，此劫僅存一人，便是得創始天石神髓者，你的修為固然強大，然並非無敵，第九天石出現，神界八大根基將會膜拜創始八枚天石，得到第九天石之前，必須要得到這八枚天石在先，否則，你無法打開天石中的神髓，你的十法體雖然並非黑煞精髓，但如果得到了神髓，也可修成神策，到時，你必成為巨頭。”
“軒燁，本君重看於你，希望你不要令本君失望，再等個數億載，你懂了嗎？”那聲音時而語重心長、時而尖聲叱厲，讓人摸不清對主是憂是怒。
即便如此，軒燁還是聽的大汗淋漓，不敢不聽。
“弟子懂了。弟子這就去紫秋風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