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家密雲

唐太醫這一開口,讓滿屋子的人都一同看向了夏清歌。

後者眼神低垂,注視了**的馮姨娘一眼,思索片刻方才道“倒是有一個辦法,但我也不知能否行得通。”

“什麽辦法?”三老爺、唐太醫、夏霜霜同時開口。

“換眼!”

“這怎麽可能?大小姐可莫要說這種玩笑話了,眼睛還能換嗎?”二夫人很是嗤之以鼻的看向夏清歌。

夏清歌毫不在意的輕笑一聲轉眼對上夏霜霜“我說了,這種辦法不知行不行的通,這權利交給你,你若覺得可行我就動手一試,你若覺得不行就當我不曾說過。”機會是給有決心的人,她言盡於此,也沒必要多說什麽,隻要馮姨娘能多活一個月,她便能通過馮姨娘了解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事情,至於馮姨娘的死活還不再她的關心之內。

夏清歌對上夏霜霜,後者似乎也陷入了思索掙紮當中,夏清歌所為的換眼她大概能清楚,不過一想到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種情景,就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剛才唐太醫已經說的十分清楚明白,眼蠱這種毒隻有下引的人才能解毒,可她心裏很清楚,下此劇毒的人根本不會替娘親根治,還很有可能借此要挾她們母女兩人。

一想到娘親的生命隻剩下一個月,而且在這一個月內,娘親還要過著非人的折磨,想到此,夏霜霜就一陣揪心刺骨的疼痛。

見夏霜霜遲遲未曾下決定,夏清歌也不想在繼續浪費時間“既然如此,就讓唐太醫寫一個藥方,派人按著唐太醫的方子抓藥吧!”說完話,她轉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等!請大小姐為姨娘治病吧”夏霜霜已經下了決心,與其讓娘親痛苦的活這一個月,到不如破釜沉舟,按著大小姐所說的試一試,也許真的是一個機會。

夏清歌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側身看向夏霜霜。

“先收回你所說的話,我正巧著了風寒所以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想清楚,等明日一早我會在來看望馮姨娘,到那裏你在回複我吧,木槿!”夏清歌對著夏霜霜說完話之後,便朝著身旁的木槿交代一聲。

“小姐有何吩咐?”

“你前去將趙嬤嬤和劉嬤嬤請來,她們是府上的老人最是有經驗的,給她們配兩個小丫頭使喚,今夜就讓她們守在這裏吧!”

“是,奴婢這就去傳她們。”木槿恭敬的領命退下。

隨後夏清歌輕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至於馮姨娘是如何被下毒的,這件事情清歌會徹查清楚,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想要在國公府內興風作浪之輩。”她說這句話時,眼神一直緊盯著一個方向,二夫人對上夏清歌的瞬子冷笑一聲“大小姐,馮姨娘是你們大房的人,如今我們好心來看望,您可別將我們當作了下毒之人徹查在內啊,畢竟若議論起來,我們二房的和馮姨娘毫無瓜葛,而大小姐和馮姨娘倒是有些恩怨呢。”

她話一出,二老爺和夏雨夢同時抬眼看向她,眼神內的冷意讓二夫人身體不受控的一哆嗦,難道她剛才說錯了什麽話麽?

而夏清歌自然將他們這一家子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輕笑一聲道“我何時說這件事情和二嬸嬸您有關係了?事情未曾查清楚之前,咱們還是莫要瞎猜了,省的真正的凶手就在咱們中間,豈不是泄露了秘密?嗬嗬!”說完話,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含帶著極大的諷刺之意。

看到二夫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夏清歌不再多看她一眼。

“娘,我困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打破了此時怪異的氣氛。

“困什麽?看不到咱們現在還有事情要說麽?”二夫人不好對著夏清歌直白發火,將一肚子的氣都撒在了身邊的楚生身上。

夏楚生很是委屈的扁嘴,大大的眼睛內也瞬間盈滿了淚光。

“娘!”夏雨夢很不讚同的喚了二夫人一聲,隨即上前拉過夏楚生的手抬眼含笑對上夏清歌“大姐姐,今日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可否暫且住在府上一宿?”

夏清歌低頭看向夏雨夢懷裏的夏楚生,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正在充滿希冀看著她。心裏被這雙眼睛內的清澈打動,讓她突然之間想到了夙壑,他們都不過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和這些大人們比起來,他們的世界要純真許多,而夏楚生怕是比夙壑還要單純,畢竟他自出生開始,就被爹娘保護的極好。

“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麽客氣,巧蘭,去將三小姐從前居住的院落好生收拾一番,待會兒二老爺一家人就住在那裏吧!”

“是!”巧蘭點頭應了一聲,隨即抬眼對上夏子恒、二夫人道“二老爺、二夫人、三小姐、大少爺,請隨奴婢前來。”

夏子恒朝夏清歌點了點頭,隨即不悅的撇了二夫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二夫人心裏鬱悶,更是煩躁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一臉委屈的緊跟在夏子恒的身後離去,夏雨夢拉著夏楚生朝著夏清歌感激一笑,隨即也離開了房間。

跟隨他們一家子的下人也全部離開,屋內和門外一下子少了一多半的人。

夏清歌收回視線轉身看向夏子楓和三夫人“三叔、三嬸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三叔明日要帶兵出征,清歌祝願您勢如破竹、凱旋歸來。”

夏子楓朗聲一笑“有清歌丫頭的一席話,三叔這一去漠北,必然大獲全勝。”

夏清歌也跟著一笑,點頭道“這是必然的。”雖然她和這位三叔接觸的不多,可還是能從言行舉止中覺察出三叔對她很是關心,究竟是為何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知曉的是,三嬸很不願意看到這種畫麵就是了。

側臉朝著三夫人輕柔一笑,後者臉上也維持著適度的笑意,一雙瞬子內卻帶著幾分清冷。

“大姐姐,等父親出征後,佟兒可否天天去找你玩呢?姐姐那一日在朝鳳宴上彈琴,佟兒很是喜歡呢,姐姐琴技如此之好,怕是京城內最有名的琴技師父都不見得能和姐姐顰美,所以佟兒想著能多跟姐姐在一起,借此也能提高自己的琴技”夏雨佟上前拉過夏清歌的衣袖,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夏清歌心裏暗歎一聲,為何這五妹妹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說這番話?她似乎也明知道當著三叔的麵,自己不好拒絕。

“嗬嗬,咱們是姐妹,自然是要多在一起的。”夏清歌回答的十分委婉,一是代表了自己的性子使然,讓夏子楓覺得這便是答應了夏雨佟的要求。

二來,這含糊的一句回答也可以做為將來反悔的籌碼!

“嗬嗬,佟兒這丫頭性子跳脫,清歌丫頭今後要多擔待了。”夏子楓很是滿意此時姐妹二人親昵的模樣,心裏放心之餘也不忘開自己女兒的玩笑。

“爹爹!人家已經是大姑娘了,你不要總是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夏雨佟小臉鼓起,很是不滿的跺腳。

“好,不說了。”三老爺點頭保證,轉身走到唐太醫身邊,此時唐太醫也剛好寫好了方子交給了夏霜霜“按著上麵所寫的去抓藥吧,若不出狀況,喝下之後第二日便能蘇醒過來。”

“謝謝唐太醫。”夏霜霜接過方子,很是感激的謝道。

“不用謝什麽,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讓您大老遠的跑來一趟,自然是要謝謝了,明日子楓就要隨軍出征了,怕是沒有時間親自到府上去拜會您,我已經吩咐了手下的人,明日必要備下一份賀禮送去聊表謝意。”夏子楓很是誠摯的朝著唐太醫拱手謝禮。

“不必如此麻煩,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哪裏需要這些禮數。”唐太醫搖頭拒絕“好了,我也不打擾了,這句回府去了。”

身邊的小廝將藥箱收拾好,靜靜站在一旁等候,夏子楓點了點頭“我送你出府。”唐太醫嗯了一聲,三人便朝著門口而來,到了夏清歌身邊時,唐老太醫突然停下了腳步上前道“夏小姐,您剛才所說的換眼之法老夫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對您這種想法頗為讚揚,若您真的打算給這位夫人換眼的話,可否叫來老夫觀看,雖然老夫不懂您如何診治,可同為醫者,也許能進一些綿薄之力。”

夏清歌思索片刻,點頭道“到那一日清歌必會請來唐老太醫幫忙,由您在身邊幫襯著實乃如虎添翼。”雖然她對西醫也算精通,前世集訓時,也曾經為受傷的隊友做過手術,不過換眼不是小事,即便白鶴仙翁的醫書上有詳細記載,她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再好的西醫大夫麵對每一個手術之前也不能保證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意外。

唐老太醫畢竟是醫學界的翹楚,若他能來幫忙自然是如虎添翼。

得到夏清歌的點頭,唐老太醫很是開心,隨後方才滿意的和夏子楓一同出了房門。

三夫人、五小姐緊隨著夏子楓一同離開,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夏清歌轉身看向身後的夏霜霜,此時她也正在看著她。

“我覺得你應該有話要說吧!”夏清歌輕笑一聲,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抬起衣袖輕輕一揮,一股強大的真氣散發而出,房門瞬間緊閉。

夏霜霜眼睛猛然睜大,驚訝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大小姐為何會這麽問?”夏霜霜眼神輕閃了一下,見夏清歌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後退一步。

“你很聰明,所以我覺得有些事情不必說的太過明白,比如說馮姨娘為何會突然暈倒?我想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大小姐,我——。”夏霜霜剛想說話,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抬眼朝著門窗外看了一眼,夏清歌明白她的顧慮“你放心吧,這裏很安全,我可以保證百米之內連一隻飛禽都沒有。”

眼看著夏清歌十分肯定,夏霜霜也就放心下來,依剛才夏清歌隱藏的武功,她便徹底明白著修國公府隱藏最深不可測的人怕不是老夫人、不是大爺、二爺、三爺,而是眼前這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女。

深深歎息一聲,夏霜霜苦笑道“你定然知曉在衡山上是我和夏雨夢聯手害死了四公主的吧?”

夏清歌眼神淡然,靜默片刻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在衡山那一夜,她險些被慕容逸關押起來時,就基本已經猜測道,真正的幕後黑手定然和夏雨夢脫不了幹係。

“那你可知當晚鈺小王爺是如何提早就知曉你將被陷害一事麽?”夏霜霜見夏清歌點頭,便繼續說道。

夏清歌微微挑眉,輕笑一聲“你是想說,當晚是你偷偷拖信給的鈺小王爺?”

她曾經就猜測過慕容鈺定然是安排了人在上衡山那一行人當中,也曾想過,也許是他讓二十八星宿暗中注意著山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所以才能未雨綢繆,提前就知曉當晚四公主被害的消息,卻並未想到這個人會是夏霜霜。

“沒錯。”夏霜霜點了點頭“那一晚夏雨夢安排了這個計劃,她先讓我去接觸鳳玉娥,讓我按著她所說的話,故意激怒鳳玉哦,直到那一晚我才知道原來鳳家的小姐竟然一直傾慕自己的哥哥。”

“鳳鈺娥被你激怒之後發生了什麽?”夏清歌繼續問道。

夏霜霜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自然是對你有很深的怨恨,不過當晚夏雨夢主要目的就是通過四公主的死來設局栽贓陷害給你,所以就說,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有意讓鳳世子迎娶四公主,成為皇家乘龍快婿,畢竟鳳世子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在朝鳳宴上鳳世子和四公主又琴瑟和鳴共譜一曲,在文武大臣心中,他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鳳世子尚四公主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鳳玉娥被你們言辭之間的話激的失了理智,索性破釜沉舟,將四公主處置而後快方才解恨,而且正好借此機會將這件事情栽贓給我!”夏清歌冷笑一聲,夏雨夢的算盤可真是精打細算,步步為營,轉了這麽大的彎子,不過是想要除掉她而已。

“恩,當時鳳玉娥和夏雨夢是抱著針對你的打算才計劃了這個陰謀。”

“那為何你又要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這是夏清歌最不解的地方,她和夏霜霜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在這府上居住這半年多,她和夏霜霜可謂很少謀麵,她為何要幫自己?

夏霜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譏諷仇恨在這一刻表現的極為明顯“我聽院內的桂枝嬤嬤說,馮姨娘是父親第一個女人,雖然姨娘隻是一個家生子,地位卑微,但從小就伺候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之下,姨娘漸漸對繪畫很感興趣,不但如此,琴棋書畫她都學的很快,父親當年還是府內的公子時,府內請來的繪畫先生教授父親丹青,母親當時就在旁邊伺候著,見到那繪畫師父的手法後,便私下裏自己偷偷練習,卻不想被父親碰個正著,他加到姨娘所花的丹青很是驚訝,從此之後姨娘便成了父親身邊的貼身婢女,不但照顧父親的飲食起居,還成為父親的書童,每日陪伴父親讀書識字、練習琴棋書畫,久而久之,姨娘的文采越發出眾,父親更是對姨娘有了特殊的情誼,在父親十七歲那年,姨娘正式被收為通房,不過父親不願意委屈了姨娘,沒過多久他就將姨娘抬升為貴妾,兩人琴瑟和鳴,相濡以沫一直過了七年,直到楊夫人進府之後,父親的性情大變,對待姨娘的態度十分陌生,也就是從那時起姨娘徹底被遺落在著府中的角落裏。”

“你說這些事情和你幫助我有什麽關係麽?我的娘親等於是造成馮姨娘不幸的罪魁禍首,如果我是你,我絕對會恨這個女人和她的子孫。”

夏霜霜淒淒一笑“小時候,我一直和娘親在一張**睡,每天深夜時我都能模模糊糊聽到陣陣哭聲,後來我長大後漸漸明白,姨娘對父親用情之深,不過她是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老實人,對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她未曾有過一句抱怨,當我出生之後,她就將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從此隻一心盼著我能有一日脫離這個牢籠,可事情哪裏有那麽簡單,即便你無欲無求、不爭不搶,也有人時刻拿著一雙怨恨的眼睛緊緊盯著你,直到看到你徹底被他們踩在腳底,方才滿意。”

夏霜霜講述了這麽多,夏清歌也基本明白,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基本上就是關於她的了,對於夏霜霜為何要幫助自己,的確是枸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所說的這些人,可是指的梁姨娘?”

“梁姨娘對我們所造成的傷害隻是打罵侮辱罷了,剛開始府上全部下人都欺負姨娘和我的時候,的確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也因此害怕和府上任何人有什麽接觸,不過後來我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方才知曉,長相溫柔甜美的女人也可以這麽陰狠毒辣,冷血無情。”

夏霜霜說到這裏,夏清歌已經基本明白她所指的是誰了,這個人她也一直十分好奇,也一直等著看她究竟還有什麽花招要對付自己。

“七歲那年我和姨娘被府內的丫鬟、婆娘們欺負,大冷天的蹲在井邊連著洗了整整三日的衣服,而且這整整三日裏,他們連一口飯菜都不給我們,我被餓的昏迷不醒,姨娘去求梁姨娘找大夫為我治病,卻遭到了梁姨娘的一陣羞辱打罵,眼看著我那日怕是再也醒不來了,姨娘抱著我在黑漆漆的夜裏哭泣,周圍寂靜無聲,怕是府內的下人們對我們的死活已經好不關心了,也就是那個夜晚,一位身穿粉色綢緞小襖,身上披著一件白雪貂披風的小女孩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走了上來。”

“嬤嬤,她們是怎麽了?為何晚上不回房休息?”

回憶起那個晚上,夏霜霜輕笑一聲,而這絲笑意裏還保存著當年的記憶“雖然當時我已經昏迷不醒,可不知為何,周圍人說話的聲音還是聽得十分真切,姨娘為我哭的沒了聲音,在那個大雪紛紛的夜晚,那個身穿白色鬥篷的女孩聲音十分輕柔動聽,也就是那個晚上,我被那個女孩救下了一條命。”

“她就是如今的夏雨夢吧!”這句話夏清歌說的十分肯定。

夏霜霜未曾點頭也未曾搖頭,對於大雪夜晚的那個女孩,她已經和現在的夏雨夢劃分的十分清楚。

“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麽樣了?”夏清歌已經漸漸進入了那個意境,仿佛眼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畫麵,讓她以一個看客的心態仔細聆聽了這個故事。

“後來我和這個女孩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隻要她來府上就會找我,我們在一起相處的十分愉快,而且從小我就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什麽我都不會反駁,直到三年前我被她偷偷帶出府去,那一天是花燈會,晚上我坐在她的馬車內高興壞了,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我瞬間對將來有了期待,可當我們玩了一圈即將回府時,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萬通侯府的嫡親小姐,她似乎和這個女孩有什麽過節,當時萬通侯府的小姐還十分囂張的侮辱了這個女孩,我聽後十分生氣就上千找這位小姐理論,不想,她竟然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這件事情的確時萬通侯府的小姐有錯在先,當時我也覺得著萬通侯府的小姐張狂無理,不過後麵發生的事情卻成了我難以釋懷的噩夢。”

夏清歌已經基本猜測到了結果,依夏雨夢的性格,她看似是無害柔弱的千金小姐,可真實的她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吃虧的人。

似乎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夏霜霜身體微微輕顫,聲音也帶著抖動的顫音“在回府的馬車上,那個女孩一直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我見她悶悶不樂,便也不敢開口多說什麽,坐在馬車內覺得氣憤十分壓抑,我便挑開車簾向外張望,可當我看到外麵的情況後方才警覺,我們所走的路並不是回去的方向,當時我問她這是要去哪裏,她隻是冷冷的撇了我一眼,不曾說話,我從未見過她臉色會那麽可怕,嚇得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馬車靜靜的走著,不知走了奪走,門外的車夫突然勒住馬韁,馬車方才緩緩的停下來,那個女孩率先下了馬車,並喊了我一同下車,當我下車後才注意到原來我們竟然來到了郊外的一片樹林內,而此時周圍占時數名黑衣人,他們的樣子十分可怕,見到我和那女孩走進,竟然一同跪了下去,齊齊朝著那女孩行禮,女孩冷聲應了一聲,便朝著地上放著的一個麻袋走去,身旁的黑衣人立刻上前將麻袋解開,露出了裏麵一張清秀的臉龐,此人正是在花燈會上羞辱這個女孩的萬通侯府的嫡小姐。”

聽到這裏,夏清歌也不由的全神貫注起來,那時候夏雨夢不過十歲左右,一個半大的孩子她很好奇夏雨夢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夏霜霜似乎十分懼怕回憶當時的畫麵,臉色也越發的蒼白,嘴唇輕顫著說道“後來那個女孩蹲下身子抬手狠狠甩了地上的萬通侯小姐兩巴掌,萬通候府的小姐被這個女孩兩巴掌打醒了過來,看到她醒了之後女孩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她當時對著那小姐說,她有一個遊戲很想和她玩,萬通侯府的小姐發現自己竟然被這個女孩劫持,一陣叫罵威脅,可她的嗓子都喊啞了,也無濟於事,後來女孩吩咐她的手下將萬通侯府的小姐全身扒光,隨後拿出一個奇怪的盒子,她打開盒子之後,裏麵竟然緩緩爬出了許多條軟綿綿的白色小蟲子,爬滿了萬通候府小姐的身體,無孔不入,我——我看到那些蟲子從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是下(和諧)體內緩緩爬入,那蟲子速度並不快,可所到之處的肌膚幾乎都被它咬出了一個圓孔,不過半個時辰的樣子,那位小姐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圓形瞳孔,而那些小蟲子就在那些瞳孔內蠕動,那種場麵實在是詭異惡心。”

夏清歌臉色漸漸暗沉下去,按著夏霜霜所描述的情景,夏雨夢拿著的那個小盒子內應該就是蠱蟲,她怎麽會苗疆這種方法?

“所以,從那日起你對這個女孩就有了恐懼心裏,隻要一見到她,你就會想到那個夜晚萬通候府小姐死前的慘狀。”

夏霜霜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嗯,我當時看到那場景後害怕的昏倒在地上,後來還是那個女孩救醒的我,她當晚對我說,隻要我永遠不背叛她,我就能安穩的活下去,對待朋友的背叛,她的刑法比這個要殘酷千萬倍。”

“你可是從那個時候就有了要逃離她手掌心的想法?”想起剛才夏霜霜所描述的場景,一個十歲的女孩遇到這種場麵的確是會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創傷,甚至是一輩子難以忘記的噩夢。

“不是,當時我單純的想,隻要我永遠不背叛她,她就不會傷害我,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發現,我身邊這些丫鬟、仆人都在暗中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甚至——甚至我還在無意間中了她下的離婚蠱,這是我在發現每到月圓之夜時,身體就開始變得困乏無力開始,後來我就注意了自己的飲食習慣,每當我身邊的婢女在我出現這種情況時端來一碗蓮子羹,我喝下之後就會很快恢複正常。”

“你出現這種情況多久了?”

夏霜霜仔細想了想“大約就是在三年前開始,也許就是那晚之後,她可能害怕我把她的秘密說出去,於是就用了這種方法試圖操控我。”

夏清歌掃了夏霜霜一眼,不免好奇道“既然你的性命都掌控在她的手裏,為何你不繼續忠心下去,也許就如她所說的那樣,你隻要忠心對她,她絕對不會取了你的性命。”

夏霜霜冷笑一聲,有些自嘲的道“剛開始我也是這麽以為的,而且我覺得在她的心裏應該是把我當作她的朋友,所以才不至於取了我的性命,畢竟我絲毫沒有利用價值,可知道你回府之後,我才真正了解到一些事實。”

“哦?和我有關?”夏清歌略有興趣的挑眉問道。

夏霜霜對上夏清歌含笑的瞬子,點了點頭“自從你在荷花池落水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她雖然不再府內居住,可府上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從你鏟除惡婢,招攬勢力開始,她就派了我時刻監視紫霞院和你的動靜,我按著她的吩咐如實做了,也就是從這時開始,我才知曉自己在她心裏所存在的價值,原來梁姨娘進入國公府是另有目的,她背後有一個主人,至於這個主人究竟是誰我並不清楚,不過梁姨娘和二老爺似乎都效力與這個人,而他二人平日互相傳遞的所有信息都是通過夕照聯係,可他二人這些年似乎也產生了許多糾葛矛盾,自從梁姨娘嫁入國公府之後就很是貪戀大房正室夫人的位置,奈何大老爺卻從未有將她扶正的心思,於是她就無所不用其極的慢慢奪了掌府的大權,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她和二老爺的利益關係產生了糾葛,二老爺越發的不放心梁姨娘,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和娘親落入了他們的視線,三小姐故意在那個雪天偶遇了我和姨娘,並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我,讓我和娘親對她感恩戴德,將來若大房這邊徹底垮台,二老爺會直接鏟除了梁姨娘,而留下我們這對忠心的母女不但薄了美名,又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夏府真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