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的給她擦著眼淚,不知她為什麽而哭,盛夏看著他毛手毛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沒事!”

拭幹眼淚,她收起笑,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燕子禦,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燕子禦深深的望著她,點頭,“每一字,都刻在心裏。”

心頭暖暖的,她轉頭笑,“走吧,希望那個離蔘巫師能夠答應救妍兒!”

這一次,燕子禦沒有再說什麽,跟著她往前走去。

低頭,目光落在兩人雙手交握處,臉上是融融笑意。

——

兩個人走得很快,出了小鎮就是個竹林,好在有小二的指點,沿著竹林走了一段蜿蜒的路,就看到一間簡陋的木屋。

盛夏眼前一亮,快走了幾步,幾乎是小跑到那虛掩的門前。

胸口有點喘,她抬起手剛想敲門,卻被燕子禦一把拉住,擰起眉頭看著那扇門,想了下,後退兩步重新站到門口三步遠的距離,然後揚聲道,“在下途徑貴寶地,有要事請見離蔘巫師。”

叫了一遍,可是裏麵卻沒任何的動靜。盛夏怔了怔,望著那扇虛掩的門,很懷疑裏麵是不是真的有人。

燕子禦停了下,再次叫了一遍,這樣連叫了三遍,盛夏幾乎想讓他停下來,別再做無用功的時候,那扇門仿佛被風吹動,吱呀一聲——關上了!

關上了?!盛夏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扇門。

這時,門裏終於傳出了聲音。

“滾!”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就好像從門縫裏擠出來一般,傳到耳朵裏,說不出的吱呀難受。

盛夏蹙起眉頭打量著那扇看似簡簡單單的木門,剛才燕子禦攔住了她,顯然那門上是有玄機的。對於這所謂的巫師,她不甚了解,隻是懷揣著一線希望而來,可是很明顯,對方並不友善。

“離蔘巫師,打擾您實在是迫不得已,實在是因為我有一位朋友受了重傷,經人指點特來求您救救她。”已經被人下了逐客令,以燕子禦的尊貴身份,低三下四的去求一個巫師,實在有失顏麵。所以盛夏揚聲求道,暫且放下麵子身段,隻希望能夠救回妍兒。

“快點——滾!”最後一個字還是那種嘶啞的聲音,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根本連多說一句都嫌多餘的樣子。

這下子,盛夏也有些著惱了。

什麽巫師,麵還沒見到,架子端的這麽大。還不一定能不能救得了妍兒,就擺出這麽大的譜。要不是這鬼地方連個大夫都沒有,何至於要來求神拜佛,弄這種鬼神玩意兒!

不過,形勢逼人,盛夏隻得壓下心頭的火氣,耐著性子繼續道,“巫師,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實在是逼於無奈,求您能救救我的朋友。若是您能幫忙,我們定當重重酬謝!”

話音落了,裏麵沒有再傳出任何的動靜,倒也沒有讓他們再滾。

燕子禦也忍不住了,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袖,低聲道,“盛夏,想來著離蔘巫師是個脾性古怪的人,一般的法子可能連這扇門都進不去了,隻能另想辦法。”

盛夏剛想開口問什麽辦法,門裏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倒是多說了幾句,“嘻嘻,什麽酬謝?”

看來,這巫師是個貪財之人啊!

好像看到了希望,盛夏連忙回答,“巫師想要什麽酬謝?您放心,隻要能救我的朋友,我一定會好好答謝您的!”

“嘻嘻,我要吃你的肉!”這次裏麵回答的更快,盛夏和燕子禦臉色俱是一變。

若說這巫師脾氣古怪,未免也太讓人吃驚了,開玩笑也沒有這麽開的啊!

咽了口唾沫,盛夏道,“巫師,請不要開玩笑了。可否進屋麵敘?”

“嘻嘻,我要吃你的肉!”還是這句話,再次重複了一遍,很清晰很明確。

燕子禦實在忍不下去了,麵色變得冷凝,喝道,“夠了!是人是鬼,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說著,手已經翻轉成掌,直接一掌衝那門劈了過去。

很出乎意料的順利,掌風所到之處,門應聲“啪”的倒地,激起碎木片亂飛,一時間塵土飛揚。

還沒看清屋裏的形勢,就聽到一聲脆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是什麽人?!”

盛夏怔了怔,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小男孩站在他們的身後,頭頂隻到她的胸口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背上還背著一個籮筐。

“小弟弟,你也是來找離蔘巫師的嗎?”這裏並不是鬧市,附近也沒看到別的人家,盛夏自然而然的以為他也是來找巫師求助的。

“你們是來找離蔘的?”雖然仰著頭在看他們,可是盛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孩子眼睛顯得過於成熟,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沉靜。

“是呀,不過離蔘巫師的脾氣比較古怪,你要是有求於他,最好有點心理準備。”說不出那種奇怪的感覺,她還是好心提醒。

燕子禦已經準備走進屋子探個究竟,剛才門破了以後,就沒見到裏麵有任何的動靜了,他倒是要瞧瞧,這個所謂的巫師,到底有什麽了不起之處!

“你要幹什麽?”似乎看出了燕子禦的意圖,男孩眸光一轉,揚聲問道。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燕子禦的麵前,擋在屋子和他之間,回頭淡淡望了那已殘破不堪的門一眼,同樣淡淡的問,“這門是你打破的?”

“小鬼快讓開,當心牽累你。”燕子禦伸手便想把他拉到一旁,可是手那麽一掃,在他肩上一推,卻落了個空。

愣了一下,他這才低下頭仔細看著麵前這個遠不足他肩頭的小鬼頭,也發覺出其中的古怪。

“你是什麽人?”看著他超出年齡的老成,燕子禦隱隱覺得這小孩不是表麵上來的那麽簡單。

“這話好像是我先問你們的。”他揚起頭,目光清朗。

盛夏也察覺出氣氛很是詭異,走到他們身旁,微微彎下膝蓋,和這孩子保持一個平視的高度,然後道,“我們是路過這個小鎮,因為有朋友受了重傷,經人指點想求離蔘巫師能救救她。可是這離蔘巫師脾氣古怪,麵還沒見到,好言好語求了半天,卻隻讓我們滾。我們實在沒辦法,才破門想要見他一麵,並不是存心破壞。”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要對這個孩子解釋那麽多,但是他的眼神,讓她有一種負疚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個入侵者一般。

“滾——”裏麵再次傳來那個聲音,就像在應對她所說的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