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火靈使這番光景,木靈使也無心戀戰,趕過來幫忙。奈何那兩隻小狼追咬正酣,而且一認準了火靈使,即便木靈使前來追打,它們也不轉移目標,還是追咬著火靈使。

這下,縱使他再有能耐,也錯身不得,隻能用刀法擋著小狼,而盛夏的那支箭,正破空而來——

“咻!”風聲讓火靈使抬頭看過來,而木靈使則被追上來的楚涼糾纏廝打,那箭不偏不倚正中火靈使的胸口,箭身沒進身體三分。

“噗……”一口殷紅的血噴了出來,他身形晃了晃,大刀往地上猛地一插,強烈的震動讓整個地麵似乎都在晃,木靈使見此情形衝上前扶起他,兩個人一縱身,如來時一般又閃身不見了。

他們這邊情形也不樂觀,不容戀戰,盛夏也不再追,收回狼王與楚涼同上前查看。

“怎麽樣?”盛夏關心的問。

楚涼頭也沒回,“楚長闊隻是有些精疲力竭,休息休息便好,李沐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趕緊止血找大夫。”

“那回客棧!”她毫不猶豫的說,“天很快要黑了,呆在外麵會凍死的,那木靈使和火靈使未必會回客棧,即便回去了,他們現在也元氣大傷,不見得會在客棧裏動手。”

燕子禦點點頭,“這天色,隻怕今晚會有暴雪,楚涼,你扶李沐,我來扶楚長闊,我們先回去再議!”

他剛要上前去扶楚長闊,還沒碰到就被盛夏揮開手,自己將他架到了肩膀上,她心中還在氣惱,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吵架。

方才惡戰正烈的時候他在幹什麽?現在來做這些有什麽用呢?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麽,等救兵還是等他們都死了?!

伸出的手落了個空,燕子禦怔了怔,看著她走前前麵的背影歎了口氣,上前攙住另一邊道,“有什麽話回去再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要趕緊回去醫治,晚了,我們都會凍死在這裏!”

盛夏唇瓣動了動,終是忍了下來,什麽也沒說,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前腳剛踏進客棧的門,外麵的風開始凜冽的刮起來,呼呼作響的大風吹得門都要關不住了,小二看到他們幾個人嚇了一跳,“客官這是……”

“我朋友受了傷,勞煩小二哥去請個大夫。”盛夏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碎銀遞給他,軟聲道。

“這……”小二手裏拿著銀子,卻並未動。

“可是銀兩不夠?你先去,待請回大夫,我再補你些便是!”看他一臉為難,還以為錢少了。

那小二道,“客官,小的絕非這個意思,隻不過這風雪將至,隻怕是沒有大夫肯來的。”

“那怎麽辦?!”盛夏一臉焦急的看向外麵,咬了咬牙,掏出一塊玉放在他的掌心,“無論如何,救人要緊!勞煩小二哥了!”

“姑娘,不是銀子的事兒,這天兒,誰都怕有命出來沒命回去啊。我看您還是另想辦法吧。”把銀子和玉都塞回她的手中,小二連連搖頭轉身走了。

楚涼剛想要追上去,燕子禦道,“算了。人家也有人家的難處,強求也是沒用。還是先扶他們二人回房再做商議。”

幾人踉蹌回到房中,盛夏特意看了眼隔壁的房間,顯然還沒有人回來,不知這木靈使和火靈使去哪裏療傷了。

楚長闊的情況還算好,不過李沐看上去整個人都已經沒了血色,陷入昏迷的狀態。這一路行來,盛夏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情形了,先是妍兒,接著是李沐,前路還有未可測的凶險,自己怎麽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裏。

“他要是再得不到醫治,一個時辰內,必死無疑。”探了探李沐的鼻息,楚涼有些憂慮的說。

這時,楚長闊幽幽醒轉來,他是念力耗盡身體疲累,經過這麽長時間休息也恢複了些體力,看了眼李沐的方向,“救他,一定要救他!”,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如果因此讓他送了命,自己會一輩子不得安心的。

是要救!可是,怎麽救?盛夏握了握拳,一咬牙道,“我去請大夫!”

眼看就要破門而出,卻被燕子禦一把拉住,“胡鬧!你知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況?現在出去,可能不但請不到大夫,還要搭上你一條小命!”

“現在風雪不是還沒來嗎?就算來了,我也可以找個地方先避一避,總比在這眼睜睜的看著他等死要好!我速度快,會快去快回的。趁著木靈使和火靈使沒回來,你們好好照看著他,我去去就回!”用力的擺脫他的鉗製,剛要打開門,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

琴音漫漫,在這天色欲暗的時刻顯得那麽的詭異,盛夏怔了怔,腳步就頓住了。

那琴聲仿佛從樓下而來,又似乎是在隔壁,仔細聆聽,竟好像來自四麵八方,一時分辨不清,盛夏雖然不通音律,但是畢竟生在琴師世家,多少耳聞目濡這麽些年,隱隱覺得來者不善。

燕子禦則臉色霎時一變,“水靈使!”

“王爺是說,四靈使之首的水靈使?!”楚涼也吃了一驚,在看到燕子禦肯定的點頭下,臉也刷的白了。

楚涼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能讓他產生這麽大的變化,看來這個水靈使一定不簡單。

“既然四靈之首的水靈使都來了,那金靈使也一定不遠了?”站起身,燕子禦揚聲道。

盛夏心中暗自衡量:金木水火,看來這四靈使是以五行而命,卻不知為什麽沒有土靈使。

燕子禦說完話以後,琴聲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若說之前像珠子斷了線落在銅盤上的聲音,那麽現在,就像山澗的水流淙淙而下,伴隨著琴聲,隱約有個聲音笑道,“寧王好耳力,小使佩服,佩服!”

這聲音宜男宜女,從耳膜穿透直達心底,渾身都透著股舒服勁兒,讓人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無一不張開,無一不暢快。盛夏倒是有些好奇,這水靈使到底長什麽模樣了。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藏藏躲躲難道是四靈使一貫的作風嗎?”燕子禦似乎看著房頂,又似乎在對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