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太謝謝你了。”

雲知秋抱著小太子,眼眶微微泛紅,滿眼憐愛。

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些驕傲與盛氣淩人。反而多了一絲柔軟。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母性光輝?

回去之後,雲盛夏美美的洗了個澡,緩緩呼出一口熱氣,舒爽極了。待她收拾好一切,雲博遠卻過來找她。

“爹爹,你找我有什麽事?”

然而雲博遠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猛然怔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眉心之間的“川”字,幾乎能夾死好幾隻蒼蠅。

雲盛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爹?爹?你想什麽呢!”

雲博遠回過神來,臉色卻異常難看,“你頭上的印記,是怎麽回事?”

雲盛夏恍然大悟,“哦,這個啊,我也忘記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覺得很怪異,就用粉給遮住了。爹,這個印記,怎麽了嘛?”

“沒事,你把這印記擋好,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到,聽見了嗎?”

他的臉色少有的嚴厲,雲盛夏愣了一下,這才道,“知……知道了。”

“那就好。”

雲博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就離開了。任由雲盛夏在他身後叫了好幾聲,也不曾回頭。

“真是奇怪。”

她摸了摸頭上的印記,忍不住咕噥了一句,她也回房了。

而此時的雲博遠,在書房裏卻如坐針氈。雲盛夏額頭的印記,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曾經,在雲盛夏出生之時,便有一個遊方僧人來過,他預言,說雲盛夏將來定然會給雲家帶來厄運,還會傾覆天下。

她一出生,上官玥便難產而死,容不得雲博遠不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冷落雲盛夏。

那遊方僧人要他立刻就殺了雲盛夏,以絕後患。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是玥兒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又怎麽下得了手?

見他如此堅持,那遊方僧人也隻能放棄。他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話,如果有一天,雲盛夏的頭上出現了紫紅色火焰形狀印記,務必要她隱藏好,否則,會帶來殺身之禍。

雲博遠拿出上官玥的畫像,伸出收來輕輕地描摹著畫中人的輪廓,滿麵愁容,“玥兒……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女兒,和雲家,他到底應該怎麽選擇?

夜色朦朧,雲博遠書房的燈還在亮著,窗外月色正好,銀色的月輝灑下,照亮了寂靜的黑夜。

他緩緩出了書房,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而去了雲盛夏的房間。雲博遠坐在自家女兒的窗前,神色複雜至極。

借著一縷月光,正好可以看見女兒清晰的輪廓,和玥兒真像。她睡得很熟,大概是太累了,連他進來都絲毫未曾察覺。

將被雲盛夏踹到旁邊的錦被重新蓋好,雲博遠忍不住歎了口氣,將袖子裏的匕首收了回去。

他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將女兒的發絲撩到耳後,露出了那抹火焰印記。雲博遠的手指剛觸碰到那火焰印記,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燙了一下。

他趕緊縮回了手,卻已經晚了,指尖被灼傷,鮮血淋漓。雲博遠忍不住吃了一驚,眼見著雲盛夏動了一下,似乎要醒來,他趕緊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是自家父親的屠刀,然而雲盛夏對這一切都渾然未覺,一覺到天亮。

燕子禦一計不成,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地善罷甘休。果不其然,第二天,他便率領不知名的軍隊,開始進攻莫雲關。

最奇怪的是,莫雲關的守軍,就像是睡著的獅子一樣,節節敗退。兩軍交戰五次,隻贏了一次。

燕子修有些沉不住氣了,立刻往莫雲關加派了援軍,一旦莫雲關失守,便是將整個大燕王朝拱手相讓。

雲盛夏悄悄調查了那群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兵馬,沒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群精兵強將,都是青雲宗的普通弟子。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各地的強盜土匪。

這些人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之輩,悍勇異常,大燕的兵馬,根本不是對手。

“竟然是青雲宗?他們竟然把手伸向了燕國。宗門世家與各個國家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會如此公然挑起戰爭?”

雲盛夏一想到之前青雲宗的作為,心中便升起無數的疑慮,不論是為了燕國,還自己,她都要去莫雲關看一看。

與此同時,燕子修也要禦駕親征,正好與雲盛夏一道同去莫雲關。

如今的莫雲關,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會掀起波瀾。

一連敗了四次,莫雲關的將士們早就喪失了銳氣和鬥誌,此時此刻,正是需要皇帝親征來提升一下士氣。

雲盛夏隨著燕子修一起來到了校場,將士們全都聚集在一起,整齊的排列這方陣。風吹動旌旗,獵獵作響。

“參見陛下!”

將士們齊齊跪在地上,喊聲震天。一股強烈的煞氣撲麵而來。

雲盛夏被這將士們的喊聲驚得渾身一震,腦袋一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熱血沸騰。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要當皇帝,這種普天之下唯吾獨尊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平身。”

燕子修站上了高台,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所有的將士們,“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將士們死戰不退,忠肝義膽。朕深感欣慰。這幾日,大家就好好休息,朕已經命運糧官給將士們帶來了糧餉,大家整頓休息,再戰逆賊!”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皇帝禦駕親征帶來的效果,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將士們的士氣瞬間高漲起來。

決戰之日已到,燕子禦兵臨城下。看著城牆上的雲盛夏,眼底閃過一抹冰冷。

他緊緊地盯著燕子修,俊美的臉上掛著一絲不屑的微笑,“皇兄靠本王的女人才奪下了江山,不會也要靠本王的女人來守江山吧。”

燕子修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金冠束發,頗有些君臨天下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