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離蔘卻並沒有將自家王上的話放在心上,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雲盛夏的身上。
這次王上失控的如此厲害,甚至連嗜血的本性都激發了出來,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
將雲盛夏抱回了房間,藍若的臉色愈發的陰沉起來。他竟然讓她受傷了,簡直是不可原諒。
他坐在雲盛夏的床頭,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回想起略微模糊的記憶。那甘甜美妙的血液,靜靜的躺過他的喉嚨,將那濃烈的狂暴的殺氣逐漸衝淡。
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盛夏的血液,竟然還有著可以壓製他體內狂暴的殺氣這種功效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神情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藍若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個名字,“瀟君……”
他說出口的瞬間便忽然愣住,瀟君……是誰?緩緩閉上雙眼,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響起幾個聲音,交替的出現,是兩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名字。
聶瀟君,顧晗。藍若雙眉緊緊的擰成一線,似有什麽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他陷入了沉思,卻沒有發現,一直有一團能量體躲在暗處,正在偷偷的觀察著他們。
那黑色的能量體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飛了出去。它出了雲天之巔,來到了一處十分隱秘的結界。
將雲天之巔最近的發生的情況敘述了一遍,巫山府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鬼帝大人,藍若的記憶已經有了蘇醒的趨勢,事情就是這樣的。”
然而他說完,裏麵的人卻並沒有回話。隻能聽見這結界之中,傳來了窸窸窣窣奇奇怪怪的聲音。他無法形容這種聲音,但是聽起來卻有種詭異的陰森恐怖。
沒過多久,他的疑惑便有了答案。直接從洞口處,扔出一句染著血,露著白骨的屍體,死狀極其恐怖。
一雙眼睛遭已被掏空出兩個血洞,從沒有被損毀的臉上,可以看清這屍體的容貌。
巫山府君隨意的瞥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這不是……那個造反的燕子禦嗎?鬼帝大人怎麽親自動手了,為何不讓數下來,這點小事何必傷了鬼帝大人的手。”
地上的屍體正是燕子禦,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從臉上凍結的表情來看,生前一定受到了不少的折磨,就連死去的時候,那種扭曲的痛苦都保留了下來。
麒麟關之戰過後,這幾國皇帝原本都要將燕子禦治罪,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蹤影。
這幾國皇帝也隻能作罷,四處通緝懸賞燕子禦。然而任誰也沒有想到,幾天之前,帝肆狂便將他抓了過來。
幾天幾夜的酷刑之下,燕子禦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是這對他施行殘酷刑罰的人,卻又不讓他去死。
一邊痛苦的折磨著,一邊卻又讓他保持著清醒,最終,燕子禦則是痛苦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知道他死,都不知道因為什麽,才會引來這場殺身之禍,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然而鬼帝卻並沒有在意藍若記憶蘇醒的事,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雲盛夏被藍若傷到的事情,灰白的瞳孔閃過一抹強烈嫉妒,卻又很快被他掩藏在眼底。
帝肆狂眼神冰冷無比,“看來他們二人的牽絆,就連我的天一寒水,你無法阻止藍若的記憶複蘇。”
巫山府君則是問道,“鬼帝大人,那這可如何是好? 幽冥帝尊現在並沒有覺醒完全的力量,正是我們形式的大好時機。一旦他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和力量,我們在想要出手,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出手?怎麽出手?”
帝肆狂他臉色驟然一寒,眼底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他咬著牙,“若不是因為你上次做事露出了馬腳,怎麽會被藍若察覺到異常?如今本帝被限製出不了夜域,隻能用鏡像傳送到交界之處,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蠢貨造成的!”
巫山府君嚇得瞬間就跪在了地上,他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一下。隻是一個勁兒的道,“鬼帝大人息怒。”
帝肆狂冷哼了一聲,“你去跟著雲盛夏,暗中保護她。如今我根本出不了夜域,就把她的安全交給你了,此事若是辦砸了,仔細你的狗命!”
“是是是,鬼帝大人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君上。”巫山府君連聲稱是,眼見著虛影已經消失,他這才鬆了口氣。
而此時的雲天之巔,雲盛夏還未從醒過來,她又做了一個詭異的夢,夢見有一團黑霧,將她拖入了深淵。
她瞬間驚醒過來,被後背一陣冷汗濕透。還未曾回過神來,便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了藍若的聲音,“盛夏,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雲盛夏驚魂未定,她被他輕輕攬入懷中,一隻手掌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盛夏,沒事了,別怕,我在這兒。”
見藍若已經恢複了過來,從噩夢中驚醒的恐懼已經被驚喜消散了不少。
她輕輕的靠在他的懷中,悶悶出聲,“藍若,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很擔心。”
藍若抿唇不語,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他的手緩緩鬆開她的腰肢,低聲道,“對不起,盛夏,都是我不好,傷了你。”
他內心充滿了自責,自從他出生以來,便總是常常失控。小時候還好一些,有很多的方法去控製。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修為也越來越高。失控的情況也就越來越不好控製,這種失控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隻是不知為何最近愈發頻繁起來。
都是他不好,才會傷了她。
雲盛夏注意到他的情緒有些低落,隨機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是怪你傷害到我,而是怪你傷到了你自己。”
藍若抬起頭,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而雲盛夏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她的心跳聲,柔聲開口,“因為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