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雲盛夏送回雲府,王喜大約是有愧,拜別時猶豫再三還是道,“雲小姐,太子也是一片真心想要彌補,今日之事多有冒犯,還請雲小姐海涵。”

其實對於他,盛夏是沒有什麽偏見的,為人奴才的,不過是奉命行事,更何況,他也沒傷害到自己什麽,便柔聲道,“我明白,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必往心裏去。”

“多謝雲小姐。”王喜感激不盡,隻覺這樣寬厚的人若是做了女主子,往後的日子定也是極好的。

微微一笑,雲盛夏轉頭欲進府,卻看見正門旁停了一輛馬車,看上去極為奢華,但並不是雲府所有的,有些奇怪道,“有客來了麽?那是誰家的馬車?”

碧荷隨她望過去,卻也並不識得,隻搖了搖頭。

倒是剛要走的王喜聽到她的質疑,下意識掃了一眼,脫口道,“那是楚府大公子的專用馬車,想是楚少爺到貴府做客了。”

楚長闊?她皺起眉,腦中浮現這個名字,但是麵孔卻是極為模糊的。

他是楚無憂的親兄長,跑到雲府來,難道是為了他妹妹的事?那這秋後算賬也未免算的太遲了點,他妹妹都被禁足幾日了,這會子才來?

既然來了,她便瞧瞧,這個楚長闊是不是比他妹妹要高招一些。

眼看雲盛夏就要進去了,王喜快趕兩步上前,低聲道,“雲小姐,楚少爺性子暴躁,易衝動,若是有衝撞的地方,還請小姐海涵,莫要與其爭執鬥氣。”

他這樣交代,倒是讓盛夏好生好奇,看來,這楚長闊也不是個善茬,否則,王喜怎會特意叮囑。

微頷首,她輕聲道,“盛夏記下了,多謝公公好意。”

王喜笑笑,這才走了。

一路走進正廳,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原以為比較勁爆僵持的場麵落了個空,看來,這楚長闊大約是在後堂。

“碧荷,你可認得此人?”她回頭問道。

碧荷搖搖頭,“做奴婢的甚少出門,哪裏有機會識得這些公子少爺,不過上次太子生辰,倒是依稀有些印象的,他是……”

說到這裏,卻囁嚅著不說了。

盛夏最急的就是她這毛病,話到嘴邊留三分,要說不說的,便催促,“他是什麽,你別總是說話吞吞吐吐的,哪天急死你主子我,就落得幹淨了。”

“小姐別生氣,隻是上次太子生辰,小姐……”她又頓了頓,看雲盛夏似要著急,便趕緊道,“楚少爺是笑的最誇張的那個。”

她這樣一說,雲盛夏便明白了,怪不得不敢說,原來是怕觸動她的傷心事。

笑的最誇張的是嗎?可惜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雲盛夏了,最好別讓她碰見,否則,一定讓他哭的很有節奏感。

轉念一想,既然不在正廳,後堂斷不可能去雲知秋一個未出閣的女兒閨寢,那隻有兩個可能——不是在雲博遠的書房,便是在雲繼祖的琴房。

“碧荷,陪我去給父親請安。”她揚聲道,目光熠熠的往雲博遠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