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喃喃夢囈似的話一出來,其他弟子紛紛調侃似的起了轟。

四喜當真是讓他們給攪和得心煩意亂,他真是不明白,為何雲香香寧願喜歡一個身子髒汙的麵首,也不會主動喜歡他!

他吼了一聲:“你們幾個,給我消停點!別吵了!”

眾弟子見師兄發飆了,這會子忽然就老老實實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但有人瞥見了四喜陰沉的神情,也知道他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的。

那人狗腿子似的湊上前去,笑嘻嘻的道:“師兄,你就別為了那個小白臉生氣了,他實力再怎麽強,左右不過是個沒出息的麵首!說出來這身份都臊得慌!沒有臉啊!”

“……”四喜神思莫測,麵色陰鷙,挑起了一側的嘴角,冷哼道,“是麽?”

“是呀!”那師弟頗會察言觀色,四喜神情逐漸緩了過來,那人繼續道,“這小白臉,打從我們第一天看他,就知道雲盛夏不是什麽好玩意!”

其他人見狀,也七嘴八舌的跟著痛罵起了雲盛夏,此刻雲盛夏正在飯堂大快朵頤。

四喜冷冷地道:“我真的想不通,難道就憑他實力比我強勁一些,臉長得比我好看一些,師妹便如此偏愛他嗎?”

此話一出,眾弟子皆是明白了為何四喜一直悶悶不樂了。

這位師兄愛慕雲香香,其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是偏生雲香香對他真是沒有半點感情,除了同門之情外,便再不會有交集了。

四喜的拳頭都捏得咯吱作響了。

似乎是為了消解他的怒火,那些同門見狀,都跟著開口講話:“那個小白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敢和我們師兄搶雲香香師妹,這不是找死嗎?”

“就是啊,師兄,在我們心裏,你的實力永遠都是最強悍的!一拳就能打飛十個那種小白臉!”

他們跟著胡亂的痛斥了一番之後,又都沒了主意,嘴裏也沒有其他詞兒可以罵了。

有人低聲問道:“師兄,那小白臉過分到了這個地步,你打算怎麽辦?”

四喜眼神陰沉得要命,他想了想,也沒說究竟要怎麽做。

隻是極其陰狠的咬著牙說道:“雲盛夏,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因為四喜自己也知道,他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雲盛夏的。

從他們一行三人初來斷癡閣那天開始,就注定了。

一般情況下,功法已經登峰造極的季寒,是絕對不會輕易開口指點別人的,但是那天,季寒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雲盛夏的身上。

季寒甚至從未這樣重視過四喜,這也讓四喜更加堅信了雲盛夏比他強的事實。

“對!師兄,給那臭小子點教訓!絕對不能讓他好過!”其他弟子跟著附和,巴不得現在就將四喜端到飯堂裏去,暴揍雲盛夏一頓。

四喜當然不會這麽傻的直接上去硬來了,他直接打道回府了。

明的打不過,他就找機會來暗的!

其實,撒謊自己是個受人玩弄的麵首這件事,吳夏羨和慕遠辰都來告訴雲盛夏,她做得有點過分了。

況且是麵對一個對她真心愛慕的姑娘,講出這樣一番話來,委實有點不是東西了。

雲盛夏在房間裏思來想去許久,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狗,幹脆去街上買了點小吃,打算去找一找那雲香香,給人認認真真的道了歉,保不齊那人就消氣了,還能與自己做個朋友什麽的。

最後,雲盛夏是在後山的水池旁邊發現的雲香香。

彼時,那人正愁眉苦臉的托著腮幫子,對著池子裏的那幾尾鯉魚發著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總而言之,雲盛夏猜測她是在暗戳戳的罵著自己。

“香香師妹,在這裏發什麽愁呢?”她出了聲。

雲香香扭過頭來,看清了來人,神色一喜,轉而又故意將臉耷拉了下來,她冷哼道:“你過來幹什麽?”

這語氣不太好,好像是根本不打算和雲盛夏好好說話似的。

“我隨便走走唄,還能作甚?”雲盛夏背著手,依舊是風.流的男裝,說道,“方才我聽不遠處的師弟說,你一個人在這裏悶悶不樂的坐了許久,想必一定是餓了吧?”

說罷,她便從身後拿出了一包雲片糕來,遞給了雲香香:“你到底吃是不吃?”

“不吃。”雲香香堅定的道。

雲盛夏好笑的看著她:“真的不吃?”

說著,她便作勢要往水池裏扔:“不吃的話,我可就喂給這池子裏的魚了,它們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哎!”雲香香上前將雲片糕一把奪了下來,哼哼道,“你把魚喂死了,我可要找你賠錢的!”

她又倔嗒嗒的一屁股坐了下來,打開了紙包,便大吃特吃了起來。

雲盛夏見狀,低聲道:“其實……這段時間你已經想清楚了吧?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與其將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倒不如去門派中尋找更合適的人選。”

“……”雲香香微微一怔,原來這人今天是來和她說這些的,她冷哼了一聲,“本小姐想了想,你這種身份的人,的確是配不上我的。”

說罷,她拍拍手,昂著頭望向了雲盛夏,說道:“你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雲盛夏最大的幌子,倒不是麵首這個虛無縹緲的事兒,而是她本就是女嬌娥,而非男兒身。

不過這一點,為了她自己,她也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雲香香講話的時候並不是很堅定,好像還記掛著自己似的,這倒不是雲盛夏的錯覺或者自戀,而是她同是女子,自然很了解這些了。

這可不行,若是雲香香真的動了心,就算是今天答應得好好的,可是明天保不齊便又打回原形了。

雲盛夏必須要將這件事編得更加離譜一些,才能夠讓雲香香徹底的死了這條心。

她蹲了下來,凝神看向了雲香香,認真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瞞著你,這件事也事關我在幽冥天當麵……”

不等她說完,雲香香便迫不及待的道:“你快說!”

“那我就說了。”雲盛夏沉痛的道,“其實包.養我的那位金主並非富貴老嫗,而是……一個大男人。”